但就在此时变故来了,只见管家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冲入了屋子里。
他喘着粗气指着大门地方向道:“老、老爷,官府那边来人!”
管家的话刚刚说完,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一群穿着铁甲的士兵极其有序就将徐雪的院子给围住了。
士兵当中走出一个拿着圣旨的太监,太监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人,随即将圣旨展开宣读道:“南昌徐氏涉嫌贪赃枉法,即刻关押问审,钦此。”
南昌徐氏一家惊恐地望着那些朝他们围过来的士兵们,徐成业几步上前拉住太监就问:“公公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没有贪赃枉法啊。”
公公用拂尘挥开徐成业拽着他衣袖地手,平静道:“这是陛下的旨意,老奴只是按章程办事。”
“公公、公公!”南昌徐氏一家在士兵们的拖拽下无力地呼喊着。
屋内只剩下徐巧、赵彩霞和云昆荣时,太监才恭恭敬敬地对着云昆荣行了一个礼,道:“老奴打搅了,望云太傅切莫怪罪。”
对于这个变故,云昆荣也是一头雾水。
“不打搅,但公公可否告知我其中缘由?”
公公神神秘秘地一笑,用食指拦在嘴前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只悄悄地说了一句:“陛下要抓人,罪名不重要。”
语罢,公公便带着士兵离开了徐雪的院子。
太监这话说的是十分耐人寻味,云昆荣多多少少也猜到秦问言抓他们的缘由了。
多半就是跟皇子的党羽之争有关。
徐雪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士兵出现在太傅府,她从惊吓中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母族一家被士兵抓走了,几乎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拉着云昆荣道:“救救他们,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云昆荣毫不留情地甩开了徐雪,他冷漠地道:“都是你做的孽!”
语罢,云昆荣便带着赵彩霞离开了屋子,任由徐雪在身后哭的歇斯底里也毫不回头。
南昌徐家被抓走这件事的动静可闹得不小,云挽笙当然是得知了。
而此刻也正是解决徐雪的时候。
“徐雪同人私通被发现,曾还怀过那个奸夫的孩子,这件事最迟明日,我要让整个若月国帝都都知道。”云挽笙冷冷地道。
雀翎看见云挽笙眼中那幽深又带着几分狠戾的光,恍惚间好似从她身上看见了孤千珏的影子,雀翎缄默了一阵才问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云挽笙冷笑一声,“送徐雪下地狱。”
徐雪作孽这般多,早就该以死谢罪了。
让她活到而今都是上天仁慈。
云挽笙走出院子毫不顾忌地就朝着段靖姝的院子里去了,她现如今也没什么可顾忌的。
云挽笙今日会来,段靖姝早就料到了。
她将之前埋在树下的木盒放置在云挽笙面前,她问:“你要怎么做?”
云挽笙看着那泛黄的纸张,纸张上面那些已经快要淡到要看不出是什么的字的道:“上公堂,击鼓鸣冤。”
“那你就没有回头路了。”
一旦云挽笙上了公堂,这件事绝对会在若月国闹得沸沸扬扬,届时云昆荣必定会迁怒云挽笙,秦呈安也会。
云挽笙望着院子里那颗快要凋零的梅树,苦笑道:“我本就没有回头路。”
她谋算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向徐雪复仇吗,既是复仇何谈回头。
段靖姝仰着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低沉地快要塌陷下来的天空令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终归是天道轮回,有些事情是躲避不开的。
“你放心吧,你要的证据我都给你保存的很好。”
云挽笙顿了下,沉重地点了下头。
她在辞别段靖姝之前,终是站在门前跟她道了一句:“多谢。”
“报恩而已,你不欠我的。”
她在还给未离的人情,不是在帮云挽笙。
翌日,若月国帝都里便传起了太傅府家的大夫人同人私通且还怀过孽种这件事。
云昆荣和云和熙也因为这件事而称病没有去上朝。
烟笼听说云挽笙今日要上公堂就担心的不行,她总怕这件事云昆荣会责罚云挽笙,但云挽笙却平静的跟个没事人一般。
烟笼凑近雀翎问道:“我们真的不拦着小姐吗?”
“拦不住的。”
雀翎在昨日看见云挽笙的那个眼神之后,她就知道是拦不住云挽笙的。
因为云挽笙的眼里有恨。
此恨不解,云挽笙此生都难得安宁。
云昆荣和云和熙因为徐雪这个丑事已经满的不可开交,所以他们根本就管控不了云挽笙要去哪里。
云挽笙走到大堂前途径小花园时,忽而瞥见了坐在凉亭里一脸呆滞的春芳。
春芳怔怔地望着前面的水塘,就连云挽笙站在她面前,她都没有将目光移动分毫。
云挽笙转头同烟笼对视了一眼,两人这才察觉到春芳的不对劲。
“春芳?”烟笼开口喊道。
春芳没有回应。
烟笼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上前轻轻拍了一下春芳的肩头。
春芳这才反应缓慢地抬起头看向她们。
“三姑娘。”春芳的声音是极致的嘶哑,好似是声嘶力竭哭喊过很多次之后才会这样的。
听到这声云挽笙和烟笼皆是愣住了,云挽笙指着春芳的嗓子问道:“嗓子怎么了?”
这是春芳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第一句关切她的话,当即她的眼泪就弥漫了整个眼眶,她捂着嘴低着头泣不成声。
云挽笙蹲下身抬头望着春芳,忽而瞥见春芳捂着嘴的手臂上有淡淡的淤青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云和熙打你了?”
春芳先是闷着脑袋点头然后又不断摇头。
云挽笙抿着唇不知道说些什么,看见春芳现在这个样子她心里是五味杂陈的。
“三姑娘我不怪你。”春芳更咽着将脸上的泪水擦净,她含着泪光抬起望着云挽笙,“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我不怪你。”
云挽笙只能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春芳的肩头,只能道一句:“好自为之吧。”
春芳现在和云和熙的夫妻,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云挽笙帮不了。
烟笼想起曾经春芳在云挽笙院子里那春风得意的劲儿和现在这幅凄凉的样子,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但她也没有办法。
云挽笙领着烟笼和雀翎就要往外走,她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的春芳努力的发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