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想过很多种父亲对他的责罚,挨揍应该是轻的吧!
打完架后,方远刻意的去找纳兰云平,与他一起习武,来分散自己不安的心,就连与小叔约定的事情都抛在脑后。好不容易磨蹭到天黑,方远才一步三摇的回到家里。
“又出去玩一天?”方天勇喝了不少酒,红着眼睛看着他问道。
方远身子一抖,很是害怕父亲会突然发难,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连忙回话:“没有,去冷师父那里学武了”。
“嗯,知道学习就好”。
方远带着忐忑的心点点头,来到桌前,拿起一只鸡腿就啃了起来。
而就在饭菜刚刚吃完,院门口传来敲门声,并有人说道:“老三,在家吗?有点事找你,开门”。
方天勇自言自语道:“大哥怎么这个点过来了?”,说完连忙起身下地,推开房门出去给大寨主开门。
完了,我该怎么办?方远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记忆中他是最怕自己的父亲。
“儿啊,你脸怎么白了?是不是不舒服?”正在收拾碗筷的方母见儿子面色异样,担心问道。
“弟妹在家呢,哟,刚吃过晚饭啊,小远在屋里吧。”鲁常山笑呵呵的从院外走入,笑着和方母打着招呼。
鲁常山是永远不会一个人出现的,他身后的影子是永远存在的。三位寨中位高权重的男人先是对当下局势分析一番,更是对康土匪做了简单的研究后,才步入正题。
“小远啊,你觉得我们两个叔伯对你怎么样?”鲁常山笑眯眯的看着方远问道。
“很好,经常教我一些打架的本事。”方远有些不好意思般看他们的脸,低头回道。
“我与你父亲是结拜兄弟,那就跟你是亲人一样,汪叔叔呢更是我和你父亲的得力帮手,说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说对不对”?
“您说的对。”方远头低的更深了。
方天勇这才明白原来这二人夜晚来家里并不是商讨事情,而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又惹事了。于是一瞪眼睛怒吼道:“方远,你又干了什么”?
“三弟,别急,都是小孩子打架而已。”鲁常山拉住暴怒的方天勇,笑着说:“孩子打架正常,不过啊方远,你要记住,以后打架要出去打,去打别人,别打咱们自己人,还有,下次别下死手”。
他每一句都说的很慢,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好像受伤的不是他儿子一样。
“大哥,你说,这倒霉孩子究竟惹什么错了,我替对方好好揍他一顿。”方天勇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方远。
“其实不怪小远,是我们家那小子和海洋的儿子平白无故找茬欺负他,所以才被教训。打的好,那俩孩子整日不务正业,你说说,俩加一起都打不过你家小远,是多丢人。”鲁常山苦笑道。
“哎呀你说方远怎么能和小岩动手,我赶明一定过去看看,孩子没事吧。”方母面带尴尬在一旁说。
“没啥大事,谁叫主动招惹人家,还没打过呢?不过我就想告诉小远,以后对自己人,不要下狠手,好了,今天过来就是说这件事。”鲁常山说完,站起身来,拍拍方远的肩头,带着汪海洋离开。
由始至终,汪海洋没说一句话,但脸色特别难看,他似心有不甘,怨毒的眼神一闪即过。
方天勇亲自送二人离开后,进屋就看到方母带着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而惹祸精则如鹌鹑般的站在墙角,一动不动,等待迎接父亲的狂风暴雨。
“打就打了,没什么的,打的厉害吗?”方天勇摸了一下儿子的头,笑呵呵的说道。
“我把汪金龙的腿掰折了。”方远小声的说。
方天勇哦了一声,转身爬上炕,拿起枕头躺了下来说:“看来小冷把你调教的还可以,给我讲讲今天发生的事”。
方远一看父亲好像没生气,就爬上炕,来到父亲身边,开始一五一十的讲从聚义堂离开后发生的事。不消片刻,他还没讲完,就听到父亲打鼾的声音。
这一夜对方远是有惊无险,躲过了一场凶险,在方母长吁一口气后,方远笑着挨着父亲沉沉入睡。
………………………………………………………………
“听闻方老弟以前是军旅出身”?
几天后康土匪来到三寨,方天勇陪伴左右。方远和康璃儿在各自父亲身后随行。
“是啊,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方天勇并未隐瞒,知道有些事根本就隐藏不了。
“方老弟才是一方人杰,在军旅中可以成为一镇城防驻守,落草可以成为一寨之主,真乃人杰”。
“康老哥过谦了,小弟只是运气好而已。”方天勇客气道。
“咦,你太客气了,谁不知道这偌大的凤凰寨基本就是靠你打下来的,跟老哥哥我说这话就见外了”。
“这话太折煞小弟了,哪里敢当,还有两位哥哥和山寨兄弟们的功劳”。
“都说虎父无犬子,前几天令郎和那俩不成器的打架,我宝贝闺女可是全程看在眼里,回去后更是一五一十的讲解起来,怎么样?想不想听听我的见解?”康土匪停住脚步,让身后二人跟上来,再次转移话题,笑着对方天勇说,眼睛却看向方远。
“哦?没想到我这个混账儿子,还能入您法眼,我倒是想听听。”方天勇眉头一挑,停住脚步,把方远拉到身前。
“从开始时仅两招就打退汪小子来看,令郎所学的功夫精而不杂,少了许多花里胡哨,这点第一好。当遭受二人联手围攻下,从开始的慌乱到瞬间冷静下来,找到对方弱点,逐个击破,这是对战时还能有清晰的头脑,这点是第二好。对待敌人不留手,哪怕不杀掉对方,也要解决对方的再战能力,这说明他要完全掌握局势,这点是第三好。有这三好,令郎将来的成就定然在那二人之上。”康土匪对方远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爹,姓汪的腿都断了,想必以后看到方远弟弟就会感到害怕,让敌人害怕自己,这是第四好。”康璃儿挎过父亲手臂,接着说了一句。
“看看,我闺女看的比我还远,这以后啊,天下是这群孩子们的,哈哈哈哈。”康土匪大笑几声,又踱步前行。
被人夸赞,方远的心头还是美滋滋的,原来自己竟然这么厉害,怎么自己没有发觉呢?想到此处,方远脸色一红,突然想到体内传出的声音,有机会一定要搞清楚。
“方老弟,你对当今天下局势有何看法?”走到一处无人地界,站到山丘上,康土匪再次停住脚步,驻足远望。
“我一介武夫,哪能看得透天下局势呢?康老哥,你抬爱了。”方天勇愣了一下,讪笑道。
“我们四海帮众遍布天下,在中原地界上眼目众多,看的算清楚一些,我总感觉这天下要变”。
“康兄何出此言?”方天勇眉头一动,不动声色问道。
“你们这里天高皇帝远,太平日子过久了,就连劫道都那么心平气和很少生出争端,自然无法理会中原大陆那里的战乱和灾祸。当今圣上荒淫无道,导致民不聊生,天下战火四起,最近听闻还要搞一个天下群英会,要挑选兵马大元帅,我看他真是作的没边了”。
“是吗?这些我倒是没听过,可能就是离的比较远吧”。
“如有一日我登天,定叫群雄尽欢颜。不知方老弟愿不愿意陪伴老哥一起登顶,来看看这大好河山。”康土匪说着,大手一挥,颇有指点江山之意。
“康大哥抬爱了,小弟只是山中三寨主,很多事情还要与两位兄长协商,不过您的好意小弟收下,等与兄长协商后,定会给您满意答复。”方天勇眉头抖了抖,淡然回答。
“算算日子,其他的那些人也快到了,趁着还有时间,方老弟,你不如陪同为兄在去凤凰联寨走走,不知您可有胆否”?
“康兄愿前往,小弟当个向导有何不可。”方天勇笑笑。
“果然好胆色,听闻联寨的产生就是被你打出来的,哈哈哈哈,果然没看错人,英雄也。”康土匪哈哈大笑,跃下山丘,扬长而去。
“跟你娘说声,今晚不一定回家吃饭,不用等我。”方天勇收起笑容,对着儿子说道。
“爹,您自己去没事吧?”方远有些担心。
“哼,能有什么事?整座凤凰山,谁不怕我。”方天勇冷笑中,跃身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