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给戚颐做了一个手势。
戚颐得令,上前一步将贼人抓入屋内。
戚白将房中烛火点燃,而后坐在椅子上开口道:“流冰,你对房中熟悉些,你看看屋中有什么并不是我们的东西。”
“是。”流冰应声,即刻开始在房中寻找。
戚白回头看向那个贼人,淡淡道:“你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若是说出来,我便可以不太为难你,你若是什么都不说,那下场可就不会轻松了。”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戚白抬头:“戚颐,你搜他的身,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是。”戚颐即刻上前翻找贼人的衣物。
其实戚白心中早就有点定论,定是戚家三房的两兄弟派此人来的。
那日这两兄弟来请他们搬回去,他就觉得奇怪。之前又听戚颐道,戚家送来了帖子,说就算不急着搬也不要紧,让他们两个明天去府上吃饭。这时间关头,就有人来他们家偷盗?
简单想想这其中就有诈。
真是不将他们两个当成是个人啊。
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值得三房如此对待他们两个?
戚白正在思忖,前方便传来一声欢喜的叫唤:“找到了!”
说着,流冰便手持一个木盒子送到了戚白的眼前。
戚白抬手接过,先是看了那个贼人,见对方忍不住躲闪自己的目光,便低头看着这个木盒。
他轻轻打开上面的盖子,只见里面有一黑色物什。
“这是什么?”流冰问道。
戚颐也探头过来,盯着木盒中的黑色物什,这东西通体漆黑,状如石头,又像是干瘪之后的果实:“这是石头吗?还是什么?”
戚白只扫了一眼便认了出来。他轻轻道:“麒麟竭。这东西是治病的良药,异常名贵,取自猛兽心脏。”接着他慢慢地合上了木盒。
戚颐道:“这麒麟竭对哥哥的病症有好处吗?”
“有。”
“那或许就是哥哥之前的那位旧友送过来的。他不也是给哥哥送了许多草药吗?”
“这不一样。”
那草药虽然是名贵,但也算买得起。但是麒麟竭异常难得,并且麒麟竭最主要的功效是治疗内核之伤。对于戚白的病症并非是对症下药,只是能够提高体质让他稍微舒坦一些。
戚白回头看向戚颐:“从那家伙身上发现了什么?”
戚颐摇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戚白抿唇,总觉得有什么不妥,难不成这辈子将会有上辈子没有遇见过的新磨难出现?这倒也是,上辈子他可没有得到棋局胜者。
戚白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对戚颐道:“阿颐,你能够想个办法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吗?”
戚颐道:“哥,那你先回你的房间去,一会儿,我问出消息了,你再过来。”
戚白点了点头。握着木盒出了门。
回到自己的房中,戚白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麒麟竭。内核之伤。三房不怀好意的邀请。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在等着他们。
戚白脑海中有几团疑云,却怎么都散不开去,是他还有些消息没有获得,所以无法将一整张拼图给完全的拼凑起来。
这破房子的隔音很差。间或能够听到对面传来的几声惨叫。
戚白却不为所动。
一代小boss的虐人本领,他还是很相信的。
不多时,流冰便过来了:“大少爷,那人愿意开口了,小少爷让您过去。”
戚白一过去,就看见方才还生龙活虎之人被戚颐用布条缠绕住双手,吊在横梁之上。
戚颐人设在原书中就是心肠恶毒伤人不眨眼的大坏蛋,想些折磨人的办法简直是手到擒来。
戚颐将此人吊在横梁之上,让对方脚尖勉强能够触及地面。一个人的浑身重量都聚集在双手被布条勒住的地方,那里的肉几乎是要被扯坏了。为了减轻重量,对方只好竭力的用脚尖触地。而戚颐就用根竹签去戳人家的脚心。对方为了躲避戚颐戳脚心之痛,只好将脚抬起来,可若是抬起来,手腕处便是撕扯般的剧痛。是左右为难,痛不欲生,而戚颐还很轻松,只是手握竹签的坐在地上而已。
不多时那人就泪水涟涟哭着求饶:“放过我……放过我……我告诉你……”
戚颐将一个小凳子放在那人脚下,让对方可以踩着凳子,减轻手上的疼痛:“你说吧,好好说,若是让我发现你骗我,我就将这凳子一脚踹开,让你再承受方才那种专心刺骨的疼痛。”
对方闻言瑟缩一阵,显然是痛极了。
戚白看得感慨。
所以啊,老弟,你原书中死的那么惨不是没道理啊。你这天生反派做法,一看就是反派的好苗子啊!
此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我……我,名叫萧飞,是、是个飞贼。因为偷钱在牢狱中关了几天,这次我才出狱便被戚家二房的人找到了,说,让我趁着月黑风高将那个木盒子放在他们指定的位置。他们给我画了一张图,我便是按照那张图来的,哪知道我才把东西饭下去,就被……就被你们两位给抓住了。”
“二房?”戚白皱眉:“是二房,不是三房?”
戚颐就势要去踹萧飞脚下的凳子:“你还敢骗我们?”
“是!是二房啊!”萧飞哭着脸道:“我说都说了,又何必骗你们呢?”
戚白是真的奇了怪了。
二房虽然讨厌他们,可是上辈子还真的没有在这个时候就对他们动手。
是二房三房一起联手了吗?还是说二房想要看他们大房跟三房鹬蚌相争,然后渔翁得利?
戚白一不啃声,戚颐哪里想到了那么多,转头看向萧飞:“你就是想要骗我!”说着,他一脚踹开了萧飞脚下的椅子。
手上的撕扯感顿时又剧烈起来,本来方才已经被勒得发青的手腕这一刻已然经受不了如此痛苦,萧飞大声叫痛:“我……我还知道一件事……我可以……可以告诉你们……”
“什么事?”戚白回头问道。
“把……把凳子……”萧飞疼得连连抽气,话都说不完整了。
但是戚白已经明白了,他给了戚颐一个眼神。
戚颐就把凳子给踹了回去,还恐吓道:“若再遮遮掩掩,有你的好果子吃。”
萧飞松了一口气,平复了些许心情这才接着说道:“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让我这样做,于是我就趁着他们不备,偷偷在屋檐上听他们的对话。”
说着,萧飞很是不甘地扫了戚白一眼。
他一直都很满意自己的飞贼本领,怎么这么容易就在对方面前露了馅,还被他给抓了个正着。
“你看我哥干什么!”戚颐眉头一挑。
萧飞马上瑟缩,他道:“我趴在屋顶听见屋中的两个人说话,一个道,这次刘大人来临定,就是为了带一个人回京城。还好我们提前将大房的那两个人赶出府中,不然就凭刘大人跟老大的关系,定是会选老大的两个孩子。
另一个道,爹,可是这次戚白得了南京棋院的优胜,大出了一场风头,刘大人若是知道了?岂不是……
方才那个道,好良儿,父亲定是不会让这入京的机会落入旁人手中。我已然有了办法。刘大人是想要收养一个义子,送到宫中去给皇子做陪读,他定是要小心又小心,他若是知道那两兄弟有什么不好的习气,自然就不会选择他们两个了。
听到这里,戚白总算是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萧飞口中对话之人,应当是他的二叔戚嘉朗以及对方的儿子戚良。而对方口中的刘大人名为刘郡,同戚白戚颐的父亲戚嘉年是故交。据说当年进京赶考的时候,还是戚嘉年资助的路费。如今官至翰林,为皇子师,但是却一直无所出,便想要在戚家认一个义子送入宫中成为皇子陪读。
成为皇子陪读,那可谓是极大的荣耀。若是能够跟对了皇子将来更是扶摇直上。
“怪不得二房三房都变了个样子……”戚白叹了一口气。
只怪众人不知道剧情,不知道最后的赢家现在还是一个烂脸少年,甚至连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他们想要去做什么皇子侍读就去做好了,何必来这一招。”
戚颐听了顿时吃惊:“哥不想去吗?若是真的可以做皇子侍读的话,岂不是一件大好差事?”
哪里大好差事了。
也都是炮灰而已。
与他高贵的咸鱼路线根本就不相符。
萧飞继续道:“他们还说,要趁着这个机会,将你们两个人直接处理掉,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戚白跟戚颐重复了一遍,然后戚白问道:“什么一劳永逸?他是想要杀了我们吗?”
萧飞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们放过我吧!”
戚白抿紧嘴唇:“这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想要夺走我们的性命!我们可什么都没有做啊!”
“那哥,明天我们还去戚府吗?”
“去!为何不去!”戚白目光中一片澄澈,“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