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道声音,卫图南身体猛地一怔,抖若筛糠。
青酒嘴角弯了弯,上前两步,走到卫图南面前,笑容在脸,眼角微弯,又问了一遍道:“鸿鸿,什么大事情是不能够让我知道的呀?”
“你,你,你……”卫图南深深地看了青酒一眼,老泪纵横,顾不得楚澜还在旁边,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臭丫头,你终于回来了,想死舅舅了!”
向来端正的卫图南,此刻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思念、欢喜的情绪,一张脸更是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想不死的。”青酒也笑着回抱了一下卫图南,眼睛隐约有泪花闪烁。
其实从她巫皇的身份恢复后,卫图南虽然还是如平日里那般称自己是她的舅舅,但到底她能够察觉出来几分那丝丝和之前的不同。
但是方才,她又真切地感受到了曾经的那股爱护,只有长辈对孩子,不是真武对巫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又感受了一遍从小到大的年岁,青酒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依恋这样的情感。
卫图南哈哈一笑,“自然是不能够想死,真要想死了,丫头你上哪里去找这么好一个舅舅。”
青酒笑着应道:“投胎也不见得有我这么一个好外甥女呀。”
见二人都这般高兴,楚澜眼里也多了几分欢喜。
但是欢喜归欢喜,他还是毫不客气地将人从卫图南的怀里扒拉了回来。
抱一下也就罢了,做什么要抱这么久。
若是平日里,依着楚澜这个动作,卫图南必然要说道一番的,但是今日想起自己来的事情,他便没有多此一举。
楚澜也显然记得他来的目的,能够让卫图南如此惊慌失措的,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情。
当即问道:“你方才说大事情,是什么?”
青酒也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卫图南。
卫图南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深邃:“我跟你们说,你们要做好准备。”
“安乐,不见了。”
这句话一出来,饶是他们两个做好了万全准备,青酒和楚澜都不由得皆是一怔。
她们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件事情。
楚澜率先反应过来:“用星盘找了吗?”
“找了。”卫图南深吸一口气,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只见随着他将一根发簪轻轻点了一下那罗盘一样的玩意,轻轻拨动了一下里面的指针。
随着他的动作,指针疯狂的转动起来,但最终却是“嘭”地一声,归于平静。
随着它的停下,楚澜的脸色明显变得凝重起来。
青酒沉默了一下,“这是什么?”
楚澜转头看向她:“这是我当初寻你魂魄时用的星盘,但到底我不是巫族,做不到那般精细,但用来找人却是行得通的。安乐在山上待不住,时不时会下去玩,我担心她的安危,便会用这个东西探寻她的踪迹。”
听到这儿,青酒了然的点头。
那些年楚澜一门心思都在找她的身上,只怕安乐和晏清他都很少管束,但不管束不代表不在意。
眼下这个东西,便证明了这一点。
没有去质疑这个东西的准确性,青酒眯了眯眸子:“安乐走之前,可有说什么?”
“没有。”卫图南轻叹了一口气,“当初你们成亲她就出来了,回去的时候是晏清一个人回去的。”
“什么?”青酒猛地怔住。
楚澜也愣住了。
卫图南脸色有些焦急:“过往她便是下山,也不会超过一个月的。”
哪怕是回去待个一两天就走,她也会以一个月为限。
而这次,分明已经将近两个月了。
“可有找慕容春来?”楚澜眸子沉了沉,握紧了青酒的手。
“已经送去书信了。”卫图南又叹了一口气,“渺无音讯。”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千里迢迢回到上京城。
“会不会是他和安乐在一起?”青酒眯了眯眸子,兀自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知道楚安乐一身本事天下没几个人能够招惹,可真出了这样的事情,作为母亲她哪里能不心急。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卫图南点了点头。
可问题在于,如今这两个人一个都找不到。
若是以楚澜当初做星盘的逻辑来看,这寻不到人,不久意味着……
想到这儿,卫图南脸色隐约有些发白。
但他到底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也不相信会如此。
“阿酒,你……”
“走,先回青云山。”深吸一口气,青酒一把握住楚澜的手,目光无比坚定道:“先回去看看,或许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她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
“好。”楚澜也点了点头。
二人将风止叫过来吩咐了一声,便和卫图南连夜启了程。
这一次,他们没有像过往那便闲庭信步游山玩水,而是直接用了术法往青云山方向赶去。
看到青酒娴熟地用出术法,卫图南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刚刚心里还有一个担忧,那便是如今青酒的是否有术法。
若是没有,以楚澜如今的身份和寿元,他们岂不是又要经历一次生离死别?
好在,他家的小酒儿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有了这个好消息的加持,卫图南抑郁了好些日子的心情总算好了几分。
有了术法加持,三人很快就回到了青云山。
楚澜没有回后院,而是带着青酒直接朝算学宫楚安乐的房间走了过去。
门口处,已经卫图南传信的楚晏清早已经候在了那里。
见到二人身影,楚晏清虽然还是保持着脸上的淡定和老成,但眼神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见过父亲、母亲。”
说罢,他定定地看向青酒。
他知道,眼前之人不再只是父亲的妻子,也是他们的母亲。
她回来了。
楚澜摆了摆手,“你可知道什么?”
楚晏清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抹黯然
身为兄长,他尽然连妹妹不见了都不知道了。
青酒心里一动,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晏清,你这些年一直做得很好,安乐不见不是你的过错,你千万不要把此事放在自己身上,否则……你让娘亲和你爹爹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