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了好一会儿,青酒才算是从里面找到头绪,眉头微皱,语气纠结:“那你们是……”
“兄妹。”楚晏清上前一步回答,“我是她兄长。”
一边说着一边还警惕看向楚安乐。
楚安乐撇了撇嘴角,心想兄妹就兄妹,自己又不会把兄妹变成姐弟,至于这么防着自己嘛。
但见青酒若有所思的眼神,便一把将青酒的胳膊抱住,笑眯眯道:“是啊,他是我兄长。”
原来如此……
青酒轻轻呼了一口气,怪不得他们两个人这么熟悉。
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楚晏清,又看了看巴住自己胳膊,还把头都靠了过来的楚安乐,青酒眨了眨眼睛:“你们今天没事吗?”
楚安乐:“啊?”
青酒眉头蹙了蹙,“你们不是这山上的主人吗?”
“我这里没事,他我就不知道了。”楚安乐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笑眯眯地道。
“她是没有事情,她的事情都让别的人帮着做了。”楚晏清轻嗤一声。
众人看着楚晏清,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这还是他们过往那位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端正自持的掌座?
“让旁人帮着做,那也是我的本事,一来我的人可以做,二来谁规定做这个就非得把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娘亲当年也说过……”楚安乐一开始还笑嘻嘻的和楚晏清据理力争,可说道一半的时候,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顿住,瞪了楚晏清一眼后,转头将半个身体都贴到了青酒身上:“你说,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青酒挠了挠头发,虽然她不是很懂她们说的是什么,可是为何感觉这两个人说来说去,都绕到了她的身上?
楚晏清看着自己母亲一脸茫然的模样,再看了看自家妹妹那一心求表扬的渴望,再问下去,只怕母亲就真的迷糊了。
照这个势头下去,他可以保证,下次母亲见着他们,绝对绕着走。
想到这儿,楚晏清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是,你说的有道理。”
“哼!谁要你认同?”楚安乐挑了挑眉头,话虽如此,但她眼眸中明显晃过一丝得意,“我要娘……”
只这话说道一半,便停下了,如同一枚哑了火的炮弹。
“你说吗?对不对?”摇了摇青酒的胳膊,楚安乐如同一只讨好的修勾。
剩下的几个人不敢吱声,眼观鼻鼻观心,她们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听懂,什么也看不见……
青酒哪里知道什么对不对,想着原本不认可的另一个人都点头了,自然是跟着认可,“对,你说的对……”
得到这句话,楚安乐终于满意了。
且不管娘亲心里到底是真是假,可认可就是认可!
随着这番争论的终止,花厅里总算是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平和,看着青酒面前已经用得差不多的早膳,楚晏清眯了眯眸子:“既然用完了早膳,不如去我那里看看罢,我那里……”
谁知,他话都没有说完,便被楚安乐翻了个白眼强行打断:“你那里一堆破书破字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又笑眯眯地看向青酒:“你别听他的,我带你去外面转转,我们算学殿好玩的物件可太多了,保准你见了一眼就喜欢。”
饶是楚晏清向来疼爱妹妹,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气急,“你那些东西,十样有九样不是毒就是弩,是能够拿出来玩的吗?”
楚安乐嘴角一抽,“闭嘴闭嘴,你别胡说八道。”
这人,怎么可以在娘亲面前抹黑她光明正义的形象呢?万一娘亲清醒后还记得今日之事,她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楚晏清哪里不知道楚安乐这是气急败坏了,嘴角弯了弯,也不再多言。
他也不是非得让母亲去他那里,他只是怕安乐一时得意忘形,把不该拿出来的东西拿出来。
这可是父亲第一次让母亲独自出来,但凡出了半点意外,再次相见就不知道得猴年马月了。
楚安乐显然也很快想明白这一点,小声嘟囔了两句,“提醒就提醒嘛,干嘛装得跟爹爹一样,只知道吓唬人。”
说完,扯了扯青酒的袖子,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轻快,“今日谢卿既然已经陪你过来了,那就先看看我们这儿罢,至于他那边,下回再去也来得及的。”
青酒这段时日都和楚澜待在一块儿,除了上山那一条路,蒹葭院的前前后后,对于落云山其他的地方其实并不熟悉,对于去哪里看什么,脑海里更是没有太多的概念,下意识地朝谢卿看去。
谢卿这个时候哪里敢回应,只微微抬起眸子,便又低下了头去。
最后青酒看到的就是自家卿姐姐抬头、低头、再抬头、再低头……
抬头、低头……所以这就是“同意”的意思吧?
唇角一样,青酒点了点头,“好呀。”
她听卿姐姐的安排。
很快,一行人就离开了花厅。
最前面走着的是尽显风流的楚安乐兄妹,最后面跟着的是昂首挺胸的谢卿火舞四人,中间护着的毫无疑问便是青酒。
花厅往不远处走去,便是算学殿的练功场,这个时辰,练功的弟子大多聚集于此。
原本正聚精会神练功的众弟子不经意一转头,便看到眼前这一幕。
一个个顿时停下了手中动作,瞪大双眼,眸子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青天白日的,这怕不是见了鬼了吧?
她们师父和掌座居然在给人带路?殿后的还是落云山当今最优秀的三大弟子?
楚安乐虽然很想和青酒走在一起,可看到自家兄长不苟言笑的模样,虽然心里埋汰,但面上却也不敢太跳脱,只好也跟着装出严肃的模样。
青酒站在众人中间,一开始还任由众人打量,可人越来越多时,心里就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下意识地朝谢卿身边走去。
虽然几个人都是目光直视前方,但无一不察觉着青酒的情况。
楚安乐步子一顿,轻轻呼了一口气,陡然拔高了声音,“该干嘛干嘛?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她很想让娘亲看到自己被万众瞩目的样子,想告诉她女儿长大了,可眼下的娘亲,可真的不合适,若是吓着了,她连哭都没地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