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青酒这一睡,就是足足三日,待得她醒来后,只觉得虽然头昏脑涨,但精气神却已然好了不少。
半开的窗子外,阳光明媚,暖风和煦,处处透着世外桃源般的祥和宁静。
下意识地,章青酒起身下床,却在看到床榻旁的鞋子时,微微一怔。
但很快,她便掩去了眸子里的那抹深邃,朝窗子旁走了过去。
这是一间木质的小房子,房子四周带着庭院,从她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章青酒猛地怔住。
“好啦好啦,小声点儿,再闹可真要把你们娘亲吵醒了。”慕容春来抱住一个身着粉色衣裙,长得粉妆玉砌的孩子,从怀里掏出帕子,温温柔柔地给擦去她手上的污渍。
“娘亲都已经睡了三天了,怎么还不睁开眼睛,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呀。”另一边,一个身着蓝色锦服的小娃娃从慕容春来的身侧钻将出来,扯住了他宽大的袖袍。
“胡说,娘亲才不是不喜欢我们,慕容叔叔说了,娘亲只是太累了,睡着了。”女孩子听到这句话,立马扭过脖子反驳。
“那她为什么还不起来?”男孩撇了撇嘴角,在女孩旁边坐了下来。
听着这二人的对话,慕容春来不禁哭笑不得,一把提起男孩,拍了拍他衣摆处粘上的灰尘泥土,“我刚给安乐擦干净手,你小子又给我找麻烦?都说了你娘亲不是不理你们,她就是太累了。怎么安乐听得进去,你就听不进去呢?”
“那是因为什么太累了嘛?谁让我娘亲这么累,看我不把他打飞!”说着,男孩儿紧紧地握起拳头,还顺势在虚空中晃了几下。
慕容春来哑然失笑,一把将男孩儿抱在了怀里,“知道你心疼你娘亲,但是我说了可不兴大声叫嚷,要是把她吵醒了,那可就……”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慕容春来的声音猛地顿住,松开怀里的孩子站起身来,“你,你醒了?”
“嗯。”章青酒点了点头,目光移转到他身边的两孩子身上,嘴角微微一漾。
她就说自己迷迷糊糊之际,总觉得耳畔有什么声音在一直叽叽喳喳,原来是她们。
看到章青酒的笑容,慕容春来不由得呼吸一窒,连忙别开眸子,手忙脚乱地将那两个在看到章青酒后,反而往他身后躲的孩子拉了出来,“不是一直要你们娘亲吗?她醒了,快去吧。”
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慕容春来,最后定定地看向章青酒。
“娘亲……”男孩上前一步,秀气中带着英挺的眉头皱了起来,像是在琢磨什么,颇有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
到底是女孩儿比他快上一步,几步便冲向了房间,吓得章青酒不得不立马过去开门,生怕她摔出一个好歹。
刚刚一开门,便被一个团子撞进了怀里,好在章青酒站得稳,这才没被她撞得后退一步。
“娘亲娘亲,我是安乐,是你的女儿呀。”小娃娃看着章青酒,猛地眨巴眼睛。
章青酒哑然失笑,点了点头,“我知道。”
说着,便将目光投向另外一个,在安乐过来后,便颠颠地跟了上来,但却一本正经地站在一旁的儿子。
“我叫晏清。”男孩儿撇了撇嘴角,语气透着一股子少年老成:“是你儿子。”
“嗯。”章青酒再度点了点头。
鸿鸿说得没错,她离开一趟,两个孩子都又能走又能说了。
“是谁让你这么辛苦,我帮你报仇。”就在章青酒琢磨该怎么和这两个小不点儿沟通时,楚晏清突然再一次抬起手来。
“对,对,我们帮娘亲报仇。”楚安乐也扬起头,鼓起腮帮子,一脸愤懑不平道。
也就是这个时候,章青酒才算是真真切切地看完全两个孩子的长相。
两个孩子都长得粉粉嫩嫩,吹弹可破的皮肤,明眸皓齿,说话奶声奶气,带着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憨态可掬。
或许是龙凤胎的缘故,两个人的长相带了八分的相似,但若是仔细瞧,却还是能够看到他们细微的差别。
尤其是男孩,左眼角下方,一颗红色的泪痣闪闪发亮……
章青酒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别开眸子,不敢再看。
怎会这般的像……
就在章青酒晃神的一瞬间,楚晏清晃了晃手腕。
慕容春来原本正站在不远处瞧着,脸上的神色盛满了复杂,却在看你楚晏清抬起手腕的刹那,神色大变:“小心——”
“怎么了?”章青酒不明就里,抬起眸子。
下一刻,眼前发生的一幕,让她彻底惊住了。
“这是……”看着那被掀起半丈高的小土堆,以及半空中的飞沙走石,章青酒愣愣地看向抬起手的楚晏清。
“我也会。”谁知,这边章青酒还没有回过神来,另一边的楚安乐也晃了晃软乎乎的小胳膊。
紧接着,章青酒便看到那颗郁郁葱葱的树,瞬间落了个精光,而那树叶……
抖了抖满头混着灰尘泥土的落叶,章青酒深吸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身边两个孩子。
“娘亲……抱,抱歉,我第一次用这个新术法,还没有学得特别精通。”楚安乐垂下眸子,抬起两根手指碰了碰,脸上的表情别提多么可怜。
随着她的动作,那刚刚落在她头上的树叶儿也跟着纷纷落下?
这一下,饶是章青酒再如何心绪复杂,也比不过眼前一幕来得让人震撼了。
慕容春来彼时也从对面赶了过来,一手揽住一个孩子,将他们抱离了章青酒的身边,一脸无奈道,“不是跟你们说过,不能够随便做这些的吗?”
“可是有人让我娘亲累着了!”
“就是!”
“我要告诉娘亲,有我们在,没人能够欺负她!”
“就算是我爹都不行!”
……
两个娃娃瞪大眼睛,你一言我一句,有来有回。
慕容春来的眉头皱得都快要夹死一只苍蝇,看向章青酒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欲言又止。
好半晌,章青酒深吸一口气,“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说话间,一片叶子从章青酒的袖袍处落了一下。
慕容春来轻轻咳嗽一声,到底没能够忍住,别过头去,“有没有可能,你这两个孩子,跟你一样从小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