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永芳镜从琴先手中收回来递给章青酒，卫图南忍住那差点儿憋不住的笑意，凑近了压低声音道：“你莫要逗他了，他那张脸，以前可是除了巫皇能说上几句，换任何人他都要翻脸。”
“难不成他还会找人打上一架？”章青酒挑眉。
“打架算是轻的，他之前差点儿把人家舌头给割了，要不是巫皇拦着……”
“真武，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说是压低声音，但到底这里面的都不是平常之人，卫图南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琴先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卫图南立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笑着回头。
章青酒却莫名的觉得这样不好。
说他几句长得好看，何至于割人家舌头？
于是乎，她便开口了。
“琴先，别人夸你好看，若不是侮辱，不如试着欢喜的接受吧。”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语气是如此的自然而然，却又带着淡淡的无奈，像是在面对一个自己无可奈何的孩子。
琴先的身体瞬间僵硬在原地。
脑海里不敢忘，不舍得忘，却又被自己尘封已久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他差点儿割了那个人族将军的舌头的时候，她赶来阻止自己。
她说的话，和刚刚这个女人说的话，一模一样。
怎么会，第二次了，第二次出现这样的感觉了……
琴先恢复了容貌，脸上的表情便有辨识度多了。
看着他红了眼眶，章青酒人傻了。
啊这，不会是她一句话把人家说哭了吧？
下意识的，章青酒就要开口安慰，琴先却没有再给她开口的机会，伸手打断，冷冷道：“现在说说你我合作之事吧。”
她不是她，自己千万不能够被假象迷惑！
“行。”章青酒暗暗松了一口气，琴先这副态度才正常嘛。
“跟我来。”带着众人绕了几个弯，琴先终于来到一处房子前。
一行人进去坐下，琴先便将目光投向了章青酒：“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推断出来之前说的那些，但是不可否认，你很聪明。”琴先盘腿坐下，说罢，又看向卫图南：“至少比他，要聪明。”
“你别想着挑拨是非啊，我家小酒儿比我聪明我乐意。”卫图南哼了一声，便在章青酒身边坐了下来。
看着四周这一圈竹制的桌椅，楚澜眯了眯眸子，从风止手中取过一件斗篷在椅子上铺了，这才扶着章青酒坐下。
“娇气。”琴先瞥了一眼。
“有了身子，娇气些不很正常？”卫图南没好气地道。
琴先“噌”的一下站起，“你居然怀了人皇的孩子？”
“我和他成亲了，他是我夫君，我怀了他的孩子，不也很正常？”章青酒眨了眨眼睛，说完后扯了扯楚澜的袖子，压低声音道：“没事儿，你不用弄啦。”
楚澜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帮章青酒身下的斗篷整理好，这才不疾不徐的坐下，目光投向对面站起来的人。
琴先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明明他才是站着的人，在对上楚澜的目光时，却是莫名的心生畏惧。
四周，莫名的就安静了下来。
楚澜眉头一挑，“继续。”
这句话，他没有说是对谁开的口，但却有人自觉的接了。
“我可以答应和你们合作对付灵族，但是我有个要求。”琴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硬气些。
“你说。”章青酒点头，既然是合作，有条件很正常。
“你们必须帮我集齐巫族的四大圣物。”琴先眯了眯眸子，”少一件都不行。”
“你是说，你们巫族的圣物都没了？”卫图南嘴角一抽，眼里多了几分古怪，“怪不得你们巫族凋敝至此……”
“你闭嘴！”卫图南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琴先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你以为巫族的圣物会什么不见？你以为你们人皇是怎么才有那一线生机？那是集齐了我们巫族的四大圣物和巫族自身气运换来的，你现在说什么狗屁风凉话？”
别说卫图南了，现场其他的人也沉默了。
这人情，欠的确实有点大。
“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什么镜子，就是其中一个吧。”磨了磨鼻子，卫图南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
“除了永芳镜，还有勾魂刀，移星盘，招元幡。”琴先却不愿意再看卫图南一眼，“你们帮我找到这四样东西，我便答应和你们合作。”
其实一开始他并没有对眼前几个人抱太大的希望，自己辛辛苦苦筹谋千年的计划，这几个人算什么？
可是当他看到永芳镜的那一刻，却终于明白，或许跟眼前这几个人合作，会是更好的选择。
“那个……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次我去丘狄……遇到的那把刀，就是勾魂刀吧？”一句话，卫图南说得磕磕巴巴，差点儿没有把自己给噎住。
“堂堂真武大将军，居然玩刺杀！”话虽没有说全，但琴先又岂会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事情，讽刺的看了他一眼，又道：“勾魂刀分为子剑和母剑，那天夜里你看到的是子剑，要是母剑在，你以为你有这么好过？”
这些，本都是他们巫族的秘密和资本，可如今却成了旁人眼里的笑话。
“那不是……”卫图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讪地将头别了开去。
给他家的小酒儿背黑锅，他心甘情愿。
或许是卫图南刚刚那一打岔，让琴先说完之后神色多了几分怅然，以至于他没有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在他说出那四件圣物时，嘴角微微抽动的弧度。
章青酒拉了拉楚澜的袖子，虽然没有开口，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她要不要告诉这个人，自己身上不仅有永芳镜，还有移星盘？
楚澜眯了眯眸子，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便将目光投向琴先：“既是合作，那你的诚意呢？”
他的话虽然平淡，却若巨石压顶。
琴先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垂下眸子，“我研制千年，找到一个法子，可以让你在觉醒三年内，不让蓬莱的人发觉。”
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成交！”这一下，不等楚澜开口，章青酒便接下了琴先的话。
不管是为了还琴九的这份情，亦或是这个法子，琴先所说的，她都不会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