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午时,日头高涨,晒得人颇有几分头晕脑涨。
楚阔看着眼前“兴致颇高”的章青酒,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目光里多了几分不耐。
一旁的随从欲要给他撑伞打扇,却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随从吓了一跳,当即准备退下,却又被楚阔喊住。
一把将那阳伞夺了过来,楚阔笑着朝章青酒走去,“青酒妹妹觉得此处如何?”
“挺好的。”章青酒转头弯了弯唇角,“八殿下眼光不错。”
这地方的确不错,她倒是可以好好考虑,是不是应该布个阵法。
听到章青酒这么说,楚阔谦虚一笑,叹了一口气道:“我啊,是一事错事事错,如今只求能够做成一两样事情,不辜负父皇的期待,让他少操心就心满意足了。”
“八殿下觉悟真高。”章青酒嗤笑一声,树了一个大拇指。
知道章青酒这句话看似褒扬,实则讽刺,但楚阔却一点儿都没有出现愤怒的情绪,反而体贴地将伞撑在了她的头上,“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章青酒点了点头。
二人再次登上马车返回城内,半道上,楚阔还吩咐马夫绕道前往杏花楼买上一盒桂花糕。
看着章青酒似笑非笑的目光,楚阔讪讪一笑,将桂花糕拢了拢,过了一会儿又似乎觉得这样做法似乎不妥,垂下眸子道:“茶茶说她想吃桂花糕,让我给她带一盒回去。”
“我又没说要吃。”章青酒嗤笑一声,打了个哈欠,缓缓地闭上了眸子。
楚阔抱着桂花糕的手指猛地一颤,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他都这般说了,她竟是当真一点儿都不在意?
还是说,她是想和自己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不然,她何故要与他出来?
想到这儿,楚阔不禁在心里冷冷一哼,水性杨花的女人!
当马车再度停下时,外头传来侍从的呼唤声时,章青酒睁开眸子,打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八殿下,走错路了吧?”
“没有走错。”楚阔垂了垂眸子,突然半站起身来,朝章青酒缓缓鞠了个躬,“时至晌午,丞相府尚有一段路程,不如前往我府中用午膳如何?”
楚阔的语气带着虔诚,也带着紧张,似乎生怕眼前的人拒绝。
吃饭?看着不远处匾额上“八皇子府”的几个大字,章青酒不由得在心底嗤笑一声。
确实离丞相府还有一段距离,确实已经临近中午,去吃个饭也确实合情合理。
但……
双眸微眯,章青酒转过头,“真要让我进去吃这顿饭?”
被她这么一问,楚阔心底一颤,莫名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再度一躬身,“还请青酒妹妹赏脸。”
他这句话说完,马车立马陷入一片沉寂。
就在楚阔以为眼前之人仍不会答应,准备再拿出杀手锏时,章青酒突然点了点头,“来都来了,吃就吃吧。”
说完,不等楚阔反应,起身跳下了马车,朝八皇子府走去。
楚阔还没有下车,章青酒如此大摇大摆,八皇子府的人瞬间上前将她拦了下来,眼神警惕。
章青酒步子一顿,似笑非笑地转过头。
只见楚阔急匆匆地从马车赶下来,神色紧张,“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本宫的贵客也是你们能拦的?!”
听到楚阔这么说,下人当即一怔,一个个打着哆嗦跪了下来。
楚阔的表情这才温和下来,转头看向章青酒,“青酒妹妹,下人有眼无珠,你说要怎么罚,我别无二话。”
“罚?”章青酒挑了挑眉头,笑了,“下人不过是听主子的话,我又不生气,为何要罚他们?”
别以为她不知道,以前的八皇子府可有一句话广为流传:“章青酒与狗不得入内”。
今日这般装模作样,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楚阔没想到如今嚣张跋扈的章青酒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原本的筹谋瞬间打了水漂,硬生生地把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青酒妹妹说得对,是我教导无方。”
说罢,转头呵斥道:“你们还不快多谢小章大人的宽容。”
这些下人虽然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听到这句话还是立马迭声高呼。
章青酒挑了挑眉头,“现在进去?”
“请。”楚阔微微一笑。
时至初夏,暑气淡升,蝉鸣渐起。
太子府里,木青再一次顶着压力进了楚澜的书房。
书房里,楚澜正执笔在写什么,听到木青的请安后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木青眯了眯眸子,“殿下,八殿下今日去丞相府请了小章大人前往城外看新祈福宫的选址。”
“嗯。”楚澜头也不抬。
看到楚澜这般反应,木青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从禀报八殿下日日前往丞相府的消息,已经足足三天,这种状态殿下还打算持续到何时?
想了想,木青还是觉得自己该把此事汇报完,“听探子来报,八殿下似乎已与小章大人冰释前嫌,八殿下已经邀请小章大人前往府中用午膳了,小章大人亦欣然前往。”
手中的笔触然一顿,笔锋弯斜,折了半数梅花。
木青眼皮微微一跳,立马低下头,假装没有看到。
垂下的眸子终于缓缓地抬了起来,深邃得似乎让人看不出半点儿情绪,又似乎早已经风起云涌。
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又恢复了平静,如若一江春日里清泉,不见丝毫起伏。
木青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殿下,容属下大胆多说一句,八殿下近日的表现实在古怪,属下担心他另有所图。”
见楚澜不说话,木青继续开口,“太后娘娘那边今日亦是派人前往了八殿下府中……”
“太后?”楚澜眯眸。
“是。”木青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是之前那般“无动于衷”的模样了。
但很快,楚澜便道:“她做事情,哪样不是成竹在胸。”楚澜眸子冷了冷。
木青心里一颤,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在埋汰小章大人不听劝呢?
嘴角动了动,木青决定扔下最后一个杀手锏,若是太子殿下再无动于衷,那他也无计可施,或许也是他猜测错了,殿下其实并没有他想的那般在意。
“可是小章大人这几日似乎身子不太好,今日出去之时,据说整个人都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楚澜猛地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木青一眼,大步朝外走去。
木青:“……”
殿下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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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邀她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