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向章台柳请教的名号,楚阔这几日跑丞相府跑得格外的勤快。
虽说答应了他祈福宫选址之事,但章青酒手头还有旁的事情要弄清楚,青楼笙歌日夜颠倒,又不能够去楚澜那里补点营养,直把自己弄得够呛。
可偏偏想到楚澜那张冰山脸的模样,章青酒心里就是说不出的气恼。
原本按道理来说,横竖就是厚点脸皮的事情,去就去罢,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是不乐意。
这是章青酒第三次拒绝楚阔的来访。
看着坐在秋千架上晒太阳,却一脸昏昏欲睡半眯着眸子的章青酒,慕容春来抱着胳膊上前,幽幽道:“小章大人,三顾茅庐也差不多了罢。”
章青酒眨了眨眼睛,眯开一条缝,“茅庐还用得要你守?”
慕容春来呼吸一窒,正要说话,却被旁边皱着眉头的云雀打断,“小姐,要不我去回绝?”
这几日蒹葭院说不出的怪,人怪,感觉也怪。
守门的不像守门的,吃了没事就往里面跑,见了小姐也不好好说话,夹枪带棒活脱脱像是一个被抛弃了的痴男怨女。
小姐倒是依旧对慕容春来的挑衅来者不拒,可除了他在,便是一副蔫蔫的模样,就算是紫蝶做了这样那样的小玩意儿,她也怎么都提不起精神。
原本她是想着不让慕容春来进院子,可转念一想,若他不进来就真是死气沉沉了,章青酒没发话,她便也由着他去了。
只是不知道自家小姐之所以如此,到底是被楚阔吵得心烦,还是因为旁的缘故。
“回了回了,她的心又不在他身上,见他干嘛?”慕容春来轻轻一哼,挥了挥手。
这话说的……
章青酒睁开了那另一半眯着的眸子,乜了眼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得意的慕容春来,“谁说我不见的?”
说完,章青酒起身一跃,慕容春来心瞬间跳漏一拍,正要上前,人却已经稳稳落地。
看都没看慕容春来一脸复杂的模样,章青酒拍了拍手,“我出门了,要是母亲回来,帮我说一声,今日诸事不顺,你们最好别跟着我,否则后果自负。”
两只抬起的脚同时一顿,看着章青酒出门的背影,慕容春来眸子里的神色变了又变。
门口处,楚阔看着丞相府上头的御赐匾额,眸子里的神色沉了几分。
普天之下,还从未有人敢给他吃闭门羹,而且是一连三次。
这个女人莫不是以为自己找上了她,就真成了什么金贵的玩意儿?
待他登基,第一件事情便是让章青酒俯首称臣……
正想着,一道身影从门里出来,楚阔的脸上立马堆起笑容,惊喜地迎上前去,“青酒妹妹,你终于肯见我了!”
听到这宛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称呼和语气,章青酒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乜了他一眼,“八殿下今日抽什么风?”
笑容凝固在嘴角,楚阔润了润喉咙,忍住内心的怒火,摸了摸鼻子道:“既是私事,再叫小章大人也不妥当罢?”
章青酒嗤笑:“今天找我是做什么?”
“我寻了处地儿,想请你一同去看看哪处更合适。”楚阔微微一笑,“虽说此事不急,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不是?”
章青酒冷笑:“那八殿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若是过往,楚阔听到这样的话早就暴跳如雷了,但今日却端的斯文有礼,还笑着回道:“有你在,便不怕。”
章青酒:“……”
知道这一时半会自己再怎么挖苦埋汰楚阔他都会忍着,若是以往她定会捡着机会往死里怼,可今日却不知怎的,竟是没了那般兴致。
挥了挥手,章青酒道:“那就快去快回吧。”
见章青酒上了自己的马车,楚阔眸子一亮,嘴角扬了扬,“好。”
他今日明显是特意装扮过的,一身亮紫色莽纹锦袍显得精神又俊逸,墨发用金丝冠高高束起,举手投足尽是华贵。
临上马车前,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腰间的挂饰。
皇室的马车别无二致,除去颜色的不同,内里的布置一如既往的巧夺天工,看着这熟悉的场景,章青酒的心情更加抑郁了。
“青酒妹妹这是怎么了?”看着章青酒一副怏怏的模样,楚阔立马上前,神色紧张道:“可是哪里不适?”
“还好。”章青酒揉了揉太阳穴,晃了晃有几分昏沉的头,轻轻呼了一口气。
“妹妹不若睡上一觉,待得到了地儿,我再唤你?”身体靠前,楚阔的语气带了几分明显的讨好。
章青酒眉头挑了挑,笑了,“好啊。”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楚阔的态度如此明显,偏偏正好碰着她这几日不方便再施展推衍之术,倒是不妨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听到章青酒答应,楚阔喜出望外,一会儿拿大氅,一会儿拉帘子,一会儿就让车夫将马车赶得平稳一些,态度那叫一个积极。
马车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后,渐渐停了下来,侍从正要叫门,却被楚阔伸手拦住。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居然真睡熟了的女子,楚阔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她还真是大胆啊,真以为自己伏低做小就是万事大吉了吗?这么纤细的脖子,他只需一只手便能够……
就在那握爪的手指还有一寸之遥时,睡熟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眸子深邃非常。
楚阔心里一惊,轻轻咳嗽一声,手指顺势撩开了章青酒身后的帘子,“你醒啦,就是这儿,我们到了。”
“正巧。”章青酒勾了勾唇角,伸了一个懒腰。
楚阔讪讪一笑,“是啊,好巧。”
下了马车,章青酒便看到了楚阔所说的选址之处,按照走势位置,倒的确是绝佳之地。
只是……
“这个地儿,你自己选的还是?”指着眼前这块虽不大,但足够青山环绕的山头,章青酒笑得颇有深意。
“翻遍了书籍,才找到这儿。”楚阔轻轻咳嗽一声,别过了头。
“哦,是嘛。”章青酒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镇国公家里的不要脸是祖传的吗?
这个地儿,楚阔若能从书上找出来,她头砍下来送他!
虽说此处体量不比云霞山,但这走势方位别无二致。
若是云霞山祈福宫是巧合,又或者他们也是被人利用,那么如今看来,镇国公府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不过,他们莫不是以为画了猫就能够类虎?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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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诸事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