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香楼出名,可更出名的,却是她那一骑绝尘的花魁之名。
旁的青楼花魁只有一人,怡香楼中花魁却足足有九人,且皆是风华绝代万人惊艳,随便挑出一位便能够在旁的青楼艳冠群芳。
曾有外地才子在怡香楼流连一回,魂牵梦绕念念不忘,更是为九名花魁提诗一首“春色何处寻,怡香楼里作东风;春梦何时休,红袖帐暖青稞酒”。
至此,怡香楼九名花魁名声大噪,寻常人若想见一面,可谓异想天开,便是王孙贵胄文人墨客,不花上三五千两银子,连排队也排不上。
虽说九名花魁身价不菲,但“笑迎天下客”却是怡香楼一贯作风,便是章青酒着了一身一看就知廉价的粗布单衣,也有人上前笑脸相迎。
慕容春来望着走在自己前面那昂首阔步的纤细背影,摸了摸鼻子,嘴角勾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怡香楼,销金窟,倒是没想到会跟着她走上一遭。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甫一在里面出现便吸引了众多女子的目光,无怪乎她们眼神好,着实是这二人在一众人里面,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旁人来这儿,不说环佩戴玉沐浴熏香,但一个个无不恨不得将自己拾掇得整整齐齐,挑出那件我最好的锦衣华服穿上。
哪里会像这他们,如此素气。
可偏偏一张清俊可人,一张不怒自威的脸,在这一个个纵情声色神魂颠倒的风月场里,竟是显得格外的干净。
便是明知要去找些有钱的恩客,也抵不住对求而不得的向往。
很快,便有一道摇着蓝色羽扇,摇曳生姿的,面色含春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子凑上前来,柔若无骨的手指往章青酒的袖子上一拉,“这位公子可有约好的佳人?若无,可否去奴的船上坐一坐?”
章青酒看着眼前这个主动邀约的女人,目光在怡香楼逡巡了一圈,最后点了点头,“好,但我得带他一起。”
对她来说,这个时候去谁那儿都是一样。
“两位都去?”女子先是一愣,接着立马展颜笑了,得意地朝身后那些原本目标与她一致,却慢她一步的女子扬了扬下巴,“今儿,你们谁都别想和我争这二位公子。”
见她这般模样,那些女子一个个脸上露出几丝愠色,还有一人想上前说什么,却最终被她旁边的人拉住。
粉色纱裙女子见状,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收了羽扇,一把拽住章青酒的胳膊,“公子快随奴家来。”
怡香楼的规矩,若是收了羽扇,便算是今夜有了入幕之宾,若不开扇,便不再迎客。
慕容春来看着那道走得没有一丝犹豫的女人,心里莫名的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女人,玩真的?
轻轻叹了一口气,慕容春来拔腿跟了上去。
随着女子带路,三人从前楼穿到后院,最后停在了一艘停靠在岸边的带篷小船前。
女子回头看了一眼章青酒,羞赧一笑,用扇子轻轻敲了敲船,“你这懒丫头,贵人都来了,怎的也不知出来迎接一下?”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绵密又酥软,让章青酒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紫蝶做的桂花糖。
很快,那粉色的帘子便被人从里打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梳着两个羊角发髻,看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女孩钻了出来,一看到站在岸边的人时,立马皱了眉头,“你今天怎么带两个人回来?你就不怕这小破船沉了?”
这话,放在哪里说都没毛病,可在这样一个地儿,由这样一个小丫头说将出来,可就大大的不对了。
那女子也显然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一时间脸上又羞又恼,气得用扇子拍了拍那女孩的头,“小毛孩,说什么呢,今晚用不着你了,赶紧回去睡去。”
说完,又对章青酒福了福身,“这丫头胡说,公子放心,船定不会沉的。”
章青酒眯了眯眸子,起身进了船里。
那女子见她并没有因为刚刚的话而离开,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章青酒又开口了:“它若是还沉,可就太对不住辜负了你辛苦一年的准备。”
女子瞬间愣在当下,眼神里闪过一抹慌乱,“奴家……”
章青酒笑了笑,“还不过来吗?”
慕容春来轻轻一哼,率先上了小船。
明明是主人家还在外头,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倒是坐了个稳当。
那女子咬了咬牙,最后低着头进了里面。
只是那表情却失了最初的活泼热闹劲儿,与那个拉了章青酒就走的女子简直判若两人。
上了船,倒了酒,女子突然扑腾一声跪在了章青酒的脚边,“公子刚刚那句话,是何意?若是奴家有做得不好的,公子便是打也好,骂也罢,奴家绝无二话,可方才的玩笑话,奴家万万承受不起。”
章青酒端起酒杯轻轻闻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便将它推给了慕容春来,说了一声“你喝”后,又将目光投向了那女子,“不要紧张嘛,不沉不是好事吗?走,去那边看看。”
“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慕容春来皱眉插嘴,她指的地方一片漆黑,和另一边的热闹大相径庭。
女子也跟着附和点头,“公子,那儿乌黑一片,没有什么乐子。”
“多话。”章青酒先是白了一眼慕容春来,又转过头看向那女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夜黑风高不是才好办事嘛。”
说完,章青酒就着船上的垫子躺了下来,“走吧,说不准那边会有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呢。”
“公子说笑了……你要去,奴家带你去便是。”女子神色垂了垂眸子,福身去了船头。
船桨轻摇,碧波荡漾。
“公子要听奴家唱歌吗?”女子的声音自船头传来。
“好啊。”望着天上那散满整个星空的星子,章青酒眨了眨眼睛。
女子的歌声飘荡,漫天的星辰摇晃。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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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泛舟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