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医哪里还敢怠慢,忙提着药箱上前,小心仔细地替舒婉清理伤口。
待擦干净了她脚底的血渍,那些被瓷片割开的口子也就显露了出来,几个伤口较大的地方甚至还有瓷片陷在里面。
“这……”薛太医额头冷汗直冒,要取出那些瓷片哪能不疼的,可若是将她弄疼,身后这主定不会轻饶了他……
他悔不当初,早替她上了药不就得了,现在搞成这样,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姑娘,你这脚底下还有几块碎瓷片,我要用镊子将它们全部取出来,可能会很疼……”最后那几个字,他说的极轻,生怕被身后的上官蓉听见。
舒婉苍白的脸淡淡一笑:“没事,你取吧,我忍着便是。”
薛太医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取出镊子,探进破开的血肉中,夹出里面的碎瓷片。
舒婉紧紧咬着唇,手指攥在椅子上,用力到骨节都泛白。
即便她一声不吭,可那种疼痛也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最后变得惨白,上官蓉怒了。
“他妈的!让你轻点,你没听见是吗?”手里剑一下子又将身旁的烛台劈成了两半。
如此锋利的剑,简直削铁如泥,薛大夫根本不敢想象,要是这刀劈在他脖子上会是什么下场,只怕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便直接人头落地了。
他颤抖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我已经很轻了,可伤口里有瓷片,若要
。取出来,那必然是要吃些苦头的。”
舒婉道:“上官,算了,别难为他了,我有点饿了,等会我想吃京都巷子口那家酒楼的烤鸭好不好。”
上官蓉这一点就炸的脾性当真是半点没变,舒婉不想上官蓉因为她跟人起冲突,就刻意岔开了话题。
上官蓉这才收了剑,语气放轻:“好,婉婉,上了药我就带你去吃,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好。”舒婉冲他虚弱地一笑。
终于,最后一块瓷片也被取了出来,薛太医终于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好还好,安然无恙。
随后他又替她上了药,用绷带将伤口缠了起来才算彻底完事。
“好了,切记不能沾水,要好生静养,七天内不要下地走动。”
上官蓉冷眼睨了薛太医一眼,这才抱着舒婉从太医署离开。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薛太医本性又露了出来。
“呸!下贱的东西!也配让我诊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小太医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不敢说话,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以往薛太医在他们面前都是用鼻孔看人,如今却被上官蓉逼得像条狗一样匍匐在地,这让他感到颜面无存。
他冷眼看了看小太医,沉声道:“以后再有这种人来就说我不在!听见没有?”
小太医点头如捣蒜。
“真是晦气!”薛太医抱怨了一句,随后便进了屋。
小太医顿时也松了一口气,转身出了门,正巧遇见
。几个同门师兄弟。
“方才薛太医怎么回事?发那么大的火?”隔着门帘都听见了薛太医的声音,几人围着小太医聊起了八卦。
小太医道:“方才上官小侯爷抱来一位女子治伤,可薛太医不大愿意给那女子治,大概是嫌弃那女子出生低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惹怒了小侯爷,差点性命不保!”
“薛太医最近在皇上面前颇得盛宠,近日愈发的目中无人了!”另一太医扬言道。
小太医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几人面前,道:“别说他目中无人,他简直无法无天了,方才他给那女子上的药,我可看得清清楚楚,根本不是治疗普通的金疮药,若是洒在伤口上非但不会痊愈,再过几个时辰,那伤口就会跟针扎一样疼……”
“他胆子竟这般大?也不怕小侯爷回头取他性命?”
小太医道:“小侯爷哪懂这些药理,他若找上门,大不了到时候重新给她换一副药就是,毕竟那药也不是什么凶猛的毒药,就是会让那女子吃点苦头罢了。”
薛太医的人品在他们眼中都是有目共睹的,他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偏偏他又是个会攀炎附势之人,哄着皇上以及宫中一众嫔妃娘娘十分欢喜。
众人嘀嘀咕咕说着,根本无人注意到身后还站着另一个人。
萧衍浑身浴火难消,他忍得十分难受,便想来太医署找点缓解的药,不想竟听见了这些话,一双眸子瞬间变得阴寒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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