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枝看着舒颜脸上一片冰冷,转过头来,劈头盖脸的斥责着舒国伟:“你能耐了?当着我的面打孩子。”
“这么多年都对孩子不管不问的,现在知道你是她爹了?”
舒国伟面对自己母亲的逼问,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舒颜扯了扯嘴角:“无所谓。”
她转身欲走,没想到舒国伟,在这个时候却依然不依不饶:“就算你恨我,我也不会让你自找苦吃。从明天起你就呆在家里,哪都不许去。”
舒颜的脚步顿了下,执拗的说:“有本事你就把我弄死,一辈子都别让我出来。”
舒国伟被她赌气的话,气得血压飙升,胸口剧烈的起伏。
见他的脾气又上来了,王月枝拉着他:“颜颜你上去,这个家有我在,还轮不到你爸做主。”
舒国伟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妈,你这是想要毁了她啊?”
王月枝生气的看着他:“孩子就算有什么错,是能靠你又吼又骂就能挽回的吗?你就这点本事?”
他被指责的说不出话:“你看她那是什么态度?好端端的提什么张兰?”
“孩子不懂事,你也
跟着不懂是吗?再说了,你没看颜颜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对?”王月枝在国外待了那么长时间,思想相对比较开放:“即便是她有个喜欢的男孩,哪有怎么了?”
“你年轻的时候不也给别人递过情书吗?就许你有个情窦初开的时候。”王月枝重重的朝着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有你这么当父亲的?”
舒国伟看着自己的父亲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明显是动了怒。
“我问你,颜颜说这不是第一次是什么意思?你之前也打过她?”看舒国伟一脸心虚,他猛地拍桌子:“你糊涂!”
“好好的孩子被你带成什么样子?”
面对自己父母的指责,年仅40岁的舒国伟面露茫然,难道他这个当父亲的,真的一点都不称职?
这个时候,舒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她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不透一丝光。
辅导机构不让去,门也不让出,她这个寒假没有机会再去见裴然了。
想起昨天最后一面的时候,他面对自己的退缩,分明也是伤心的。
可是连个答案也没有,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拒绝他了?
舒颜拿出了手机,果然,私自开
卡的事情也被发现了,运营商暂停了她的通信服务。
舒颜彻底的又孤立无援了起来,她抱着腿坐在了沙发上,回想起刚才在会场里面的那一幕。
还有脸颊上隐约传来的痛,如同她心底里面那么浓重的而又后知后觉的委屈,伴随着眼泪一同喷涌而出。
有温热的液体从脸颊上划过,在她的手上打出了一点水花,舒颜觉得自己突然之间就变得很矫情。
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是没人喜欢,本来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呆在无边的孤寂当中了。
可是裴然硬生生的给自己的世界带来些许的光,你说见过温暖的人,怎么还能再适应黑暗呢。
舒颜把头埋在了两膝当中,无声的流泪。
楼下,一片的寂静。
舒国伟在父母不满的目光以下沉默着,良久,他对着王月枝说:“妈,你说,这么多年以来,颜颜心里是不是一直想着她的妈妈。”
王月枝的手捏紧了:“哪有孩子不想念自己父母的呢,只是,因为你对孩子的疏忽太多了,猛地想要找回当父亲的感觉,也不能老是靠打骂啊。”
舒国伟点了点头,但是禁皱的眉头却始终没
有送开过。
“可是,颜颜从没有提过她妈妈,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月枝的瞳孔猛地缩紧,她并没有跟舒国伟说过那照片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家里有仆人手脚不干净,让管家打发了。
想起,自己的眼线打听出来的消息,莫非舒颜的异样,跟那个突然出现男子有关?
这个时候,舒国伟的手机响了,他看着来电,犹豫的看了自己的父母眼。
电话那头的男人毕恭毕敬的说:“今天小姐乘了白衣男人的车。去了一个画展,回来的时候就神色不定。据调查,这个画展是南方商人举办的,里面展出的画家作品包括张兰。”
王月枝听到了扩音,里面传来的消息。
咬了咬牙,她一定要查清楚,这个从南方来的商人到底要干什么?!
只不过,现在有个问题要解决:“你派人跟踪颜颜?”
舒国伟有些尴尬:“这不是想保护她吗?”
“这段时期也就罢了,有人刻意的针对我们舒家,目的就是不想让我们好过!”她冷哼了声:“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好好跟你商量教育孩子的问题!”
舒国伟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房间里
面,舒颜有些头疼,接二连三的刺激让她的情绪起伏有些大。
眼眶红肿着的感觉太不舒服,舒颜起身洗了一把脸就睡了。
一闭眼就是那些乱糟糟的东西,舒颜极其的不踏实,但是一想到自己明天还要想办法逃出去。
舒颜逼迫自己睡着,现在这个时候房间的外面传出来脚步声,十分的接近。
舒国伟的声音响了起来:“颜颜,睡了吗?”
她紧闭着眼睛不出声,得不到回应的人选择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
舒颜因为哭泣过后的呼吸有些沉重,眼眶有些红红的,靠着外面走廊的灯光能看出她的面颊有些肿。
舒国伟小心翼翼的帮她掖了下被子,感受到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注视了很久。
舒颜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呼吸的平稳,片刻之后,房间里面响起了一声轻叹。
悠长而低沉,似乎带着吐不完的忧愁,还有说不尽的苦涩。
舒颜眼睫毛颤了颤,她能够听出这声音里面带着的无奈还有说不出的歉意。
片刻之后,舒国伟起身,然后慢慢的关上了门。
房间里面恢复了安静,床上的人翻了个身,闭上眼睛陷入沉沉的黑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