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鲤真飞了个媚眼给张逸昀:“谢谢达令,你嘴真甜——”
“到底去哪儿啊?”司机一边在心里骂着世风日下,一边不耐烦地问。
“去中心商业街!”金鲤真拍板。
司机踩下了引擎,张逸昀看着金鲤真:“去买东西?”
“去了你就知道了!”
在中心商业街的一间饰品店里,金鲤真正在对着镜子欣赏她新打的耳洞,左二右三,身后坐在小板凳上等待“行刑”的张逸昀皱眉看着她:“真的要打?”
“打!”
金鲤真转过身来,从店主手里接过耳钉枪,做了一个吹灭硝烟的动作后,朝张逸昀抛了个媚眼:“宝贝儿,准备好接受我的制裁了吗?”
面对店主忍笑的表情,张逸昀叹了口气:“……准备好了。”
金鲤真一旋身,坐到了张逸昀的大腿上,后者条件反射搂住她的背,“你……”张逸昀刚要说话,右耳就传来三声微小的枪声,火辣辣的疼痛随即从右耳开始蔓延。
“OK,现在是左耳——”
金鲤真换了个方向,又是两声气枪声。
“满意了?”张逸昀无奈地看着金鲤真。
金鲤真满意地看着他发红的耳垂,就像在欣赏一件自己精雕细琢的作品。
“这是你属于我的证明。”金鲤真忽然凑上去,在他的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
店主面红心跳地移开了眼,现在的小年轻哟——
出了首饰店后,金鲤真蹦蹦跳跳地拉着张逸昀往中心商业街里面走去。
没一会,张逸昀手里就拿满了金鲤真心血来潮买下的小玩意,还有她咬了一口的棉花糖,吃了一半的紫菜包饭……金鲤真的双手也没得空,她左手鸡蛋仔右手冰淇淋,看见前面一家卖五花肉烤串的,又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掷地有声地说道:“五十串!”
张逸昀在后面跟着她,看着她活力四射的模样,嘴角挂着不自知的微笑。
她好像总有用不完的能量,看着她的笑容,连带着她身边的人都像踩在轻飘飘的快乐云端。
金鲤真几口吃完左手的鸡蛋仔,迫不及待地接过老板递来的烤五花肉,在她忙着吃第一口烤串的时候,张逸昀拿出手机为她付了烤串的钱。
两人显眼的外貌和惊人的食欲都引来了不少瞩目,面对各色目光,金鲤真和张逸昀不约而同的视若未见,前者是目中无人,后者是不以为然。
“一会我们去水族馆好不好?”金鲤真咬着烤串,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期待地望着张逸昀:“听说今晚有白鲸秀耶!”
“好。”银白色头发的少年面无波澜地点了点头,眼里却露出一丝柔和。
两人逛完商业街,又去上京水族馆看了白鲸秀,金鲤真本打算继续夜不归宿的时候,王婆忽然发来了通风报信的信息:储蓄罐精回家了!
没办法,该收敛的时候还是要收敛,金鲤真让张逸昀把她送回了家。
公寓楼下,金鲤真拖着张逸昀硬是来了一个法式热吻才放他离开。
“达令,晚上要想我哦——但是不许一个人做坏事。”金鲤真冲他飞了个吻,一脸坏笑。
张逸昀无奈地看着她:“知道了。”
“么么哒——”金鲤真又热情地飞了几个吻,然后才跑进了电梯间。
张逸昀看着她上了电梯,然后才转身离去。
金鲤真回到家的时候,储蓄罐精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见关门声,他放下报纸,一脸狐疑地朝玄关喊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才九点呢!”金鲤真理直气壮地回话,她换上拖鞋,在经过厨房的时候对里面的王婆比了个大拇指,收了贿赂答应帮她通风报信的王婆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好孩子十点就睡觉了!”储蓄罐精喋喋不休地念着:“这都九点了!”
“好孩子都有IPAD和降噪耳机!你也给好孩子配一套!”金鲤真说。
“你把证明自己是好孩子的成绩单拿出来!”储蓄罐精说:“上学五个月了,我怎么一张成绩单都没见到!”
算你狠——
金鲤真紧紧闭上了嘴。
“人呢?”久久没听到回答,金立续站了起来,朝门厅走去。
“小姐回卧室了。”王婆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于是金立续又敲响了金鲤真的卧室门:
“我进来了?”
“不许进!”
金立续左耳进右耳出,直接打开了没有反锁的门。
“这是我的房间!踩一步就是五十元!”盘腿坐在床上的金鲤真指着金立续刚要落下的脚喊道。
金立续毫不犹豫地走了进来:“吃我的喝我的还睡我买的床,房租拿来,五个月一共五万!”
“……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金鲤真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在床上倒了下来。
“坐好说话!”金立续皱着眉,把她掀开的裙子重新在她腿上盖好。
“你要说什么呀?”金鲤真懒洋洋地抓过一个企鹅抱枕,以上下蠕动的方式在床头半坐了起来。
“你小叔2月1日过生日,我们要回莲界给他庆生,你是什么时候放寒假?”金立续问。
先说小叔生日,再问放假日期,这两者在金立续心里孰轻孰重,一看就知。
金鲤真回忆了一下: “月底27号考完最后一科就放寒假。”
“那我就订28号的机票回莲界。”金立续说:“回了莲界,你少说话,别去得罪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金鲤真的眼皮开始打架——
金立续竖起眉毛:“认真听!这可是你爸爸的处世绝学!”
……鹌鹑的存活之道也能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金鲤真无聊地砸了咂嘴,回味最后吃的芒果沙冰的味道。
在察言观色、拍人马屁这一点上,金鲤真已经自成一派,与其向金立续学习鹌鹑之道,金鲤真倒更想学习他眼泪说来就来,丁点不含糊的演技。
金立续嘱咐了她几句——都是让她不要给他惹麻烦的话,然后才不放心的走了。
金鲤真洗漱完后,躺在床上玩了一会手机,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忽然被关于江璟深和习题册的噩梦惊醒,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把冷水脸,不情不愿地恶补起了落下的课堂知识。
好不容易看了两小时的书,金鲤真已经有种把一年份的学习都学完了的感觉,她自觉仁至义尽,才又滚回了床睡得人事不知。
第33章
27号, 所有科目的考试都结束了。
当天晚上,金鲤真因为金立续在家而拒绝了油头少年他们的狂欢邀请, 早早地回到了家。金立续已经在指挥王婆收拾第二天回莲界的行李了, 金鲤真还看见了许多已经拆开的快递包裹, 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护身符,出自不同的寺庙, 每一种都有起码二十几个,包裹里还有许多红色的宣传纸, 不是“大师开光”就是“无效退款”。
“你要开寺庙?”金鲤真拿起一个刻着六字真言的吊坠, 好奇地问道。
“别碰, 这可是花大价钱买的!”金立续叫道。
“1.2元一个的大价钱?”金鲤真从箱子里拿起一张出货单。
“走走走, 回去收拾你的东西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金立续一副什么都么听到的样子,挥手驱赶金鲤真。
金鲤真撇了撇嘴,扔下1.2元批发价购入的护身符回了卧室。
金鲤真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又踱步到厨房去吃空了冰箱, 然后再慢悠悠地回到房间,洗了个泡泡澡,一身轻松地躺上了床。
急什么呢?反正机票是明天的, 等她美滋滋地睡醒了再来收拾也是一样的嘛!
万万没想到,当天夜里,金鲤真被人粗暴地摇醒了:
“怎么还睡着呢?快起来了, 小心赶不上飞机!”
还没睡醒的金鲤真睁着一双睡眼朦胧的眼, 一脸茫然加懵逼地望着房间里深沉的夜色。
“快点!别愣着了, 王婆快给她穿衣服!”
金立续不耐烦地说完,大步走出了金鲤真的卧室,接着王婆那双如同磨砂纸一样粗糙的大手就伸了过来,像包粽子那样,飞快地脱去了金鲤真身上的睡衣,开始给她一层一层地套衣服。
“现……现在几点了?天……天亮了吗”金鲤真在王婆粗暴的手法里努力跨越被衣领封口的困难,艰难地问道:“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小姐,现在才刚过凌晨呢。”王婆一边给她穿衣一边回答。
“凌晨?坐飞机?”金鲤真懵了:“凌晨坐飞机??”
“是啊,先生没说吗?你们是凌晨一点的机票——”
于是,睡眼惺忪的金鲤真在一片茫然的情况下就被金立续风风火火地扯上了飞机。
等到坐上飞机的经济舱,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金鲤真也差不多清醒了过来。
“我们为什么要坐凌晨的飞机?”金鲤真狐疑地问身旁的储蓄罐精。
储蓄罐精义正言辞地说:“因为节约时间啊!你现在闭眼,是不是一会醒来就到莲界了,多好!”
金鲤真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最后被储蓄罐精诚恳的表情说服。
“那我先睡了……到了再叫我。”金鲤真说。
“睡吧睡吧,拔拔一会叫你。”储蓄罐精一脸慈爱。
凌晨四点半,连鸡都还没有睁眼,金鲤真就已经身在陌生的莲界自治区了,她迷迷糊糊地跟着金立续下飞机,上出租,又浑浑噩噩地靠着车窗打了不知多久的瞌睡。
等金鲤真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醒来时,出租车已经停下了,挡风玻璃外是一扇长达数百米的大型镂空雕花铁门,金立续正从车窗里探出半个上身,不知和谁喊话:“系我,开门!”
过了片刻,挡在出租车前面的双开铁门自动朝两边敞开了,出租车重新发动,理着平头的司机缓缓开了进去。
“先生,你喺呢度工作?”平头司机八卦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金立续,问道。
金立续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你冇眼色呀?我系这里的主人。”
出租车司机露出说错了话的尴尬表情,紧紧闭上了嘴。金鲤真早在回国之前就被江璟深恶补过粤语,自然听懂了两人的对话,但她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问金立续:“爸爸,你们在说什么啊?”
“叫你抽时间学学粤语你不学,这下什么也听不懂了吧。”金立续趁机教训,然后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胸前的领带,说:“自然是别人看出你爸爸的气宇轩昂,想要拉个关系了。”
呸——她金鲤真一生光明磊落,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爸爸?某个字典里没有自知之明四个字的织尔蒂纳在心里痛心疾首地想。
出租车把他们送到庄园正门前就离开了,金立续推着行李箱没有立即进门,而是站在门口,叮嘱她进了金家不要大惊小怪跌份。金鲤真百无聊赖地点头,对周遭广袤的花园、喷泉,以及眼前气派奢华的欧式复古庄园兴趣缺缺——她跟着格洛丽亚的时候,什么大场面没见过?难道还会被这小小的人类建筑给吓住?
金立续清了清嗓子,然后一脸慎重地在门禁系统上按响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