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朝走回来,不着痕迹地掩了一下衣袖,对沈思月递过来的粥视而不见,只是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沈思月让知知给他端过去,他也不肯接,知知只好又端回来。
“三哥说他吃饱了。”
“那给他留着,等他饿了再吃。”
知知点点头,“恩!”
沈思月其实不太担心沈芳朝会饿着,他生性冷静聪敏,为了弟弟妹妹,他也不会让自己倒下。
说不定刚才也是在想办法给弟妹弄吃的来。
那里牛老太问了一圈,根本没得人搭理她,别说大家都看见了这老太难缠,就算有的人有心,也被老太不客气的态度给气退了。
“哪位老爷识医的,给高抬贵手,替我儿三本看一看,当大夫的救死扶伤是本分,你们怎么能不管病人死活呢?”
“要多少诊金只管说,只要能救活我儿,我儿三本一定能连本带利报偿你,说甚么也不会亏待你的。”
听听,她这是求人呢,还是别人求她呢?
陈金莲听得也是十分无语,都到这份上了,咱娘怎么还这么不识趣,流放路上且还长着,谁知道你能不能活到明日,空口无凭的谁信你。
牛老太没想到会碰这么大个壁,气得发抖,“你们一个个,怎地如此铁石心肠,你们就不怕遭报应!”
一个胖子两手揣袖里,嘲讽道:“老婆子,我看遭报应的人是你儿吧?看你这样,应该也快了。”
接二连三有人跟着附和,牛老太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哼了一声,没得办法,只得转头去找官差。
让官差无情地轰了回来,“想要大夫?没有!你儿子自己找的死,与我们无关!”
“苍天啊!”
牛老太眼看无人帮忙,再一看儿子牛三本还躺在那冰冷的地上,一时捶地痛哭了起来。
“娘,您别哭了,再哭官爷们要发火了!”见官差有些恼怒,陈金莲急忙搀起婆婆。
两人往地上一坐,都有些垂头丧气。
这会沈思月那头正吃着热乎的食物,姐弟几个和乐融融,牛老太心里颇不是滋味。
沈庭风碗里的粥没喝完,沈思月看了看他,“小四是觉得他们很可怜?”
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看穿,看穿他的人还是二姐,沈庭风有些笨拙地点了点头,抬眼看沈思月时,又有一点儿害怕。
他最怕二姐严厉冰冷的眼神了。
二姐经常骂他心太软,对别人善良就是愚蠢,会粗暴地否定他的一切。
可他不愿意撒谎,撒谎的人不是好孩子。
“那小四觉得,阿姐该不该帮他们?”
咦?二姐竟然没有骂他?!
沈庭风微微胆大了一点,想了一下,说出了心里的话。
“婆子和那位大娘她们太过分,这是她们咎由自取,并不可怜。但她的儿子,虽然鲁莽了些,可他敢于出头,不惧官家,实在没有什么大过错,他现在躺在那里等死,实在……有点可怜。”
说完他问,“阿姐真能救他吗?”
沈思月没有急于回答他,“你认为阿姐应该去救他?”
沈庭风小心翼翼地点头,“是的。”
沈思月拨了拨他额前流毛,“阿姐很高兴你是个心怀悲悯之心的人,这点,恐怕阿姐都比不上。这世上,的确自私一点的人,能活得更好。但如果人人都做到善良而有尺度,这世间会少了许多不顾一切的见义勇为,多了许多计算得失。”
“我们都有自己的选择,选择自己要成为的人,要走的路。没有谁是完全对,也没有谁是完全错。”
“就像小六认为,牛家人跋扈,是自作自受,他不怜惜,也不觉不帮就有错。喜鹊是他很好的朋友,他愿意倾囊相助。他这样,没错。”
“而你,要明白,你今日帮了他们,很可能会遇上农夫与蛇的结局。即使这样,你也还是认为该帮,就要有接受这样结局的勇气,而不是事后懊悔,自怨自艾。那么,才是真勇敢。你也没错。”
“你懂了吗?”
沈庭风起先还吓得一抖,二姐可从没这么亲近过他,这从没对他笑得这么亲切过。
听完这一番话,他呆呆的看了她好久,二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然后,他慢慢地回味她说的话,尽管还不是太理解,但这番话深深地种在了他的心底。
“而且,你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你看到牛三本敢于出声,不惧官家,这就是你比旁人优异的品质。你也并没有不问是非地同情牛老太和陈金莲。二姐真是替你感到骄傲!!”
人性不是简单的好和坏,沈庭风只是更善于发现人身上的好。
他虽然娇贵,行事犹豫,但有一颗难能可贵的赤诚之心。
沈庭风被肯定了,心中勇气倍增,“阿姐,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沈思月微笑着说,“放心吧,他暂时还不会死!真没人出手,阿姐会救他。但也不能轻易就救。”
沈庭风放心了,同时又觉得她说得对,这下才开开心心地喝完了碗里剩下的粥。
知知吃饱就靠着沈芳朝睡着了,沈江流还在陪喜鹊。沈芳朝微微闭着眼睛,实则刚才的话,他都听进耳里。
他想起了方婉心死前说的话,心中充满了狐疑。
难道,她变了,就能抵消她做过的一切吗?
娘是因她才死!
他不能原谅。
牛老太没得办法,不得已还是决定过来求沈思月,先前傲慢的气焰已经被磨掉了一半。
“姑娘,实不相瞒,婆子从没求过人。往日在庄子上,也是得理不饶人,总想压人一头,才觉着有脸。婆子四十才生了这一个儿,年轻时,那是听人说闲话听怕了。”
“老牛家根儿不好,我儿至今也是无儿无女,老牛家不能就这么完了啊。”
“是老婆子的错,不该仗势欺人,这事儿,也不是金莲一人出的主意,都怪我!我给姑娘跪下磕头,求你救救我儿三本吧!”牛老太正要下跪,叫沈思月手里一根长棍拦下。
“我不需要你给我磕头。”
“这……?”
牛老太心急了,“姑娘,你,你就当行行好!要我婆子磕多少头都成!”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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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