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铎给于佳薇打电话。
“在哪个餐厅吃饭?”
于佳薇报了一个地址。
陈东铎:“我半个小时后到。”
等到了餐厅,饭也吃完了。
陈东铎就接了于佳薇,送谢雪桐回澜海居。
谢雪桐下车和车内的于佳薇招手。
等到谢雪桐进了小区门,陈东铎才叫司机发动车子。
“同意了?”
于佳薇靠在陈东铎的肩膀上,“陈半仙,你可算得真准。”
她昨晚跟陈东铎提起来想要谢雪桐去给邢愿的公司拍杂志封面,陈东铎就叫她死了这个心思,谢雪桐不会同意。
“那你觉得我哥那里……”
她觉得武馆那边会受伤,而且很累人,想叫陆可为到公司里来任职。
哪怕是挂个空职,只拿高薪。
陈东铎:“也不必提。”
谢雪桐和陆可为虽然出身和成长经历完全不同,但两人却都是有骨气在的。
就算于佳薇是真心诚意,可他们更愿意靠自己的能力。
况且,两人都从未开口过。
陈东铎弹了下于佳薇的脑门,“你哥的脾性,你还不了解么?”
于佳薇怎么能不了解。
就是了解,所以现在心里才会抱着一点期待。
她是想要帮帮哥哥的。
陈东铎:“容我想一想。”
现在圈内的大环境对谢雪桐不太友好,若是能换个环境的话……
……
谢雪桐发现陆可为回家时间晚了。
他下班晚,她若是晚上没有晚班,就提前回家。
可他有几次都是在她睡着了才回来的。
他看起来有些疲
累,烟瘾有些重了。
谢雪桐能嗅到他身上的烟气。
陆可为一回到家,首先就是去洗澡。
这样冷的天气里,他的衣服能被汗水浸湿,在上面留下云彩。
“武馆里不是有洗浴间吗?”谢雪桐问。
陆可为:“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谢雪桐也没有多想,看他辛苦,晚上就去于佳薇推荐的那家煲汤馆,买了一份煲汤。
她笑眯眯的给他盛汤。
“你多喝点,是姐姐推荐的。”
她看他黑眼圈很重,就问:“武馆里你带的那几个学生怎么样了?是不是快比赛了。”
“嗯,他们很努力,会拿奖。”陆可为眼帘微垂着,落在汤匙上。
谢雪桐:“我工资涨啦,等下周我们去吃大餐吧。”
“好。”
陆可为抬起头来。
和三个月前比,她已经开朗很多了。
在柳家宅院夜晚的真心话大冒险,似也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她在一点一点变好了。
他的事,也不必对她说。
谢雪桐拿到自己赚的第一笔钱,就去给陆可为买了衣服。
买的是一件冬装的羽绒服,花光了她一个月里所有的工资。
若是以往,这笔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现在,她觉得很值。
生活过得充实而且有盼头。
每天看着那些小孩子,她就觉得心里有了光。
她提前半个小时来到舞蹈教室,做准备热身工作。
有一个小助理脸色阴晴不定的跑了过来:“谢老师!王姐找你。”
王姐是这个舞蹈兴趣班的合
伙人之一,主要是负责辅导班的招生和家校沟通,为人很亲和。
谢雪桐在宽松的舞蹈服外面套上了一件外套,戴上口罩,才过去办公室。
她现在在小朋友学跳舞的时候可以不戴口罩,可面对别人,她还是心里存有戒心。
“王姐。”
在办公室内,却不光有王姐一个人。
谢雪桐推开门的手微微一顿,却还是推开门。
门内,站着好几个穿着价值不菲的女人。
王姐从办公桌后的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走向谢雪桐。
“谢老师,你能摘下口罩么?”
谢雪桐隐在袖管下的手忽然一紧。
她脸色雪白,却没有开口。
一旁有一个女人开了口。
“瞧瞧,我说的没错吧?这女人就是不敢用真面目示人,所以才一直戴着口罩的!”
“我真是不敢相信,要不是有熟人的女儿说这舞蹈老师有问题,我都没有去仔细查过。”
“竟然是一个杀人犯的女儿!这怎么放心叫我们家的小孩交过来跳舞啊!”
“杀人犯能教出来什么样的女儿家教!”
“退钱!我们不要在这里学跳舞了!”
这是下午没有开班之前,就在办公室等着的家长们,还特别联系了家委会。
现在不大的办公室里,站了几个人,每一句话都好似是针扎一样刺进了谢雪桐的耳朵里。
她的双眼通红,脸色苍白的厉害,攥紧的手指也开始抖。
她站在光亮的办公室里,仿佛成了众矢之的。
王姐好说歹说,赔礼
道歉,才把家长委员会的人给送走了。
她回到办公室内,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你怎么来之前没把这事儿先说出来?怪不得你之前一直带着口罩,你还说自己是感冒,你这是伪造身份欺诈!”
谢雪桐站在桌旁边,低着头,目光空洞的落在桌上的文件。
那是一封匿名举报信。
她在那信件之中,看到了她的名字。
王姐看谢雪桐现在呆愣的模样,多的话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有前科的人,她也真是不敢用,也用不起。
她直接说:“这个月的工资我给你结算到今天,今天晚上我就通知财务打款到你卡上。”
谢雪桐好似没有听见。
王姐看她精神恍惚,更加是不敢多留人了,就急忙叫人过来把人给送了出去。
“帮她叫一辆车。”
谢雪桐上了出租车。
当司机开口问她要去的目的地的时候,谢雪桐好似忽然反应过来,她一下低下头来,从口袋里翻找着口罩。
“去……xx武馆。”
武馆距离舞蹈教室也不过就是十分钟的车程,司机赚个起步价,就是红绿灯多。
司机闲来无事,就从后视镜看谢雪桐。
这姑娘长得漂亮是漂亮,只是没什么灵气,太寡淡了。
他就劝了两句:“姑娘,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儿啊,日子不就是这么过的么,都别往心里去。”
谢雪桐的黑色眼珠这才动了动。
她从后视镜看向司机,长久后才点了点头,“嗯。”
她偏头看向车
窗外。
谁的日子和她的一样么?
她觉得身上的枷锁,太重了。
到了武馆,谢雪桐扫码付钱,下了车。
她站在武馆门口许久,就隔着玻璃看里面。
双开门转动,前面就有一个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