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什么时候出征?”
这时,宫轼小声问了一句。
“明日一早。”
元武冷哼道:“赵兴文还没有完全进入我西元帝国地界,一旦让他占据了天险,我们再去迎战,那就被动了很多!”
元武也算是从马背上打下的天下,虽说几十年没有带兵出征,可他对带兵还是有着一些独到的见解。
宫轼连忙应道:“是,谨遵陛下旨意!”
离开军营,元武返回了皇宫,准备亲征事宜。
而宫轼则被权华请到家中。
当初追随元武,宫轼也是得到了权华的举荐,虽然他一直都隐藏着身份,可在西元帝国之中,却是名副其实的实权派。
在宫轼在内心深处,对权华却是十分感激的。
如果没有权华对他的知遇之恩,也就没有他的今天,更不会得到元武的重视。
宫轼来到权华家中后,直接被请到后宅的一间厢房内。
进了房间,俩人坐下。
权华看向宫轼,轻声问道:“此次陛下亲征,你有几成把握可以击破赵兴文?”
“不足三成!”
宫轼叹了一口气,说道:“起先我不知道赵兴文究竟带来多少兵马,更不知道,南墨大军竟然
都是那种新式武器。”
“如果是以前,我还有十足的把握,可是现在,我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
“如此说来,我们必败了?”权华看着宫轼,说道:“难道真的一胜利的希望也没有了吗?”
“确实是没什么胜算。”
宫轼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师早做打算吧,一旦我战败,南墨大军就会长驱直入,太师必须要建立起第二道防线!”
听了宫轼的话,权华却是苦笑地摇头,叹息道:“我权势太重,如果再不懂得收敛,你认为陛下会留着我吗?”
权华从没反省过他的权势过重。
宫轼也从没听他说过这样的话。
此时此刻,权华说出他的权势过重会被元武忌惮,宫轼隐隐的感觉到,这次出征胜算几乎为零了。
敌人的强悍还在其次,真正要命的是西元帝国内部居然产生了隔阂。
致命的是,这个隔阂还是来自皇帝和太师。
“太师殚精竭虑,只为西元。”
宫轼紧锁眉头,看着权华说道:“陛下应该不至于如此。”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权华微微一笑,说道:“所谓功高震主,就是像我这样不懂得收敛之人。我只恳求你一件
事,无论如何都要保证陛下的安全。西元帝国可以没有权华,却绝对不能没有陛下。”
“太师!”
宫轼连忙站了起来,对权华说道:“西元帝国不仅不能没有陛下,同样也不可以没有太师。”
“请太师放心,此次出征,我必定竭尽全力保陛下周全。至于退路,还请太师早做打算。”
权华重重地点头,随后摆手说道:“你先去准备吧,明天就要随陛下出征,想必是有许多事情要安排,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宫轼躬身行了一礼,退出房间。
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敞开的房门,心里涌动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自从西元立国,权华作为太师虽然权势熏天,却也做了不少事情。
如果没有权华,西元帝国不至于如此快的发展壮大。
民间百姓相对富裕,军中将士也不缺少粮草军械,假如面对的敌人不是更加强大的南墨帝国。
西元帝国将来说不准还真有机会兵出西元,从现曾经大龙王朝之丰业!
可惜,权华不懂得收敛,把许多大权都掌握在手中。
元武当初又放权太过,以至于如今才感觉到皇权受到了威胁。
君臣之间有了猜忌
,将来的路,必定是极其难行。
看了一眼权华敞开的房门,宫轼叹息了一声,扭头离开。
房间里,权华呆坐着,仿佛老了几岁。
赵兴文率领大军前来讨伐,西元帝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而元武此时又对他有所猜忌,一意孤行非要亲征。
权华自然明白元武的心意。
放权太久,这位皇帝在群臣心目中的地位已是大不如从前。
元武急于用一场亲征,来证明他的皇权,让整个西元帝国的臣民知道,谁才是西元帝国的主人。
然而,外敌强大,只要内部同心同德,或许还有可能度过危机。
可如今的西元帝国,却是内忧外患。
君臣相互猜忌,大军人数不足,又严重缺少足以胜任统领大军的将军。
权华隐隐的感觉到,他当初好像做错了!
错在他对权势的过于执着。
离开权华住处,宫轼回到军营,当即把军中将领召到帅帐之中。
宫轼坐在主座,对众人说道:“此次出征,陛下将会随同,为了陛下安危,我们是绝对不能有半点大意。”
“叫你们过来,是想与你们商量一下,如何才能破敌。至少也得与敌周旋的久些,给太师留下充裕
的时间准备后路。”
“后路?”
一名将领皱了皱眉头,对宫轼说道:“将军,您这么说,好像是对获胜没有太多的把握?”
“不瞒诸位,本将军对此次出征,确实没有胜利的把握。”
宫轼丝毫不加掩饰的开口,叹气道:“南墨大军用的是什么武器,而我们用的是什么武器?他们不需要冲锋,站在百米之外,不可以杀敌!”
“而我们呢?难道让我们拿着刀枪去跟他们硬拼吗?虽说我们训练了许多年,整个西元帝国的将士,更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可是你们现在去看看,那些离开的将士,还有多少人留在军中?”
宫轼越说越激动,将自己的担忧全部讲了出来。
明知是一场败仗,甚至是全军覆灭,宫轼也要把事情全部讲出来。
他不怕死,甚至他会跟着元武一起去死。
可是外面这十万西元将士怎么办?
难道让他们也跟着自己去陪葬吗?
如果今晚没有权华所说的话,宫轼也不会如此。
但是,权华说了,宫轼也听见了。
这样的国家,还能打胜吗?
君臣分心,还如何凝聚力量,以全国之力抵御外敌?
宫轼心中满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