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你去药店买试纸。”丁正不悦她装模作样,“你想瞒着我?为什么?”
陈诗攥紧自己的衣角,她的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白,“你有病吧!”
丁正愣了。
“什么叫瞒着你?我根本就没有怀孕!”陈诗看着他,脸上表情淡淡的:“况且那天我回来吃了避孕药,怎么可能会怀孕!”
“……”丁正蹙了蹙眉毛,“真的吃了?”
“你有完没完,用不着提醒我跟你睡过!我也没那么势力想要瞒着你留孩子!”
丁正皱眉,对她这么评价自己感到略微不满,“我只是很心你,你才大三还这么年轻,万一有了孩子一切都完蛋了,我是不想因为自己毁掉你的事业。”
“所以你在怕我怀孕?你怕孩子?”
丁正不说话,陈诗已经明白了,她像是松一口气,“我当是什么事,既然没别的事我就先上去了,一会我男朋友来家里,碰到了不好。”
“你真的……谈恋爱了?”
“嗯,是我的学长!”
丁正皱眉,只觉得哪里有些古怪,不舒服。
劳斯莱斯缓缓驶离,陈诗脸上的笑渐渐凝固,她转身快步上楼,进门颤抖着手指拆开那盒试孕纸跑去厕所检验。
一个一个,她试了很多,直到把一整盒用完,都是两条杠。
全部都是。
陈诗瘫坐在马桶旁边,心脏正在一点一点坠入谷底。
【你才大三还这么年轻,万一有了孩子一切都完蛋了。】
不能要,这孩子不能要。
陈诗想。
——
林别枝在傍晚径直探视前来了趟医院。
听高级护工说许母来看过一次,许允川本来也在,可许诺言自己不愿意让人照顾,都打发走了。
“许先生心情不好,一整天了不吃饭也不吃药,我怕出什么事。”
林别枝挥挥手让她出去,高跟鞋跟‘咚咚咚’地板上踩出不小的动静。
“三哥。”她喊了声三哥往后顺手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呦,跟小媳妇似得闹绝食耍横呢?”
许诺言听见她的声音睁开眼,慢慢撑着扶手靠坐在床边,睨她,“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咳咳咳。”许诺言凉凉看了她一眼,“给我支烟。”
火星忽明忽暗,烟气缭绕在病房里。
林别枝问:“伤怎么样?”
许诺言眯了眯眼睛,“没什么事。”
“不会影响X功能吧?”
许诺言不是没领教过她的语出惊人,“影响就影响了呗。”
“呵,也是,总之就是你活该!”
“对啊,我活该。”他没有任何表情,像个机器人一样迎合她的话。
“她走了?”
林别枝点头,“走了啊,难不成要待在这里等你结婚生孩子带娃?”
许诺言想揍她,忍下了,“你帮我看着她,别跟傅进爵走太近,他对她没按什么好心。”
“傅进爵单身贵族钻石王老五,他们两人绝对的良配,人家俊男靓女,我为什么要拦着?”
许诺言脸色沉下来。
见状,林别枝也不由叹气,“三哥,我以前按照辈分,敬重你才叫你一声三哥,你跟艾楚楚就被折腾了吧?你是什么人她不知道,我还没点数吗?”
许诺言情绪变化大,“什么数?”
“像你这种公子哥在四十岁没玩够之前,什么时候把结婚挂在嘴边了?说白了你就是怕约束怕没自由,现在有个机会放在你面前,老婆是有名的名媛千金,我觉得能给你松松弦挺好的,你为什么就非要钻牛角尖呢?”
“如果不是因为看到傅进爵跟她在一起,你估计也不会找楚楚复合吧?你就是占有欲强,你真的爱艾楚楚吗?如果真的爱,你就不会让她陷入这种不仁不义的尴尬地方,说到底,你就是不爱她!”
许诺言冷面寒霜,“我不爱她?林别枝,你一脸自信头头是道的分析,一句我不爱她从你口中说出,你不觉得很荒谬可笑吗?”
“那好,我们换一种说法,三哥你真觉得你们俩之间合适吗?”
“艾楚楚从小跟孤儿没什么两样,她当初是穷怕了才选择考艺校上电影学院,这些年她没有你也一样熬过来了,以现在这个势头,找个疼她爱她的暴发户没什么难度,甚至我身边一堆白手起家的有钱人也配得上她。”
“可你呢?家里有羁绊,许叔又是一个狠人,你现在能给艾楚楚什么?一个结婚证又能代表什么?名分吗?跟你即将在北城酒店订婚的那个才是真正有名分的,说白了,你现在什么也不是,也没有能力保护她,你就是个废物,被段氏牵着鼻子走,被许叔牵着鼻子走,反而艾楚楚成了众矢之的小三,她事业刚起步,你真的打算毁了她吗?”
许诺言捻灭香烟,“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林别枝问完又摇头,“你什么都不明白。”
许诺言却笑了,恍如意气风发。
艾楚楚在某个刹那间猛然惊醒,她从床上坐起来,一种强烈的感觉让她逐渐心慌。
强烈的第六感促使她打开时政新闻,铺天盖地的报道——
【昨日晚间,段氏千金和许氏集团公子召开记者会宣布取消婚约,双方各自承认心有所属,同时也表示婚姻是人生大事,公司之间的生意合作应该注重彼此意愿,而不是一位靠联盟抱团,欣欣向荣蓬勃发展的企业才能担负起对社会的责任感。】
【同时徐公子还表示,会请辞在许氏集团的一切职务暂停养病休息,一切事物会交给盛总代劳。同时还透露了自己的感情状态:正在追求一个娱乐圈内人士。】
——娱乐板块新闻报道。
“咚咚咚”。
门打开,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立在面前。
许诺言松开行李箱,一枚闪瞎眼的钻戒摊开在大掌里,“孑然一身穷光蛋许诺言报道,请求富婆包养!”
说完,他倒是先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他又红了眼眶,“楚楚,我这一生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那个晚上把你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