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王朝,冷宫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纷沓而来,原本幽暗的冷宫霎时间灯火通明。
“来人!把南荣瑾带出来!”
荣安皇后的声音响起,一群人立刻把偏仄的冷宫围得水泄不通。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麻子,又黑又瘦的小丫头被人从破屋子里拖了出来,脑袋重重地磕在旁边断了半截的石碑上。
“南荣瑾大逆不道,竟敢偷盗南域国献给父皇的灵丹,罪该万死!给本公主用钢鞭狠狠地打!”南荣珊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
灵丹?她都不能修炼,要灵丹干什么?
南荣瑾慌了,她踉跄着脚步爬到荣安皇后脚边:“娘娘……瑾儿没有偷父皇的灵丹,真的没有……”
荣安皇后叹了口气:“瑾儿,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你真的太让本宫失望了!亏得本宫一直待你视如己出。”
“唉,都怪我平日对你太纵容了。今天你先领五十钢鞭吧,也好熄了你父皇的怒火。不然,我都没办法保住你的性命。”
“母后,你对她这么好干什么?她就是个白眼狼!”南荣姗冲着侍女孟河使了个眼色,便扶着荣安皇后退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孟河是练气中期修士,每一鞭都蕴含着强劲的灵力结结实实地打在南荣瑾孱弱的身体上。
“啊!救命!皇后娘娘,救救我……”
剧烈的疼痛令她难以招架,可是无论她再如何哀求,荣安皇后始终无动于衷,后来南荣姗嫌她太吵,命人拿个臭抹布把她的嘴堵住了。
南荣姗俯视着被打得筋骨尽断的南荣瑾,鄙夷不屑:“一会儿把她扔到魔修窟去!”
“一年前,叶冷秋和野男人私奔被丢进了魔修窟。一年后,她的女儿南荣瑾也步她的后尘。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寡廉鲜耻的贱货!”
魔修窟?
南荣谨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原来她的母亲不是失踪了,而是被丢进了魔修窟!
她的母亲是北域国最有天赋的修者,要不是她领兵力战群雄,北域国早就周边各国给被灭了。她耿直端正,怎么可能和别人私奔?
耳边不断传来南荣姗对母亲的恶毒谩骂,南荣瑾心底被愤怒填满,她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连母亲都保护不了!
“不!不许说了!”她拼尽全力嘶吼:“南荣姗!你怎么羞辱我都可以,就是不许你骂我母亲!”
“呵,我就说了!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你能把我怎么样?”南荣姗狞笑着踩在南荣瑾披散开的长发上:“贱货贱货!你们母女俩都是贱货!”
钢鞭抽打的更狠了,南荣瑾死死地咬着牙,始终一声不吭……
孟河见地上的人已经没了动静,这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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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被卷在破草席里的南荣谨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忍不住翻翻白眼:天道老儿越来越不靠谱了!
她不过是多说了几句‘实话’,就被他一脚踢下来,说她心性未定,让她在尘世间再多历练历练。
穿越前的她,是一位修炼不足两百年就成功飞升的修真者,精通医术、炼丹、符箓、驭兽等一系列玄妙手段。
破草席咯得人生疼,南荣谨稍微一动,锥心刺骨的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脑袋一阵眩晕,原主十六年的记忆如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里重演了一遍。
原主也叫南荣瑾,和自己穿越前的名字一样,是个五行杂灵根的废物。
她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还好,她的储物灵戒还在。
从灵戒里取出一颗愈元丹吞了,她身上的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了。
当南荣谨从破草席里爬出来时,孟河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要不是灯笼照出了她的影子,她真怀疑自己见鬼了。
“贱蹄子,你没死就好,陛下先前赐给皇后娘娘的流萤扇也不见了,肯定也是被你偷走了!赶紧交出来!”
原来他们在找流萤扇。以前他们可没少从原主这里拿好处,原主母亲留给原主的那点东西几乎都被他们拿光了。
南荣谨拍拍身上的灰,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流萤扇什么时候成父皇的东西了,我怎么不知道?而且,她柳荣安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从勾栏院里出来的窑姐,也配用我母亲留下来的法器?”
荣安皇后腾地站起来,她的端庄和优雅差点绷不住了。世人都知道她最恨别人提起她的出身!
“南荣瑾,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本公主撕烂她的嘴!”南荣姗气急败坏地叫嚣起来。
她母后入宫前的经历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决不允许有人重提此事。
荣安皇后阴恻恻地打量着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的南荣瑾:“都退下,本宫有话问五公主。”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故作和蔼可亲地放缓了语气:“瑾儿,别胡闹了。你现在乖乖地把流萤扇交出来,我去求你父皇,这次你偷盗灵丹的事或许能够遮掩过去。”
南荣瑾慵懒地靠坐在太师椅上,笑着调侃起来:“娘娘的脸皮真是厚到无敌呀!果然是在那种地方调教过的。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佩服佩服!”
荣安皇后气的直发抖,在宫里还没人敢这么和她说话!一瞬间,她眼底盛满杀意。
南荣瑾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用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要是杀了我,可就永远找不到宫外的藏宝库了哟!”
藏宝库?叶冷秋还留有宝贝?荣安皇后皱了皱眉头。
南荣瑾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拿出一块小巧玲珑的白玉牌在她面前晃了晃:“看,这就是开启宝库的令牌。父皇的那颗灵丹算什么?不过三品而已,我压根瞧不上。我母亲给我留的丹药多着呢!”
“这些年,你灵药拿了不少,修为却止步不前,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些东西应该都给你在宫外的那个人了吧?”
听到这里,荣安皇后绷不住了,她双眼微眯,眼底闪着寒光:“谁告诉你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你想拿这个来威胁我?”
她心神一动,筑基一层的威压瞬间倾泻而出。
南荣瑾倔强地强撑着,喉头泛起一阵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