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折扣就打折扣吧!”
熙源迫不及待,扯住了音宛的胳膊,
“你快给药,表嫂!你把药给我,我给风悉敷药,我喂他服药!快呀!再迟就来不及了!”
见音宛还犹豫,熙源朝风悉挤了挤眼睛。
风悉就配合演戏:
“王妃,您放心开药。若是不见轻,卑职再来找您复诊就是。”
音宛没办法,只好把外用的、内服的药都调出来,交待了使用方法后,给了熙源。
熙源道了谢,朝抬担架的人一扬手:“快走!”
担架抬出了宜华苑。
熙源也顾不上再管风悉,怀里紧紧揣着药,飞一般地冲出府门,窜上马车,急急吩咐一声:
“到姚相府!快!”
风悉见熙源走远了,自己一个七尺男儿,也没必要再装重级伤残了,于是让仆役散去,自己准备起来,卸掉这身行头。
说实话,猪血的血腥味儿太臭,他都快被熏得窒息了。
可他刚要去解纱布,就听见有人吃惊地问:
“这是谁?!谁受了这么重的伤?”
风悉听见这个声音,委屈地差点儿哭出来,在心里说:
“还问呢,不是您女儿把我弄成了伤残重级?!”
可他口中却只能敷衍道:
“原来是青园公主,微臣风悉重伤在身,无法行礼了,请公主恕罪。”
“风将军?!啊呀,你怎么伤成这样?!”
“无妨无妨,王妃已经给卑职医治过了,马上就会药到病除的。”
青园公主不放心地又询问了几句,确认风悉无恙,这才离开,去找音宛。
“公主?”
音宛有些意外,赶紧将青园迎进房内,手不自觉地就搭在青园的脉搏上。
“比上次给您请脉的时候——可好太多了。”
宛儿眸中莹放出亮亮的光芒,“看到公主如此,宛儿很开心。”
感受到音宛诚挚真切的情意,青园心头涌起暖流。
她说明了来意:
“按说,像这等事,我是不该来烦劳宛儿你的。可是,这个人......”
青园的话突然因哽咽而中断,她吸了下鼻子,稳定了情绪,才接着说道:
“这个人名叫邹简,算起来跟我还沾亲。他心思缜密,文武双全,是忠勇侯的副将,幕中为他出谋划策,战时与他并驾齐驱。
“最后一役时,邹简奉侯爷命,杀出重围去求援兵。听说是援兵未至,侯爷及所率将士,就全部捐躯了。
“早前战报中说,邹简因受伤过重,也英勇殉国,抚恤死亡将士家属的名单中,也有他的名字。
“可现在——他突然回来了,遍体都是伤痕,而且——脑子坏了,连我都不认识。
“他口中却总是喊:忠勇侯被敌军围困,请程大人速发救兵!”
说到这里,青园公主又哽咽起来。
音宛已经明白了青园公主的来意。
她想请自己为邹简诊治,期望能医好邹简的病。
“公主,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救治邹简将军。”
姚相府里,姚瑄珲得到了熙源的神药,好了许多,对熙源感激万分:
“熙源,我......实在是愧对了你!”
“别这么说,姚将军。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还险些送掉性命。我心里......哪里过意得去呢?”
“熙源,你真的......太不了解我了。”
姚瑄珲眼底温情似海,“嗐,一言难尽啊!我心里的苦,没人知道,也没法诉与人。但请你相信:你——值得我豁出性命。”
二人你侬我侬,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相依相恋的日子。
“我被家父所逼,娶了金源以后,心里就像压了块儿石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觉得生活里一下子没了色彩。我心里——真的非常痛苦。”
姚瑄珲声音哽咽得变了调,
“昨天夜里,御医看我状况不好,让家人为我筹备后事。我想,心里的话再不说出来,就......再没机会了.......”
他用手抹了抹眼睛,擦去眼角的泪。
“谢谢你,熙源。与其说,是你的药救了我,还不如说,是你的情意救了我。”
姚瑄珲情难自已,轻轻握住了熙源的手,
“看见你不计前嫌,心里还没忘前情,肯来看我,我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有你陪伴,我的伤一定好得飞快!”
“那我明天还来看你。”
熙源泪光盈盈。
“一言为定,我等你!”
他二人两情依依、互诉衷肠之时,音宛已经为邹简仔细检查过了:
“公主,”
音宛蹙起了眉,
“邹将军并不是因为外伤,导致的脑部受损。他是中了毒,脑神经损坏,才变成了这样。”
“怎么会中毒?!难道......”
二人想到了一处。
“只要医好邹将军,一切疑团都能得到解释的。”
青园的眼底扬起了圣母般的光辉,她点点头:“我相信你,宛儿。你一定能做到!”
“风悉?!”
音宛进了王府的门,看见风悉风度翩翩,人四人五地在院里踱步,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你......你没受伤啊?!那你方才......”
风悉其实是没料到音宛会突然回来,不然他早躲一边去了。
他脸上笑容凝固,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受,受伤了。不过,王妃的药,实在是——灵丹妙药,一用,我就好起来了......”
这不睁着眼儿说瞎话嘛。
“你跟熙源到底搞什么鬼呀!”
“卑职......”
风悉的眼睛转来转去,可熙源不准他透露实情,他张口难言哪。
不过也真巧,这时门房过来,替他解围了:
“王妃也在啊,风将军府里来人了,想请风将军回去一趟,说有事儿商量。”
“哦?!是吗?!”
风悉赶紧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好!好!麻烦王妃跟王爷捎个话,说我家里有事回去了,给王爷告个假。”
话未说完,他就一溜烟儿地逃走,像逃命似的。
他心里说:
熙源真是奇怪,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不准我问。她到底是给什么人求药的?
觉得熙源奇怪的,还有青园公主。
这些日子,熙源似乎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