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都种下去后唐绾绾又练了会儿缥缈功法。
虽然不知道空间为什么会升级,但想来应该跟缥缈功法有关系。
现在她一眼望去能看到百米开外,连走路的速度也快了那么多,这才只是一层而已,要是练到第九层岂不是能羽化成仙?
这么一想唐绾绾就激动得不得了。
虽然她也不奢求成不成仙,但人类向往更强的力量是天性,唐绾绾自然也不能免俗。
这一练就是两个时辰。
唐绾绾出了空间,正要翻身下床时却听见外头传来景疏的声音。
嗯?
她幻听了吗?
唐绾绾忙凑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去。
外头果然是景疏,他穿着一身绣纹蓝衫,头发以玉簪束起,布料虽不胜原本那身,可他人如清冷雪霜容貌又极为精致,趁的衣服也亮了几分。
她惊喜的推开门朝景疏走去,待到了他跟前儿才发觉自己心跳的厉害。
“景疏,你不是走了吗?”
景疏倒是想走。
昨晚他和楚喻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两个人怎么都分不好,又不是夏天还能打地铺,寒冬腊月的谁要是在地上睡一宿第二天准要感冒。
商量半宿,最后俩人一人睡了两个时辰,楚喻受不了这罪,天亮就跟唐家人告别回石县了。
可景疏却已经暴露在石县的贵人圈子里了,还是先隐藏在这偏远村子里为好。
他本意是暗地里除去毒瘤,可现在他暴露了身份不宜再出现在石县,只能让楚喻先回去设局,待将老鼠一网打尽他再走。
唐绾绾这么一问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景疏定定地盯着唐绾绾看了片刻,末了嘴角扯出一抹极细小的笑来,“姑娘见谅,恐怕还要打扰几日,待伤好便离开。”
“我......我不是那意思。”唐绾绾捏着衣角,“算了算了,快进屋吧,你伤还没好呢。”
虽然景疏没说什么,但唐绾绾到底还是有些说错话的自觉的。
晚上做饭的时候她特意给景疏蒸了碗蛋羹,还炒了昨天景疏下筷子最多的熏肉。
陈氏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捂着嘴打趣她道:“怎的,只给人家做没给娘做吗?”
在自己娘面前哪有什么好掩饰的,唐绾绾歪了歪头笑道:“娘要吃我再做一碗呗。”
“我可不要。”陈氏摇摇头,“省的端过去人家不知道你的心思。”
景疏倒是真没想到这回事,蛋羹香滑熏肉细腻,一送入嘴里他的口水就分泌个不停,哪还顾得上七七八八的闲事。
说来也怪,他从小在宫里长大,御厨的手艺不用说那自然是顶尖的,山珍海味也吃过不少,可却没有哪顿饭像在唐家一样,让他那么有食欲。
他不知道,这是家的味道,食物被用心做出来和不用心做出来的滋味自然是不同的。
吃罢饭,唐家人又要开始做饼子和豆腐了。
现在饼子已经算是肉汤店的招牌了,去肉汤店吃早食的客人们点上一碗肉汤再配上两个饼子就能吃个肚儿圆,有些实在喜欢饼子的,吃完还要再带上几个留着回家吃。
唐山去和面,唐绾绾和陈氏便在井边洗豆子。
井边点了两盏油灯,再远一些还点着火堆,照得院子里那片地儿暖烘烘的。
唐翰就在旁边就着油灯看书,他现在身体也好了,整日抄书也不是长久的活计,跟一家人商量之后唐翰决定继续考科举。
任何一行都是看天分的,同一件事有天分的人就是比没有天分的人有优势,唐翰无疑就是那个在读书上有天分的人。
当年他仅十七岁就考中了秀才,这十里八乡也再没有一个这样的人了,要不是他病了,一家人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天很冷,景疏站在屋檐下看一家人忙活却不想进屋。
唐绾绾和陈氏洗完黄豆就坐在一旁边说话边等唐山和好面来推磨。
景疏见状从屋檐下走出来摸上了磨把。
唐绾绾忙拦住他,“景疏,你身上还有伤呢,不能干重活。”
景疏动作不停,目光淡淡的望了她一眼,说了句,“无碍。”
景疏身上那件长衫袖摆宽大,推着推着就跟磨把绞到一起去了,景疏扯了几回那袖子还掉,索性高高的卷到手臂上去了。
唐绾绾本来只是瞄了一眼,谁知这一眼就差点把眼睛丢在景疏身上。
那小臂肌肉紧实有力,推石磨的时候甚至能看见苍白皮肤下的血管。
景疏低眉瞥了她一眼,唐绾绾连忙低下头装作洗豆子不敢再看他。
景疏勾了勾唇角,问道:“这便是做那白玉豆腐吗?”
“啊,是......是的,是做白玉豆腐的。”
“就这般让我看见了岂不是耽误你的事?”
唐绾绾大方的摆摆手,笑道:“不碍事,反正我也是要教给大家的,而且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的。”
一个人认识了两天的人,竟对他这么信任,景疏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点异样来。
但他向来说不出什么好听话,只轻点了下头便是回应了。
都是做熟悉了的活计,没多会儿豆腐和饼子都做好了。
临睡前,陈氏叫住唐绾绾和唐山道:“天冷了,以后早上绾绾就别去了吧,马车跑的快些,你哥哥自己也能招呼的了。”
唐绾绾想了想,答应道:“也好,过了年咱家要盖房子还要给哥去媳妇,现在手里的银钱怕是不够,我琢磨琢磨有什么可以挣钱的路子。”
唐山是个疼妹子的,况且现在去县里还有马车可用,已经比从前好过多了,他自然也没有意见。
一家人说完自去睡了。
隔壁房间的景疏三人说话心底却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意。
他想起许多年前,那时候他母妃还活着,他也才两三岁。
有一年冬天特别冷,他偷偷避开宫女跑出去玩雪,没想到在雪地里迷失了方向,他跑啊跑啊跑了很久,直到累的缩在石头旁边睡过去。
母妃最是怕冷,那天却冒着雪找了他大半天,找到他的时候母妃脚上都磨起泡了。
他醒来的时候发了高烧,是母妃守了一夜又一夜,直到他彻底好转。
可母妃太累了,他醒来了母妃却病倒了。
父皇还因为心疼母妃罚了他一个月的禁闭。
想着想着景疏嘴角竟露出笑来,那真是他此生最幸福快乐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