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回去凤栖梧后,宋若延便把龟兹国那边的情况了解清楚,想好了万全的计策后,第二天一早,宋若延便入宫求见慎帝。
当时慎帝正为龟兹国要求凉凌国每年“支援”龟兹国十车名贵药材一事,而大发雷霆。
连宋若延来了,不禁向他抱怨起来,“这龟兹国越发贪得无厌,要不是国库空虚,朝中的老将又久而未战......”
“微臣也明白,陛下登基不久,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如果让百姓再陷入战祸之中,想来也是不妥。”
宋若延知道慎帝的为难,如果让他知道郑太后的计划,只怕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后宫又要起波澜。
他思索了半响,选择不去告诉慎帝实情,只是说,“微臣这里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龟兹国五年内没有威胁凉凌国的可能。”
“在这五年期间,陛下要是能提拔有军事才能的年轻将领,把战斗力提升上去,才是万世无忧之策。”
慎帝本来就担心龟兹国之忧终成大患,现在听说宋若延有法子,不禁屏住呼吸倾听。
宋若延把自己的方法一五一十告诉了慎帝,并且向慎帝举荐了一个人。
“司空如诺?”慎帝对宋若延的建议并不惊讶。
宋若延点点头, “对,司空如诺是司空将军的独子,他勇猛有计谋,武功又好,性子更是一等一的沉稳,而且一直想为朝廷效力,在战场之上建功立业。在宫内当一名普通
的侍卫,的确有些大材小用了。”
“而且虽然陛下已经饶恕了司空将军当年之错,但司空如诺还是耿耿于怀,如果陛下能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想必他一定会珍惜,也会全心全意为陛下效力。”
慎帝也一直留意司空如诺的情况,也知道他的能力并不亚于其父司空将军,所以他对宋若延的建议也是认同的。
但他对宋若延提出的,带一队人马,伪装成经商的队伍,在龟兹国大肆收购棉麻之事,持不同的意见。
先不说这涉及国库银钱,进入龟兹国本来就是十分危险之事,龟兹国对外地来的人都十分警惕,如果让守城的人发现,只怕会惹怒他们,对凉凌国不利。
更为重要的是,宋家对慎帝有大恩,宋若延又是宋任的独子,慎帝不想让宋若延身陷险境。
他不明白向来谨慎行事的宋若延,今日为何要提出这样冒进犯险的建议,他看着宋若延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紧张,便知道当中必定有内情。
慎帝对宋若延说,“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即使后面真的要用上此法,也不一定就要你亲自出马。”
宋若延虽然不舍顾司司,但为了她,他甘愿冒险。
他对慎帝剖心直白,“整个凉凌国,熟悉桑麻之事,又懂经营谋权了,除了微臣还有谁人?”
“找其他人扮作商队也不是不可行,只不过带头之人一定要熟悉经商之道,不然三言两语就会露馅。微臣早年
跟着父亲四处游历,这方面的业务不在话下。”
“而且这个法子本来就是微臣提出的,没有人比微臣更合适做这件事了。”
宋若延竭力促成此事,不仅是为了顾司司,也是为了他自己。
他希望解决了慎帝的这一个忧患,回凉凌国以后,慎帝能够看在自己为他排忧解难的份上,同意成全他和顾司司之事。
他并非没有察觉慎帝对顾司司的关心,也知道他上次拒绝了宋若延赐婚的请求是出于帝王的不甘心,但他从未挑明对顾司司的爱慕,宋若延也只是装作不知。
如果他立功归来,再提赐婚一事,想必慎帝再无理由拒绝。
这也是他为何一定要坚持亲自带队前往龟兹国的原因。
在皇宫之中,他虽然深得慎帝的信任,但由于顾司司的存在,这两人的关系也变得十分微妙。
宋若延甚至朝廷群臣对他骤然获得重用之事颇有微言,在宫中有慎帝的护荫下,宋若延诚然可以顺风顺水,平步青云,但真正想要立功堵住悠悠之口,怕是十分难。
宋若延也深知帝王的恩宠从来都不可靠,特别是在三人成虎的朝廷。
所以宋若延也早已打算,待龟兹国之事了了,慎帝的帝位也坐稳了,他就和慎帝请辞,和顾司司一同归隐。
到时候再也不理朝廷的事,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购一处宅子,买几方店铺,做些小生意,相伴到老。
顾司司向来最多鬼主意,她爱
做什么经营都随她的意愿,她只管出点子,宋若延则负责经营维护,凭借两人的头脑,想必也不愁生计。
这样的日子平淡朴实,不用像现在那样提心吊胆,你谋我算,想来也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宋若延也深知顾司司不愿与皇宫再有交集,虽然他还未向她提及将来的打算,但他相信,顾司司必定会同意的。
虽然还没想好将来要去哪个地方,但宋若延早就想好了,到时候顾司司想去哪里,他就陪她去哪里。
其实在面对龟兹国日渐过分的要求,慎帝也知道不久将来必有一战。
但现在宋若延提出不战而胜之法,又能让百姓免于受战乱之罪,也能给凉凌国休养生息的空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慎帝也不屑于用和亲的办法去拖延龟兹国侵犯凉凌国的脚步,怀安也是他最为疼爱的皇妹,让他把怀安双手奉上,换来一时的安宁,他是绝对做不到。
只有昏庸无能的君王,才会想到把一国安危系于一个小女子之手,更何况此人是他的至亲。
所以考虑良久,慎帝才松了口。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起行?”
“只要陛下同意,越快越好。”
慎帝望向宋若延,“如果你此行想要什么帮助,物资也好,人也好,朕都会配合,只是你务必要小心,安全归来。”
宋若延抬眸,“此去不知归期,但有一人粗心马虎,微臣不放心她,所以想要拜托陛下,在微臣
外出的时候,替微臣照顾一二。”
“朕答应你,必定不会让她在宫中受委屈。待你归来之日,我们三人再一同饮酒,为你洗尘接风。”
慎帝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