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月牙刚好咽下了最后一口茶水，不可置信地看向顾司司。
顾司司向林月牙做出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门口的位置，示意她千万不要声张，以免隔墙有耳。
林月牙压低了声音，“我这茶有什么问题？难不成被人下毒了？”
顾司司看到她神色有些惊慌，连忙安抚她说，“下毒倒不至于，我怀疑有人在你的茶水里下了让你胃口大开的药材，我不确定那个人把你的药调包了还是在你的药中另外加了其他东西。”
林月牙却是不信，“怎么可能，这茶我一直在喝，是我爹亲手交托御药房的人给我的，怎会出错？”
顾司司给她分析说，“你说你一直喝这个茶，那是不是每次都是同一个人给你传递的茶叶？还有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
林月牙听了顾司司的话，竭力回想这茶是如何到了她的手，又经过了什么人的手。
想了半天她也没发现当中有何不妥当，因为每一次都是同一位宫人给她传递的。
顾司司见她实在想不出来，便提点她说，“难道你没发现，你进宫以来，身型只增不减吗？即使在你努力控制自己的三餐膳食，你也未曾纤瘦过，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而且，按你说的，你每天用这个茶，却一点功效都没有，难道你没有怀疑过这个茶根本没用吗？”
顾司司的一声声追问，让林月牙不知如何回应，她不自信
地说了句，“我自小就容易长胖，我爹说我即使喝水也会长肉，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敞开肚皮吃？大概是有了这茶，我才没有胖得那么多？”
“不，你信我，先别喝这茶了。”顾司司极力劝说着。
林月牙突然想到刚刚顾司司看向秦青青的眼神有些怪，没有往日的亲昵不说，还有意无意地拉开距离。
刚开始林月牙只当顾司司是倦了。
但现在看来，这事不简单。
林觉得猜来猜去没有意思，她直截了当地问顾司司， “那你......你是有怀疑的人了吗？
顾司司藏着掖着，说一句藏三句的，让性子急躁的林月牙难受死了。
顾司司用手沾了沾茶杯的水，在桌上写了一个“青”字。
林月牙反倒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她这么胆小怕事之人，平时在膳房当值连一只鸡都不忍心杀，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况且，我和她无冤无仇，相处也算得上融洽，她有什么理由要换我的药？”
顾司司连林月牙不信，差点就要把这是她亲耳听到秦青青和孙嬷嬷密谋这事给说出口了，但她想到要是让林月牙知道顾司司和她喜欢的人孤男寡女在假山内单独呆了两个多时辰，只怕她会胡思乱想。
顾司司只能咬咬牙说，“反正我就是知道。”
投鼠忌器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但顾司司又不想林月牙被一直蒙骗下去，只能跟她说，“这茶你真的别喝了，
把剩下的茶叶取出一些来，送去京城药庐沈飞雪那里，让她看看到底哪里不对劲再说。”
她强调了一句，“不要把这茶叶给宫中的任何人看，即使是太医也不可以，听我说的，送到宫外去验药。”
说起沈飞雪，顾司司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曾交托林月牙找人把一封信送出宫外，交给沈飞雪，于是她问了一句，“不知道你收到了来自京城药庐的信了吗？”
如果顾司司不是提起这事得话，林月牙早已经把那封信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在收到宫人传递的回信时，本想当日就给顾司司，但没想到她就那么巧中了暑气，还在紫嬗宫休养了几天，林月牙又不能随便进出紫嬗宫，只好暂时替顾司司保管这信了。
林月牙翻箱倒柜地把那封信拿了出来，递给顾司司，“快看，看看那个女神医给你写了什么，可有让我体型恢复的妙方？”
顾司司看着那封信上熟悉的笔迹，当着林月牙的面把那封信拆开，信中除了给顾司司说了顾家上下的近况外，还附有一张药方。
想必，这就是沈飞雪根据顾司司在信中提及的林月牙的症状，所开出来的瘦身汤药了。
但沈飞雪也在信中明说了，正常的诊治过程需得望闻问切俱全，单凭顾司司在信中的叙述，沈飞雪并不能对林月牙的情况做出一个客观的判断，如果有机会的话，最好还是让林月牙过来药庐一趟，她亲自
看一眼才能依症下药。
这药方虽然并不是完全对症，但对女子调养身子也是大有好处的，长服可以轻身益寿，沈飞雪让林月牙即管试一下，如果效果不好，再修书跟她说。
顾司司把那张药方递于林月牙，跟她说，“你的茶先不要喝了，这段时间先用沈飞雪的药，她是我的闺中密友，医术也十分了得，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尽快把你的茶匀出来一些，送到药庐，我这就写信，让她辨认一番，在她回信告知这些茶叶中是否有问题前，你只管按照平日喝茶的习惯用药，不要让其他人看出来端倪。”
顾司司慎重其事地强调说，“特别是不要让秦青青知道。”
林月牙接过那张药方，小心翼翼地把它放置在贴身的衣襟里，“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认为是青青在我的茶中下了其他东西，但你这样慎重其事，我听你的话就是了。”
顾司司还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这几天即使你用了飞雪的药，胃口减了下来，你也尽量像平日那般吃喝，实在吃不下了，你就装病，只说病重胃口不佳，不然以秦青青的聪明，她会发现的。”
林月牙点点头，“知道了，看你如临大敌的样子，倒真像那么一回事。”
顾司司见林月牙不以为然的样子，有些急了，她拉着林月牙的手，再三嘱咐说，“月牙，听我的，我不会害你的。”
林月牙从未见过顾司司
这般模样，本来只有五分相信，也变为八九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