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司和沈飞雪心满意足地拿着那盒燕窝走出了药房，迎面就碰到宋若延了。
“若延哥哥，你怎么来了？”顾司司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这下出门就正正遇上了。
“司儿，我昨天去顾府找过你，他们说长房已经分家出去了，不再在顾府大宅里住了。我问他们你搬到哪里去了，他们都说不知道。你也是的，搬出去也不告诉我具体的日子，我好去帮你打点一二啊，如果不是我想到今天正好是墟日，平时你最爱在这一天出来买点小玩意，打算在这里逛一下看看能不能碰上你，我都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寻你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司司，马上着急地说，“司儿，你怎么着这身衣衫？是不是不够银子花了？我……”
“不是不是，只是平日穿的衣裙太长了，不太方便，这才换了这一身衣衫，再说了，我今天过来市集，最大的原因是我打算在这里摆摊。”顾司司指了指背上的布包。
“摆摊？！你？！”宋若延甚为惊讶。
“对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顾司司理所当然的
“那你打算卖什么？又卖香料？还是卖荷包手帕女孩子的小玩意？”宋若延被勾起了兴趣，他知道以前顾司司卖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玩意很对年轻姑娘的喜好，也曾试过狠狠地赚过一笔，但她都是不出面的，只是暗中给一点赏钱，托人出面去摆摊。
现在换成自己抛头露面去推销，宋若延就有点不确定了。
“若延哥哥，我们出府之时，二房叔叔把那一批月白棉给我们了。城郊最多野猫了，在马夫搬运的时候，好几只野猫蹿了出来，在装有月白棉的布袋上不停地蹭，我好不容易把它们赶走了，才发现原来这些野猫子身上有蚤，它们是用布袋子摩擦皮毛止痒呢。地下上还有好几只活蹦乱跳的蚤子，但是没多久它们就一动不动，都死完了。”
“所以？”宋若延看着她，一句一句的，都不带间断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我特意问了我家药房掌柜的，他说了我才知道，那是因为生漆的汁液有驱虫的作用，那我就在想，与其白白烧了它，还不如做了这玩意，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这玩意真的有用吗？”虽然飞雪帮忙一起做那些褥子，但她对顾司司所说的驱虫效果半信半疑。
“应该有用吧。试试看咯，反正就算卖不出去，不过费了些针线和布料而已，又没多花几个钱。”顾司司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真有效，市集上人那么多，养小猫小狗的人家也不少，总能卖出去的。”
“那我帮你们呐喊呐喊？”宋若延饶有趣味地看向顾司司。
“不用不用，你这身衣服站在那里叫卖，多奇怪啊，我看你还是帮我拿着这个吧，别把它弄脏就行了。”顾司司把飞雪手中的那盒刚买回来的龙牙燕塞到宋若延手中，千叮万嘱，“别丢了，可贵着呢。”
宋若延掂了掂，轻飘飘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完全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他问了句，“这也是你的小金库？”
“给我三哥买的燕窝啦。你知道我三哥这身子骨一向不太利索……”顾司司抬眸，淡淡一笑。
“你想要燕窝，直接来凤栖梧找我就行，何必还要到外面买。”宋若延嗔怪道。
“若延哥哥，我不能总靠你。如果我一直软弱可欺，你又护得了我多久，而且，你就这般不信我？不信我有能力应付这一切？”顾司司知道只要她提出，他就会竭力去完成她的心愿，但她不愿一直依靠别人过活。
“我是怕你太执着，累着自己了。”宋若延知道顾司司一向倔强，于是不再坚持。“那你快去找个好位置，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怕好位置都被人占尽了，你只能在边角位置摆摊了。”
“只怪那家药店生意太好，排队都费了好些时间。不说了，我得去找位置了。”顾司司拉着沈飞雪的手，就要转身走。
“我就在这家茶楼等你，你收摊了就过来找我吧。”宋若延举了举手上的那盒龙牙燕。
“知道了！”顾司司头也不回就走了。
果然是来晚了，最靠近路边和拐角的位置都被人占了，各人都把货物摆出来，叫卖声一浪盖过一浪。
“唐家公子的字画，最近新作啊，侍女图，风景图都有。”
“今天的鱼儿很新鲜，姑娘来一尾吧，做汤鲜得很，包宰包去鱼鳞！”
“雪梨香又甜啊，李子青又脆啊，走过路过都来买几个啊，解暑开胃一把手。”
......
顾司司和沈飞雪从巷头走到巷尾，各式货物淋漓满目，都要看花眼了。
京城就是繁华，连农产都比城郊丰富得多多。
最后顾司司选了一个靠近三丫路的位置，那个位置早已被一档售卖刚出生的奶狗的男子占了。那些奶狗子一只只虎头虎脑的，正把头钻出笼子外四处张望呢，看起来十分可爱。
“就你了。”
顾司司拉着飞雪，走到那位大哥面前，用特别温柔的语气说，“大哥，我们来迟了，都没占到好位置，能不能在你旁边占少许位置，卖一点杂货？”
那个卖奶狗的大哥一见是两个俏生生的姑娘，瞬间就有点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忙把档子养旁边挪了挪，“当然可以！就在我旁边摆吧！”
顾司司和飞雪道了个谢，就在那个摊档傍边把布袋子的结打开，摊开成了一大张布，然后把褥子都摆放上去了。
卖奶狗的大哥以为姑娘脸皮薄，不敢呐喊叫卖，还十分热心地教她们，“你这样不行啊，第一次摆摊吗？这褥子看起来很是松软，颜色也喜庆，但是你们不叫卖的话，别人注意不到你们的褥子，你们这一天不就是白来这一趟吗？”
顾司司心中暗暗默念，“我喊什么啊，我的目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