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快出来玩啊,小虎他们抓到了一只蜥蜴,可好玩了呢。”屋外传来小女孩清脆的喊声。
小女孩名叫漠小燕,是少白邻居家的小孩,比少白小了一岁,常年居住在大漠里,将她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
少白不是当地居民,父母是何人他一概不清楚,从他记事起,他就在青莲镇生活。起初,游少白问过村长关于自身父母的事情,村长总是满眼复杂,唏嘘长叹,久而久之,游少白也不再提起,反正在青莲镇,镇上的居民都是他的家人。
青莲镇里的村民民风淳朴,对年幼无助的少白也是照顾有加。
也只有村长教会他的那些文字,那是少白唯一的财富,终日在屋里读书也未尝不是一种慰藉。
听见漠小燕的声音传来,少白抬起来头,轻缓的合上了石台上的书籍,正是那本《生灵大陆万物论》,自从少白从那老者手中得到这本书后,少白就整日在翻阅这本书,这本书里记载的事物,让从没有外出过的少白耳目一新,那翱翔于空的威严巨龙,暗黑沼泽里的神秘蟒蛇,极寒之地的万载冰晶,可幻化万物的金属……让少白第一次产生了对外面世界的好奇。
“好,来了。”少白对门外的漠小燕喊道,少白其实对那些小孩子的乐趣不怎么感兴趣,却又不想被他们孤立,也就索性随他们玩了。
少白打开破旧的木门,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哎,我说少白你,天天待在屋里看书,都快看成呆子了。”也是,由于少白长时间待在屋里,他的皮肤并没有像村里的人一样,而是有有一种的淡淡的黄色。
“好了,走吧,我们去看看小虎抓的那只蜥蜴吧。”少白挠了挠小女孩的头,小女孩本想反抗,又听见少白说的话,立马拉着少白的手,“走,小虎他们就在那口枯井旁边,我们快去。”小女孩雀跃的说道。
“踏踏,踏踏……”疯狂的马蹄声从村外响起,还不待村里的人反应,就已经结束了。
那是几十队的人马,每个人身上穿着不同款式的木甲,手里拿着的是手艺粗糙的石矛,他们强壮的身体让人不敢靠近。
“哎我说,你们村里的管事的呢?快出来,把好吃的好喝的全都拿出来,妈的,老子们在这鸟不拉屎的大漠上都走了十几天了,好久都没开过荤了,快点,信不信老子剁了你们?昂?”为首的彪悍汉子粗鲁的说道,手中的石矛往胸前一横,不禁让村里的人为之胆怯。
“咳咳,诸位好汉们,我就是这个村子的村长,我们村里还有些为数不多的干粮,大彪啊,你去把那些干粮都拿出来好好犒劳犒劳这些远行的好汉们……”村长拄着拐杖说道。
“去你丫的,你这个老不死的少在这里给老子装可怜,就你那点心思还给大爷我装蒜?我看你真是活腻了歪。”粗鲁汉子一脚踹在了村长的身上,病弱的村长怎能受的起这种暴力呢?
被一脚踹倒在地的村长,挣扎了好几次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周围的村民都被粗鲁汉子的暴力吓到了,傻愣愣的现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过去扶起村长,那是他们敬爱的村长啊。
“坏人,不准你欺负村长爷爷。”小少白拿起地上的石子丢向了粗鲁汉子,可一个小孩童能有多少力气呢,石子还没丢多远,就无力的掉在了大汉面前。
粗鲁大汉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不怕他,一时不禁气呆了。
就在大汉呆住的一会儿,小少白已经冲向了村长的身旁,吃力的将村长扶坐起来,老村长双脚颤抖着,腰却再也直不起来了,干枯的手掌紧紧的捂着胸口,狠狠地喘着带有风沙的空气。
“臭小子,你真是活腻歪了,敢对大爷我丢石子?”粗鲁大汉走向了少白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少白整个包围住。
少白幼弱的身体一动也不动,似乎显得并不害怕,但那恐惧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村长爷爷都跟你说了村里只有干粮,你为什么还要打他?”
“哼,老子做事还要你个小毛孩教我?”
粗鲁大汉朝着少白的身体就是一脚,小少白身体本能的往旁边躲了一下,可又怎么能躲过一个大人的出手呢。
看到大汉对小少白出手了,周围的村民起了骚动,粗鲁大汉看了一眼骚动的村民们,“给老子拦住他们,怎么?就你们这些人还想造反不成?”
听见大汉凶狠的话语,再加上大汉的手下个个都亮出了武器,凶狠的看着村民们,村民们丝毫不怀疑那石矛会穿过他们的身体,刚刚骚动起的人群,立马又平息了下来。
“臭小子,敢教训起老子来,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大汉的手掌一次次的击打在少白的身体上,可幼弱的少白虽然疼痛的直流眼泪,却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世人若打我,骂我、欺我、负我、辱我、笑我、恨我、厌我、怨我……我当如何?
且忍他、耐他、让他、避他、躲他、受他、就他……且过几年,再去看他……”
少白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呜呜呜……”人群中的漠小燕害怕的哭了出来,引的大汉狠狠的瞪了一眼,漠小燕的母亲立马紧紧的捂住她的嘴唇,也留下了悲哀的眼神。
“老大,算了吧,这只是个小孩子......”
“怎么?你也要学这臭小子教训我?”
“不,不敢......”
“哼...”
听见手下传来的话,大汉也停止了动作,看着地上的少白,“呦,看不出来你还挺硬气的啊。”
“......”少白沉默不语,
“再硬气能当饭吃啊,哼。”大汉也觉得没有了什么心情,手掌一挥,对着身后的手下喊道“去把里面的吃的都给我拿出来。”
一个个的壮汉下马朝着各个小屋里冲了过去,撞倒了不少村民。
不一会,一个个壮汉都返回到首领的身后,手中拿着可怜的干粮,为首的大汉看着那些干瘪的粮食,脸色发黑,“真是晦气,呸。”
少白无神的瞳孔注视着地面,丝毫没有感觉到肮脏的唾沫落在身上,他不明白为什么村长爷爷都要把村里的干粮给他们,还要受到粗鲁大汉的暴踹,更不明白为什么村民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村长爷爷挨打而无动于衷。
“哼,真是倒霉,我们走。”那首领对着手下喊道,转头就走,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留下马蹄扬起的尘土,顷刻被风沙淹没,仿佛没有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