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锦和裴昱又买了一大堆东西,墨青染也没吃什么,三人也不叫净袍,直接坐在院子里大快朵颐起来。
净袍在里屋一口一口的喂艳三娘吃着药膳,刚刚那些好吃的,他没吃完的都藏起来了,现下也吃得差不多饱了。
叶清锦几人不叫他就不叫他,哼!
他还能吃独食呢。
艳三娘吃得不多,下了十几口之后便有些吃不下了,净袍也不多劝,见她吃不下就立即收拾碗筷。
他们三娘的量他知道,因此做的也不太多,少食多餐,对她这种病人来说是好事儿。
艳三娘吃罢,叶清锦几个人也吃的差不多了。
净袍一出里屋,瞧见三人风卷残云般,桌上的东西没剩多少,他呦了一声,“抠搜。”
叶清锦戏谑,“不比您这个大长老吃独食的好。”
“是是是。”
三人吃完,叶清锦捡起碗筷往厨灶里堆,裴昱先一步接了过去,“你去看看苏姑娘的情况,我去刷洗,待会儿我们商议一下如何送他们出城。”
叶清锦也不推辞,笑吟吟道:“好。”
墨青染在后面收拾了下桌子,将碗筷叠好送到厨灶,放好后便瞧着在厨灶中刷洗的裴昱发呆。
在他眼中,裴昱一向是魔界杀伐果断的大护法,即便是他身份诡谲,在魔界与大长老分庭抗礼,与司空武不死不休,但是两人联手都无法撼动他在魔界的地位。
很多时候,他面上虽在笑,可是心是冷的。
他双手染血,
血里有风。
可是,就这么一个人,如今竟为了叶清锦判出魔界,于这小小的边城医舍中甘愿为她洗手羹汤。
墨青染甚至有些怀疑,他救自己是当真觉得自己可惜,还是看在叶清锦的面子上。
墨青染沉思的当,裴昱将碗筷收拾干净,一一摆放整齐,方才抬眼瞧他,“青染,你若是回轩辕山,莫要冲动。”
墨青染撇嘴,“只要那几个小子别惹我,要不然我还是会给他们教训……”
“不,这次不一样。你最好不要正面与他们冲动,你的目的是将苏凝雪送到苏浩凌的手中,切记!全身而退!”
墨青染见裴昱面色凝重,面上也收了调笑,正色道:“好,我尽量避免与他们正面冲突。”
裴昱见墨青染应下,方才笑了笑,“我和阿锦在边城等你回来。”
“你和清锦,多加小心!”
“嗯,不过我还需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
叶清锦这当坐在正堂,用温水将锦帕润湿,尔后细细的给苏凝雪擦拭身子,苏凝雪清醒的时间很少,越发的昏沉。
净袍的药按时熬好,可是大多趁不到苏凝雪醒来的时间,叶清锦只得一勺一勺的喂进去,但仍见效甚微。
苏凝雪确实应该尽快回轩辕山,无论如何,丹生子的药炉定然是比净袍的全些。
叶清锦给苏凝雪擦干净身子,已是半个时辰后了,她端着水刚出正堂,便瞧见净袍三人齐刷刷的坐在院中的杏
树下。
“怎么?商量好了?”
裴昱道:“我们现在直接送苏姑娘和青染出城。”
叶清锦将水泼洒在菜园子里,锦帕拧干净晾在竹竿上,“我们不先和主事人谈谈吗?我预备和他先谈,再送师姐和青染出城。”
“若是谈不下呢?”
叶清锦拧眉,“这……他自己应下的条件,难道会反悔?”
“刀悬头顶,落不落还是旁人说了算,我们不能寄希望于主事人空口无凭的承诺。”
叶清锦果断道:“也好,那我和你们一同去。”
几人一商定,准备的速度很快,墨青染带了简单的行装,净袍则嘱咐他路上需要注意的事项,并将事先准备的药丸让他且收着救急。
裴昱很快在边城买了马车,快马加鞭,不出三日就能到轩辕山。
几人将苏凝雪安顿到马车中后,叶清锦三人一同上了马车,净袍立在大红医舍的门口,有些犹疑,“我就不同你们去了,三娘还需要人照顾。”
叶清锦从马车中探出小脑袋,笑道:“哪敢劳烦净袍长老,之前您的一万灵石已给三娘收着了,不过若是我们走了之后,黑市寻您的麻烦,您且小心着些。”
“这个叶姑娘就不必担心了。我在边城多年,黑市若是想动我早就动我了,不会等到这一时,倒是你们,出来记得请我喝茶。我和三娘会念着你们。”
墨青染这当从马车窗户里探出头,“你和三娘生大胖小子时,可得叫上我
们,我还想听你们儿子叫一声爷爷呢!”
净袍怒骂:“墨青染,你找死!”
墨青染惹怒净袍,分外开心,爽朗道:“哈哈哈……走啦!”
裴昱道:“若是净袍长老什么时候呆不下去了,来找我!”
净袍面上一动,“我都老成什么样了,以往的那些事儿可做不动了,裴大护法可别折煞我了。”
裴昱眉眼不动,薄唇微勾,“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此话落,净袍恍惚片刻,再一抬眼,裴昱已驾着马车西去。
这当,叶清锦从马车中瞧着净袍怅然若失的模样,笑道:“净袍长老这是怎么了?丢了魂了?”
裴昱道:“净袍昔年是魔界征战多年的百万魔兵统领,若不是为了三娘,怕也不就这么隐居在一个小小的边城!”
叶清锦之前一直以为净袍是魔界如大长老一般的小长老,没想到竟是武将出身,喃喃道:“魔兵统领,好威风呀,看不出看不出。”
裴昱道:“如今他不过是隐藏形貌罢了,若论起来,他年轻时的模样丝毫不输青染,昔年魔界与仙门的几次大战,有输有赢,皆是净袍统领。”
墨青染晃晃悠悠道:“阿昱折煞我了。”
叶清锦好奇道:“那我倒是好奇净袍长老原本的相貌了,是何等的威武!”
帅哥嘛,谁不喜欢。
之前,她倒是没想到,净袍还有这一层。
不过也是,艳三娘是跟过萧祭天的人,眼光定然也是不低的,虽如今的
净袍不显山不漏水,但昔年怕也是叱咤一方的枭雄。
否则,艳三娘岂会轻易委身。
三人的马车正走着,车身猛地顿住,马儿仰天嘶鸣,蹄声四起,十分焦躁。
叶清锦刚欲掀开车帘,便听的外头有人悠悠道:“几位这是急着去哪呀?”
这声音透着柔进骨子的凉意,倒是有几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