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嫔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寝宫,一拍桌子:“气死我了!”然后“嘶——”一声扶上自己的额头。
大宫女立刻紧张地上前:“娘娘可是伤口又痛了?奴婢这就去找太医。”
“站住!”荣嫔白了她一眼,没好气,“找太医有什么用?我这是被宓嫔那个贱人气的!”
她一想到方才厉寒酥回怼自己的话就冒火,竟然敢讽刺自己进宫多年无所出,要不是厉家有点军功撑腰,她厉寒酥哪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大宫女有心安慰她:“娘娘别生气,您还有大皇子呢,虽说不是亲生但从小养在您的名下,还是长子,不比她强多了?”
荣嫔听闻后却脸色不见好转,反而冷哼一声:“那小子到底是龚宛生的,龚家那等蛇蝎歹毒心肠,有了他们的血脉就是一生的污点,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荣嫔一想到是龚夫人给自己下的“失心蛊”,心里就恨得直咬牙。就算自己使手段,让龚夫人一家三口在牢狱中染上“失心蛊”,日夜折磨,最终死状凄惨,也难解心头之恨。
而大皇子是龚宛亲子,自然也招了荣嫔的厌弃。ωωw.cascoo21格格党
正这时,屋外一个宫女走进来:“娘娘,大皇子的乳母抱着大皇子来看您,大皇子还给您准备了礼物呢。”宫女笑盈盈的,想着大皇子可真有孝心,知道娘娘身体抱恙就急急跑来,真懂事。
“滚出去!”荣嫔冷着脸喝道。
宫女一愣,一时不知所措。
“还要本宫说第二遍吗?叫他滚出去!”
“奴婢去说吧。”大宫女见荣嫔情绪不对,赶紧走出去。
屋外,长高了不少的大皇子乖乖牵住乳母的手站着,仰着头看向门帘,怀里还抱着个大大的布老虎。
乳母看到大宫女,忙点头哈腰地打招呼:“智儿姑娘,娘娘可在里面?奴婢知道娘娘在养伤,本不应该打扰,可大皇子一定要来,奴婢实在拗不过他。”
大皇子将自己的布老虎高高举起:“智儿姑姑,布老虎,送给母妃!”
荣嫔的大宫女名叫智儿,却是个嘴笨不善言的,她看着大皇子充满期待的眼睛,有些僵硬地找借口:“真是不巧,娘娘好不容易睡下了,不方便再叫起,大皇子不如改日再来?”
大皇子
。的眼睛立刻黯淡下,瘪着嘴不说话了。
乳母十分有眼力劲,立刻附和道:“是我们来得不巧。”然后蹲下身哄着大皇子,劝他先回去,改日再来便是。
大皇子不说话,任由乳母好说歹说也不肯走。
智儿只能哄他:“娘娘现在不方便,等娘娘好些了,就来看大皇子,到时候大皇子和娘娘一起用膳,玩一整天好不好?”
大皇子立刻抬头:“真的?”
智儿别开眼,轻轻点头:“嗯。”
大皇子这才笑开,将手里的布老虎递给智儿,认真地说:“这个给母妃,晚上睡觉抱着,能睡饱饱的。”
乳母哭笑不得,解释这个布老虎是大皇子最喜欢的玩具,每晚要搂着睡觉的。大皇子听说荣嫔因为伤痛不得安眠,便想将布老虎送给荣嫔,希望她伴她安睡。
小孩的想法总是天真又直白的。智儿听了,将布老虎紧紧抱在怀里,对大皇子道:“大皇子放心,奴婢一定转交给娘娘。”
大皇子开心地一笑,这才拽着乳母的手走了。
回到屋内,荣嫔看见她手里的布老虎,眉头皱起:“什么玩意儿?”
“这只布老虎是大皇子送给娘娘的,希望能陪伴您晚上安睡……”
“扔了!”荣嫔不耐烦地打断,“以后他过来都被本宫拦住,别来烦本宫!”
智儿递出的手僵在半空,沉默片刻:“是……”
荣嫔没注意到她的尴尬,兀自拧着眉思忖:“有句话说的倒是没错,在这宫里想立足还是要靠孩子。戴贵人虽然是我宫里的,可看她和宓嫔那热切劲儿,就算平安生下孩子也不会和我一条心。”
荣嫔想了想,突然转头看向智儿:“今天给戴贵人看病的是哪个太医?去把他找来。还有戴贵人院子里的探子也去给个信儿,本宫要知道戴贵人的近况,还不快去!”
智儿忙不施去了。
卢太医口风紧,荣嫔派人去打探下来也只说戴晴眉是孕期食欲不振,并无大碍。
荣嫔不大相信,若只是食欲不振,怎么会让所有下人口风守得死死的,连药都是卢太医亲自煎好送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最终,总算是荣嫔安插在戴晴眉院中的一个探子得到了消息。
“什么,确定是双生?”荣嫔站起
。身,紧盯着面前的小宫女。
小宫女平日就在戴晴眉院中负责打扫,十分不起眼,却是荣嫔特意安排的。
“奴婢是从戴贵人屋内伺候的几个宫女那里偷听来的,确定无误。她们还说,太医走后宓嫔娘娘特意将她们几个叫去叮嘱了一番,让她们不可乱说。”
“我说怎么鬼鬼祟祟的,原来如此。”
荣嫔眯起眼睛,声音冷酷:“皇家的双胎,可是天大的忌讳。宓嫔还敢瞒而不报,难道真打算让戴贵人生下来不成?”
双胞胎在此间并非吉兆,一则产子本就是生死关,若是双胎更加凶险,一不小心就会母子皆亡;二则若是生出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皇子,未来叫大臣如何分辨?更妄论登基成帝了。
因此若是后宫嫔妃被诊出双脉,位分低的直接流掉了事,位分高的或受宠的倒可能得恩典保下孩子,若生下来真是两个男孩儿,便定要遗弃一个,以绝后患。
按照戴晴眉的位分,怀了双胎定是要打掉的。所以荣嫔才说厉寒酥胆大包天。
荣嫔突然阴险一笑:“你说,要是本宫将此事去告诉陛下,宓嫔和戴贵人会怎么样?”
智儿吓了一跳,犹豫道:“娘娘,怎么说也是个孩子……”
“又不是我肚子里的,有什么用?!”荣嫔脸色骤变,怒声道。
智儿便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荣嫔见她的懦弱样便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再训斥几句,突然心神一动。
“对啊,怎么就不能是本宫肚子里的?”
智儿抬头:“娘娘?”
荣嫔放松了身体,往后靠坐在椅子上,脸上渐渐浮现出兴奋又得意的笑:
“宓嫔不是说本宫眼热皇嗣吗?哼,过不了多久她就要眼热本宫了。不对,是全后宫都要眼热本宫才对!”
她没理会智儿的迷惑不解,昂着下巴吩咐:“好生照顾戴贵人,叫嬷嬷别再拦着太医给她定省了,然后去本宫的仓库里看看有什么补药,送一些去。”
“是……”
“明日起,本宫每天都要知道戴贵人的情况,叫她院子里的人皮都绷紧了!戴贵人的肚子必须万无一失!”
毕竟,那里面,可是她的孩子,是她“亲生”的骨肉啊。
荣嫔摸了摸自己平整的腹部,笑容诡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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