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也在这时跟着说道:“那勇卫营肯定不是鞑子的对手,这些建州的鞑子可是连边军各镇家丁就算力战,都不能战胜的,何况勇卫营。”
“没错,上次云霄所部家丁被勇卫营和贾家的家丁联合全歼,不过是他们提前埋伏而已,这次来的可是数万鞑子精锐, 努尔哈赤亲自领了满洲上三旗来,如果不尽招天下兵马勤王,没准京城都保不住!”
忠顺王道。
钱谦益没想到忠顺王对入关的鞑子情况这么清楚,颇为纳罕,心道:“有必要将来把这事告知给贾府。”
“那这次,这些鞑子必会来京畿发上一笔大财。只可惜晋商已不在, 不然还能继续跟鞑子做些大生意。”
贾雨村道。
忠顺王接着道:“这有什么,更重要的是,一旦鞑子洗劫了京畿,京城中许多权贵官僚在城外的庄园必被清洗,到时候必人人怨恨贾琏等没有劝说皇帝陛下答应八位节度使请除北静王和贾琏一事,以致于鞑子来京畿如入无人之境,故而,那时必人人深恨贾琏和北静王。”
“王爷说的是极是,如此说来,鞑子真要是在京畿一带大肆劫掠一番,还是好事。”
贾雨村回道。
……
“此次鞑子潜越入关,将是好事,还是坏事,就在于接下来能否重创鞑子,避免鞑子对京畿百姓的洗劫。所以, 我们不能仅仅是只要求守住京师, 还得让这股鞑子后悔入关!”
承宣帝在有北静王和一干老将参与的御前廷议上,说着接下来的战事要求。
“陛下放心,勇卫营、白杆兵、浙兵、川兵、秦兵,如今这些陛下的兵马和愿意勤王的兵马皆已准备就绪,必让鞑子有来无回。”
北静王道。
承宣帝点点头:“朕等着你们的捷报!”
等到承宣七年正月二十的时候, 这天早上,已有飞骑来报,六万多鞑子已至京畿,而有两万已经直逼京师而来。
这些鞑子的确是由努尔哈赤亲自挂帅。
他不得不来。
因为随着晋商被端,整个后金一下子就断了大部分物资来源。
所以,如今正巧因为忠顺王和忠顺王背后一干人给了他一个潜越入关劫掠的机会,他也就抓住这个机会,要亲自带兵来大肆劫掠一番。
努尔哈赤不放心别人,他必须亲自领兵,才可以确保这次行动万无一失。
努尔哈赤的六万兵马,除两万满洲八旗兵外,其余兵力中,有三万是与之结盟的蒙古各部兵马,还有一万是他自己新组建的汉人军队,名为乌真超哈。
而努尔哈赤亲自率领的是两万满洲八旗兵。
为了表现自己满洲八旗兵的强大战斗力,同时也跟努尔哈赤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可以驱使蒙古、汉人为他的炮灰的原因外,努尔哈赤亲自率领的两万满洲八旗兵倒是冲在最前面,而没有让蒙古兵和汉人冲在前面。
名义上被皇帝临时任命为督师, 指挥京城禁军和各路勤王兵马的北静王,在秦良玉、戚金等老将建议下, 也就抓住这个机会,在努尔哈赤的八旗兵一到京郊驻扎后,就立即派勇卫营出城迎战,企图在另外四万鞑子到来之前,击败努尔哈赤所领的满洲兵。
努尔哈赤对此感到意外,在他的意识里,大康的官军已经不敢出城与他满洲兵野战。
虽然努尔哈赤感到意外,但他依旧用兵谨慎,还是让自己麾下各旗先做砍伐四周树木做盾车、且搭建便于发炮用的寨城。
勇卫营这边在戚金的亲自指挥下,则井然有序地也开始将战车与火箭熘集中起来,同时也搭建发炮用的寨城。
轰!
轰!
轰!
双方都先发了炮,炮弹不停地在两军之间呼啸而过,在双方军中皆犁田一样,砸碎碾伤不少兵。
但双方都没有崩溃。
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幕的承宣帝很是满意,这让他亲自感受到,自己的勇卫营的确是靠得住的,且道:“老将们没有让朕失望,他们给训练的勇卫营,皆是忠勇之士。”
接着,满洲最骁勇善战的巴牙喇出动了。
这些巴牙喇各个骑术了得,奔到勇卫营阵前,企图扰乱勇卫营阵型。
而勇卫营早在之前对战云霄部的骑兵家丁时,就遇到了这种战术,且想出了应对之策。
勇卫营这边也就直接先把火箭熘推了出来。
嗖!
嗖!
嗖!
上千支短杆火箭齐发,如漫天飞蝗一般,将冲来准备射连珠箭,表现自己精湛箭术的满洲巴牙喇包裹起来。
这些巴牙喇一个个如刺猬一样,倒在地上。
努尔哈赤见此目眦欲裂,因为这些巴牙喇都是他各旗的王牌啊。
努尔哈赤发现扰乱勇卫营阵型,使其火器兵提前发射铅弹无效,就命令让重甲步兵直接出动。
“披甲!”
“披甲!”
“披甲!”
满洲各旗各牛录里的开始传出命令,各牛录最善战的巴牙喇全都开始披上重甲。
有的甚至披上两层重甲,持着狼牙棒或骨朵乃至铁锤,如人形坦克一样,督促着各牛录的八旗兵推着盾车、持着盾牌、举着火器、拿着长矛,颇有阵法的朝勇卫营推进而来。
满洲女真最善战的不是骑兵,而是这种重甲步兵。
努尔哈赤很有创造性的将各牛录里最善战的士兵赐予“巴牙喇”这种象征着荣誉和某些特权的称谓。
而使得在其八旗兵基层,能有更强大的组织性。
因为这些巴牙喇会主动督促其余士兵完成好作战任务,乃至作为表率,激励士气。
“披甲!”
“披甲!”
“披甲!”
勇卫营也加强了自己军队内部的组织性。
按照贾琏的建言,武备学堂培养的军官生,会先担任勇卫营的基层军官,也负责在战时督促士兵完成作战任务,维持纪律,鼓励士气,且也作为表率,冲在最前面。
故而,此时这些武备学堂的军官也让自己的辅兵为自己披起重甲来。
能入武备学堂者皆是经过严格考验的青年,有的就是将门子弟,从小便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有的则是出身边军行伍,杀过百人的优秀者,自然也不逊于满洲巴牙喇。
双方就这么如两股铁流,开始逼近。
“火枪队,举铳!”
但勇卫营还在努尔哈赤的基础上有所创新,一些孔武有力且又训练有素的优秀火器手被集中起来,组成单独使用的火枪队,持着二十多斤重的斑鸠铳会跑着在前面,对建虏的盾车进行排队射击,然后再迅速跑开。
因为斑鸠铳枪重弹大,犹如小炮,排队轰击,能直接击穿盾车。
砰!
砰!
砰!
故而,当训练有素的一排老练火器手举起斑鸠铳冲到前面来时,就先对步步逼近的建虏开始了射击。
建虏满洲八旗兵阵营最前面的盾车顿时被打得千疮百孔,披了牛皮的盾车后面的八旗兵们纷纷倒下,整个阵营为之一乱。
而这时,勇卫营的重甲步兵才冲了过去,趁其乱的时候,疯狂收割八旗兵生命。
鏖战许久后,满洲八旗兵尽管有勇勐善战的巴牙喇,但因为已失去先机,且有火枪队持着斑鸠铳不停地在侧翼进行排队枪毙,故而到最后,八旗兵还是先发生了崩溃,直接溃退回寨城内,死伤惨重。
努尔哈赤见此脸色铁青。
而在城墙上同承宣帝等一起观战的忠顺王也是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