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儿臣没有什么高见,儿臣很赞同诸位大臣的建议。”
冷不防被抓了壮丁,王安愣了下,随即站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也赞同这样做?”
炎帝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主要是,王安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已经带给他太多惊喜,也协助他解决了很多问题。
所以,在炎帝心中,下意识想要征求王安的看法。
只是目前看来,王安的答案显然达不到他的预期,甚至,还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这让炎帝忍不住有些失望。
“没错,儿臣不仅赞同,还觉得粮价涨的太慢,最好能涨到三四倍,甚至更高才好。”
王安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
此话一出,大殿里顿时炸了锅。
“三四倍,甚至更高,这有些不太现实吧?”
“是啊,这个价格,怕是京城百姓也承受不起。”
“何止,谁敢推动这个价格,肯定会被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骂死……”
太黑了……群臣议论纷纷,眉头紧皱,就差没说这三个字。
不少人望着王安,简直惊为天人,心说自己还是太年轻。
他们还只是想趁着这一波行情,赚点小钱,这个纨绔太子倒好,一上来就张开血盆大口。
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做人要厚道,韭菜虽好,你也不能连根拔啊。
不出所料,立刻就有人站出来反对,正是六皇子王睿。
大约是大皇子昌王要回京了,重新激起了王睿的斗志,但见他瞥了王安一眼,义愤填膺地站出来: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不妥,大大的不妥!”
炎帝深深看了他一眼:“说说你的看法。”
“回父皇,这两年我大炎灾祸不断,就连京城百姓的收入,也在连年减少,加之不久前又遭了灾,收入大减。
这个时候,如果粮价忽然上涨几倍,无疑是雪上加霜,会让更多人生计无着。”
“朕也是这么考虑的。”
炎帝微微颔首,沉吟片刻:“那你的意思是……平抑粮价?”
“这……”王睿迟疑了一下,“回禀父皇,儿臣也不赞成平抑粮价,就像诸位大臣说的,不能打击粮商的积极性,维持粮价温和上涨即可。”
如今支持他的朝臣可不在少数,他怎么可能会蠢得去断这些人的财路?
话音未落,便听到王安讥讽道:“呵呵,好一个温和上涨,这个温和的标准,到底怎么算?要涨多少,涨多快才不算超过这个界限?”
王睿没想到他的问题会这般刁钻,皱眉道:“这个本王怎么会知道,自然是处理的时候,大家再行商量。”
“哦?”王安双手摊开,“也就是说,没有具体的标准的了?既然没有,你们不是耍流氓吗?
合着你们说温和上涨就行,本宫要求一次涨到位就不行,这和当婊子又立牌坊有什么分别?”
“你说什么!”
王睿怒视着他,厉声道:“太子,这里可是金銮殿,你这般污言秽语,不觉得是在亵渎朝堂吗?”
“没错,身为太子,怎能如此轻浮,真真有辱斯文……”
群臣觉得受到了羞辱,忿忿不平,一致指责王安败坏风气,毫无太子的德行。
杨代善等御史,自然又趁机跳出来,大做文章,口口声声要弹劾他。
对于这幕,王安早已习以为常,语气平静:“本宫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难道不对吗?”
顿了顿,视线掠过一众大臣的脸,露出玩味的笑容:“毕竟,这世上谁不想发财……挣钱嘛,不寒碜。”
众人脸色有些难看,目光躲闪,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王安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惜啊,能挣的就那么多,你们想挣,本宫也想挣,你们说这事应该怎么办?”
这话太露骨了,有大臣听不下去,出声提醒道:“咳咳,殿下,你是不是偏题了,我们在讨论百姓生计的事。”
“呵呵,原来你们也知道,事关百姓生计,这个百姓,不会只代表你们家里人吧?”
那大臣面色一僵,扯了扯嘴角:“怎么会,臣指的百姓,是整个大炎的所有的百姓,臣身为大炎臣子,自然要为这些百姓考虑。”
“哦,那就好,本宫还以为,你说的百姓,只是你的家里人呢,你说好不好笑?”
王安含沙射影的话,让那名大臣惊出一身冷汗,连说不敢,再也不敢再多一句嘴。
王安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开口,这才又笑起来:“没人说话?看来,这碗大锅饭,本宫也能分一杯羹了?”
他随即向四周拱拱手:“感谢各位的慷慨无私,本宫在这里提前预祝,大家一起发财。”
妈的,谁特么跟你一起发财……不少人心中破口大骂,却又不敢发作。
毕竟,蛋糕就那么大,原本已经基本分好了。
结果,这时偏偏出现一个外人,强行分走一块最大的,任谁也不会感到高兴。
众人心中默默盘算着,下朝回去,一定要通知家族抓紧运粮。
不然,被这纨绔太子捷足先登,赚走了大头,他们又是囤货,又是传谣,又是操纵粮价……辛苦半天,到头来却发现白忙一场,那才真要吐血。
被王安这么一搅混,群臣情绪激动,炎帝只好把粮价的事,放在下次商量。
于是,朝会很快又切换到下一个话题。
一名吏部的侍郎这时站出来:“启禀陛下,昌淮州因上任刺史致仕,其位已经悬空近半年有余。
吏部去岁考核,发现昌淮州山阳郡守孙福禄,颇有建树,吏治清明,连续数年政绩斐然。
经吏部再三确认,其能力拔群,或可擢升昌淮刺史,还望陛下最终定夺。”
原本垂目站在一边的王安,忽然眸光一动。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这大皇子手下人的动作,还真是好快!
不过,惊叹归惊叹,他真的会让孙福禄如愿以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