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谁啊,敢跟巡城卫的将军作对?”
“谁知道呢,不过,应该也不好惹,这下有好戏看了……”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不少人面露诧异,纷纷猜测起王安的来历。
永宁县地处城南,因为职能重叠的缘故,巡城司处处都想压县衙一头。
这也就造成,很多巡城卫,一旦进入永宁县的地盘,便格外地飞扬跋扈。
哪怕是巡城司最低层的士卒,面对永宁县的胥吏,也可以颐指气使。
更别说是中年将官这种都尉级别的统领。
单论级别,此人和永宁县令平级。
在永宁县,几乎可以算是横着走的存在。
当然,论实权和管辖范围,他远不及一般县令。
但,就算是县令,也压不住他,甚至还要以礼相待。
这也是他有恃无恐,敢来找王安麻烦的原因。
眼看店小二被打成这样,付宝善痛心之余,免不了心生愤慨。
但慑于巡城卫的权势,只能选择忍气吞声,息事宁人。
趁着王安和中年将官对峙,付宝善一边给中年将官陪不是,一边又叫来两个伙计,想将店小二搀回来。
“此人胆敢冒犯本都尉,在没受到惩罚前,谁敢带他离开!”
中年将官冷酷的话语,让付宝善和两个伙计全都变了脸色。
这两个伙计,可没店小二那么有骨气。
任凭付宝善如何使眼色,就是不敢上去。
没办法,付宝善只得再次求情:“都尉大人,我这伙计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请大人通融一回,至于惩罚,付某愿意代他赔偿……”
说话间,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银票,恭敬地递给中年将官。
“五十两?”
中年将官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想了想,还是伸出手。
虽然这笔钱和他的心理预期相差甚远,但也快抵得上他半年的俸禄。
不拿白不拿。
反正他又没有答应,收了钱就就善罢甘休,就当是这店小二的买命钱好了。
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银票,另一只手,已经抢先将银票拿走。
“银票这种东西,不适合你,这才是你的绝配。”
要什么自行车?经过我允许了吗,给人当狗,就只配吃肉包子……王安一边将银票折好,一边指着地上的肉包子,面带笑容地对中年将官说道。
中年将官先是一愣,继而眼角抽搐,大喝一声:“放肆!”
正要继续喝问,蓦然,一阵求救的声音传来:
“孟都尉,是孟都尉吗……太好了,孟都尉,你可要救救我们,替我们主持公道啊!”
叫作孟都尉的中年将官寻声望去,就看到不远处,冯老六等衙役脚边,钻出来三个狼狈的身影。
正是被押下来的余老板三人。
倒不是王安怕他们跑了,而是杀鸡儆猴,正好给对面广福斋里的人看看。
别以为靠上了恵王这颗大树,就可以目中无人。
小爷这个纨绔太子,虽然被人瞧不起,也没什么势力,但,同样是不好惹的。
余老板三人,并没有被限制行动。
所以,一看到孟都尉,顿时就像看到了大救星,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一边爬,一边凄声求助,仿佛三只蠕动的蛆虫,看起来十分滑稽。
“嘶……这不是余老板、段老板和曾老板?!”
孟都尉看着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双方也算熟识,往日相见,这三位土豪哪一个不是意气风发,谈笑风生,自诩上流。
没曾想,只是来了这食为天一趟,竟落得如此凄惨田地。
定了定神,孟都尉猛然抬头,双目如电,直视王安,沉声问道:
“他们的腿,是被谁打断的?那个新上任的永宁县令呢,难道就派你一个毛头小子出来,自己当起了缩头乌龟?”
王安笑而不语。
爬到近前的三人,支撑着坐起来,一起指着他,向孟都尉告状:
“孟都尉!他,就是这个姓王的小子,他就是和永宁县令!”
“就是他下令,打断我们三个的腿,还有我们广惠商会的十余名伙计,也被他的人打成重伤,现在还在里面躺着呢。”
“是啊,孟都尉,天下哪有这种凶残的县令,滥用私刑,知法犯法,你一定要为我等主持公道啊!”
“……”
三人声泪俱下,各种控诉。
看着王安的眼睛,充斥着血红,满是怨毒之色。
恨不得扑到他身上,狠狠咬上两口。
“三位中气挺足嘛,这样就好,还以为断你们一条腿,会让你们元气大伤,现在看你们这么精神,本官甚是欣慰。”
王安仿佛没看到他们吃人的眼神,依旧谈笑风生。
“你……”
三人面色一僵,气得浑身发抖。
段老板咬着牙,冷冷一笑:“姓王的,你别得意,我们是治不了你,可是,孟都尉面前,你还敢这么猖狂,那就是找死。”
“没错,孟都尉,别和他废话,直接拿下,抓回巡城司,等吏部那边撤了职,我们再慢慢炮制他。”
曾老板更是不加掩饰双方的关系,似乎王安已经死定了。
“孟都尉,夜长梦多,还是快些动手为好。”
余老板扫了眼周围,小声提醒道。
“呵呵,三位稍安勿躁,本都尉辖下,自然容不得别人扰乱治安。”
孟都尉安抚完三人,再次看着王安,皱了皱眉,轻蔑地笑道:“没想到,你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是永宁县令。”
顿了顿:“不过,这样也好,你打伤打残广惠商会的人,又跑来外头羞辱本都尉。
“莫非真以为,你是此地县令,就可以为所欲为,只手遮天?”
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为官一方,如此残暴不仁,本都尉今天,说不得要为民除害,还这这片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说完,大手一挥:“给我把这小子拿下!”
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卒,听到命令,立刻手持明晃晃的长矛,围了上来。
行动间,甲叶互相摩擦,发出铿锵之声,一股彪悍之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