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众人行至一处名唤牧划的小镇歇脚,一队当地府兵径直冲他们而来,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哪来的?有路引吗?”
众人面面相觑,盛明把众人路引取出给他,领头的翻看一番,丢给手下人逐一登记,又瞪了他们好几眼,“给我安分点!”说着把路引往桌上一抛,带队走了。
盛明叫来小二,给了他一锭银子,“那是什么人?”
小二忙把银子揣兜里,道:“那是我们这儿的地保。客官不知,我们这儿近几个月出了些怪事,几位都是生面孔,这才登记记录的,几位别介意。”
李彧和好奇道:“什么怪事啊?”
小二琢磨了下,盛明又给了他一锭银子,小二这才道:“我们这儿啊,晚上闹鬼!”
众人对视一眼,皆是一脸不信。
小二一拍大腿,“这是真的!就这几个月以来,已经失踪了十好几个人了,连片影子都没找到!不仅我们这儿,方圆几十里的庄子都闹鬼呢!”
和西耶嗤道:“这世上哪里有鬼神。”
小二道:“哎您别不信,总之晚上您就好好待在屋子里,有什么声响都别出来。”
李彧和悄悄问窦女青,“你怕不怕?”
窦女青摇摇头,“有你们在,我不怕。”
李彧和郑重地道:“我会保护你的。”
盛明翻了个白眼,胳膊肘杵了杵和西耶,“感不感兴趣,晚上去不去?”
和西耶兴奋道:“去。”
“注意安全。”说罢,东方悦便带着儿子上了楼。
顾旗掏出个瓷瓶抛给盛明,“解毒丸。”
“多谢顾塘主。”
当晚盛明与和西耶便出去探查,直到鸡鸣才回来。
“如何?”何彧钦问道。
盛明皱了皱眉,“人为,逮了个‘女鬼’,还没问呢就自尽了。”
“还有呢?”
“他们好像在准备什么祭祀。”
众人面面相觑,祭祀?
和西耶也难得正经道:“我觉得,那些失踪的人就是被抓去血祭了。我跟盛堂主到那儿的时候,就看见地上躺着个男人,手筋脚筋都给挑断了,底下放了四个桶,里面全是血。”
“哪里有血祭的习俗?”东方悦惊道。
云教地处益州,各色民族杂居而生,从未听说过有地方有血祭的习俗。
顾旗道:“邪术吧。”
“魔教吗?”窦女青瞬间白了一张脸。
东方悦摇摇头,“那疯子虽说练的确是邪术,可从未听说过血祭这法子,依我看,未必是魔教。”
“教主,咱们要不在这儿多待几天,看看这背后有什么阴谋。”盛明挤眉弄眼地道,还杵了杵和西耶,示意她说话。
和西耶也道:“师姑,你看我们好不容易下趟山,我还没有好好看看这沿路风景呢,要不咱们就在这儿多待几天?”
东方悦瞥了他俩一眼,“你俩就是想玩吧。”
和西耶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何彧钦,何彧钦微微一笑,“事出蹊跷,咱们不如就去探他一探,为民除害。”
东方悦叹了口气,“此地官府数月都对此事束手无策,咱们几个人,”东方悦望了一圈,“咱们五个人,还有一个大夫一个孩子一个闺阁小姐这三个不会武的,你去查探,岂不冒失?”
和西耶嘟起嘴,不满道:“那也不能坐视不理啊,难道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舟儿吃着糕点,道:“娘亲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不会武的先走,就不会拖累你们了。”
窦女青轻声道:“那、那我先行一步……”
李彧和立马打断道:“你独自一人怎么能行?”
“那我留在这里也是拖累大家……”
“我陪你!”
“顾塘主也跟着一起走吧。”
顾旗乜了她一眼,“不。”
东方悦叹口气,“和西耶你跟他们先走一步,只有彧和一个会武的,我不太放心。”
和西耶顿时不高兴起来,她还想留下来玩玩呢!只是师姑说的确实有理,就李彧和那比三脚猫好上一点的身手,要她她也不放心。便站起身来满脸不情愿地对二人道:“好吧。”
李彧和忙道:“和姑娘你就留下来吧!我一个人就行,不妨事的,一定能把他俩安全送到,我这几个月一直都有在好好练功,顾塘主都说我进步可大了呢!”
顾旗瞥了眼李彧和,默不作声。
他哪里懂武功,不过随口一说敷衍他罢了。
和西耶顺势道:“师姑?”
东方悦心底其实还是不放心李彧和一个人陪窦女青和舟儿上路,只是和西耶不愿……
何彧钦看出东方悦的犹豫,出声道:“夫人,我跟他们一起吧。”
东方悦踌躇道:“你的伤……”
“已经无碍了。”
东方悦无奈道:“那好,等我们查清真相再赶过去与你们会合,咱们就在嵩梁山见面。”
李彧和欢呼道:“好!夫人放心,我出事他俩都不会出事!”
“记住,走官道。”
“一定!”
舟儿虽有些不开心,却也知道自己留在娘亲身边,娘亲一定会分心的。与娘亲闷闷不乐地约好时间,这才抱着和西耶给的一袋子点心和哥哥姐姐上了路。
“你不必管我。”顾旗道,“堂堂桃花塘塘主,就算我不会武,我也能护我自己。”
既不愿走,那只能由他,东方悦不客气地道:“好。”
几人围坐在一起,东方悦吩咐道:“盛明,你且与我出去打探打探相关情况,和西耶你就和顾塘主先待在这儿,好好休息。”
二人出了客栈,在街上随意逛着,街上人群不少,熙熙攘攘,忽听得前面一阵哭声,围了许多人,二人便过去看看。
只见一家门口挂了白灯,摆了白花,门口一张席子卷着个人放在门口,只露出一双脚,旁边还放了几个铜板,一个老妇人坐在门前哭得泣不成声,显是家中出了丧事。
不时有人上前留下几枚铜板放在席子旁边,就听周围人叹息道:“几个了,这是第几个了?”
“可怜啊,那么好的一个娃儿,好不容易考中秀才,就这么没了。”
“他娘含辛茹苦把他养这么大,白发人送黑发人,哎。”
“这还要死几个人啊!”
几人叹息着,东方悦问道:“几位,方才听你们这么说,这家公子似是死的极为蹊跷?”
几人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穿着不似一般女子,眉眼间也带着股英气,不由得道:“姑娘是外来人?那您可要注意了,这方圆几十里都闹鬼,几月间这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这男人都要死绝了!”
两人对视一眼,男人?
“那鬼只杀男人?”
“是啊。”一人又道:“姑娘你也小心点,虽说那鬼只杀男人,可这终归不安全,谁知道他哪天换了口味又开始杀女人,小心点总是好的。”
东方悦问道:“那几位难道不怕?”
“我们都半截身子入土了,那鬼不喜欢我们,就喜欢年轻人,哎!”说着又看了看盛明,道:“这位公子,您可要多加注意了,您长得这么英俊,英年早逝可不好!”
盛明微笑着抱拳,“多谢各位提醒,我肯定不会死的。”
那几人叹息着离去,盛明问道:“这‘鬼’只杀年轻男子?有意思。教主觉得凶手是何人?”
东方悦叹道:“女子吧,八九年前有个女侠被情郎所负,一朝入魔,杀了多少年轻公子。”
盛明摇着头感慨道:“千万莫负女子啊。”
“不过这只是猜测罢了,到底如何,还得去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