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曼青用金珠子弹第三个杯子时,管事爹爹的右脚刚踏进屋子,见到榻上一左一右喝的如烂泥似的兄弟俩,妆容精致的脸上也不免难看三分。
他朝外喊道,“还不快抬了出去!”立马就有两个粗壮的娘子进来,将两人架了出去。
待人都退身离开,管事爹爹这才一脸赔笑的上前,“对不住曼娘子了,这兄弟俩酒量浅薄,慢待了您!”
虞曼青冷笑一声,又拿了一粒金珠当弹子,两指一弹,金珠弹入桌上酒壶,片刻后,酒壶应声而裂,碎的彻底,壶里剩余的酒水沿着桌延流淌而下,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飘荡,一下子将管事爹爹的心提紧。
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不过瞬间,管事爹爹又提起笑脸道,“媚公子今日新排了舞,奴刚刚见他那屋子里闲着,曼娘子若是不嫌弃,可能挪步去他那间屋子?”
虞曼青这才有了笑意,“早听闻媚公子舞艺超群,如此甚好!”
管事爹爹连忙躬身作请,眼神却在一堆散着的金珠上游移。
虞曼青下巴一抬,“这些都赏你了!”
管事爹爹连忙作谢,将十来个金珠收入囊中,卑躬屈膝道,“曼娘子请随奴来!”
这下却是从侧廊绕过,穿越一道景墙,后面是一个两层的小楼,外表看着依稀平常,里头却别有洞天,正厅里琳琅满目的各家名画,贵重瓷器。
里头已经有了三四人,看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只有两人靠在一起轻声谈论着,其他两人各自离了一段距离,一人品茶,一人作画,各自相安。
除了她进来那会儿,几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片刻后,又各自恢复刚才的动作。
管事爹爹将她安置在一处,轻声道,“曼娘子稍等,奴上去看媚公子可准备好了!”
虞曼青微笑点头。
刚刚还聊得甚欢的其中一人突然扭头,脸色难看,“苏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等了媚儿一个晚上了,你还让见不让见?”
那苏爹爹赔笑道,“陈大掌柜息怒,不是奴不让您见,媚公子他还生着您的气,奴也不敢得罪这小祖宗啊!”
陈掌柜气急,“那您就敢得罪我!”
苏爹爹忙做小伏低,“不敢,不敢!”
“奴再上去给您通报一声,媚公子若还是不见,您可千万别为难奴了!”
旁边刚刚那和她聊得投机的女子见状,拉了她一把,对苏管事道,“劳烦爹爹上去替我这妹子多说些好话!”
苏爹爹行了一礼,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虞曼青还在打量屋中字画,那陈掌柜的却一脸气急败坏的冲过来,质问道,“你是谁?”
“媚儿是我的!”
旁边那女子一把拉住她,斥道,“陈亦,你若再不改改你这性子,媚公子只怕永远都不见你!”
陈亦脸色一僵,半响气呼呼的坐回原位。
虞曼青嘴角提了提,继续看她的画。
看到第三幅时,品茶的女子也走到她身旁,指了指那作画的女子,“你看的这几幅,都是她画的!”
虞曼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作画女子犹在润色,对她们所谈恍若未闻。
虞曼青笑了笑,道,“匠心太浓,失了趣意!”
品茶女子嘴角笑意略僵,尴尬不知如何对答。
那作画女子果然停下画笔,抬头看她,虽未开口辩驳,眼神却尤为不善。
那姓苏的如同跳梁小丑,恶声道,“大言不惭!”
“宋娘子的师父乃是......”
作画女子出声阻止,“陈大掌柜慎言!”
陈亦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宋蕊,你有没有搞错,我在替你打抱不平呢!”
那唤作宋蕊的女子放下画笔,抬手作揖道,“多谢陈大掌柜的仗义!”
“只是在下学艺不精,又何必连累师父她老人家!”
陈亦被她堵的哑口无言,气呼呼的坐到一旁生闷气。
这时楼梯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掌声,几人皆抬头望去。
一个红衣男子媚若无骨的趴在楼梯上,朝虞曼青嘻嘻笑道,“你就是苏爹爹说的要见我的妙人儿?”
陈亦两眼似黏在他身上,目不转睛,嘴角亦咧到耳根,兴奋道,“媚儿!”
媚公子看了她一眼,笑道,“陈大掌柜的今日怎么也来了?”
陈亦以为有了希望,两眼放光道,“我这几日天天来,就盼着能见上你一眼!”
媚公子莞尔一笑,嘴里却吐出最伤人的言语,“既见过了,那陈大掌柜的就请回吧!”
说完,也不看她受伤表情,朝虞曼青勾勾手指,媚眼如丝道,“曼娘子快快上来!”
虞曼青心中一阵恶寒,果然传言还是有几分真的,这绝对是个荤素不忌的东西。她面上不显,还得装出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欢快的走向她,哪知前脚才踩上楼梯,上面又传来一个声音。
“你就是灌醉米家兄弟的那人?”
虞曼青听这声音尤为耳熟,往上抬眼,入眼的可不就是老熟人,玲珑阁四大公子之首,冷玉公子。
还不待她有所反应,那品茶女子已挨着她的肩打招呼道,“冷玉公子!”
宋蕊也是遥遥作揖一声,“冷玉公子!”
那陈大掌柜的与她朋友虽未出声,也是远远行了一礼。
媚公子此时媚眼含怨,不高兴道,“冷玉,你这是什么意思?”
“曼娘子今日可是我的客人!”
冷玉连瞧都未瞧她,冷眼瞧着虞曼青,“曼娘子要的,只有我这里有!”
媚公子气急,“冷玉,你莫要欺人太甚!”
管事爹爹见气氛不对,连忙从背后窜了上来,“两位祖宗,你们可别再闹了!”
“媚小祖宗,你刚刚不是还喊着腰疼的吗,爹爹今天让你休息一晚,可好?”
媚公子看了楼下虞曼青一眼,虽戴了桃花面具,仍隐隐能看出是不可多得的上等货,他有些不甘心,“爹爹,你就知道向着冷玉!”
苏爹爹忙哄着,“好孩子,你今日且让着些,以后有好的爹爹都紧着你先挑!”
媚公子见大势已去,索性收了性子,“爹爹说话可要算数!”
苏爹爹点头如捣蒜,“算数算数!”
媚公子这才站直了腰身,往虞曼青抛了个媚眼,“曼娘子下次来可要记着找媚儿!”
虞曼青鸡皮疙瘩落了一地,这等美人恩果不是所有人都能消受的。
眼看着她转眼就消失在二楼拐角,陈大掌柜的连忙呼唤,却没能将他唤回头。
陈亦失魂落魄的离开,她那朋友与众人行了一礼,也跟着追了出去。
冷玉再道一声,“你还不上来!”
虞曼青迟疑片刻,才反应过来,冷玉这话是与她所说。
她又试探的抬了一脚,那头冷玉已转身离开,上头传来苏爹爹热情的声音,“曼娘子快上来!”
虞曼青这下真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她心中无比肯定,冷玉那厮肯定是认出她了。
一个县令大人逛青楼,还这么快就被人揭了底儿,这场戏她还要不要再演下去。
正当她生了退缩之心,脑中又突然想起冷玉刚刚所言,她要的只有他有,那厮这是知道她的来意,要向她透露其中隐情的意思吗?
“曼娘子,曼娘子......”
上面传来苏爹爹的催促声,品茶娘子顺势推了她一把,“冷玉公子轻易不见生人,你在还犹豫什么?”
“乐傻了吧你!”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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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第 2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