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追虽然没有逼问我，但我猜，他的本意就是让我知道秦北屿其实是魔神的身份。
然而于我而言，魔又如何，神又如何？
他可曾害过谁？
倒是所谓的正道神族，却一次又一次掀起血雨腥风。
当年的北朝、以及他们联手九界各族来逼迫秦北屿，哪一次的是非不是他人挑起？
所以不管秦北屿是神是魔还是妖魔，我对他依然初心不改。
我也没兴趣再逛街了，对白暮追道：“阿笑，如果你让我看神族族谱的本意是揭露阿屿的身份，我现在知道了，谢谢你。”
白暮追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只看到了他的身份？没有看到别的吗？”
“还没来得及看下去，你们神族的破事我并不想了解那么多。”
我望着白暮追，有些心灰意冷，“我累了阿笑，不管你和阿屿之间有什么仇恨，我都不想参与。但请你记住，他是我夫君，所以我一定是向着他的。”
随即我下了鬼轿，朝白暮追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其实我跟白暮追的关系，早在八百年前就决裂了。
如今再相遇，也不过是因为我看淡了。
八百年的时间，再多的爱恨情仇也都淡化了。
我不想计较那么多，不管神还是鬼，亦或者是妖，都不如活一世人来得自在快活。
虽然我已经不再是人，但心性却因为这二十多年岁月的洗礼，变得安之若素。
我没有直接遁回阳间，过奈何桥的时候瞥了眼长长的队伍，看到欧晓辰还站在队伍中。
早前忘记问崔珏她的阳寿是否尽了，不过在这儿看也一样，我便让阴差将她带到了忘川河畔。
“你是叫欧晓辰吗？”
欧晓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愣了很久才点点头：“嗯！”
“你是苏修齐的女朋友？”
她又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怎么死的？”
“啊，我怎么死的呢？怎么就死了呢？”欧晓辰茫然地环顾四周，那眼神十分呆滞。
我拈了个手诀，抵在了她眉心处，才发现她竟被挖掉了精魄。
陈拂柳干的？
“我是怎么死的？”她傻愣愣地看着我，“我明明……我明明……我记不得了。”
原本我还想说，让欧晓辰还个阳，毕竟她那身体还有一口气吊着。
但是她的精魄被剜掉了，就算还阳也活不长。即便活着，那也是个活死人差不多。
算了吧，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转世轮回来得好。
我轻叹一声，又让阴差把她送回了队伍中，转身便遁回了阳间。
凌晨四点多，凤凰街上那些卖早餐的小老板们已经出摊了，也有好些人陆陆续续出来吃早餐。
我买了一些包子油条鸡蛋带回铺子，瞧见言珩就躺在柜台前的摇椅上玩手机。
看到我进门，没好气的翻了个大白眼：“看看都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
我径直走了过去，把包子和油条递给了言珩：“吃吧，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得出趟远门。”
“我不吃，休想用这些东西收买我。”
“我不是收买你，是跟你陈述一下，我得走了，特莱斯六点半来接我。”
说罢，我转身就上了楼。
言珩跟在后面不悦地道：“白兀，你为什么老是跟过去纠缠不休呢，能不能活在当下？”
我看了言珩一眼，轻叹一声，上了楼。
他倒是真的活在当下，什么都想不起，做个梦就能把过去的咒术拿来。
可我呢，我记忆都被秦北屿封了，我能拿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