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去哪儿了?”
过了一会儿,周朱明突然又问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言知乐叹了口气,往嘴里塞了一颗小西红柿,“不过,他应该在国内吧,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问他在哪儿也不肯说。”
周朱明“哦”了一声,没再继续问。
言知乐又吃了两口东西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对面的他。
“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有话你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顿了顿,她眼底染上一抹忧伤,垂眸看着面前果盘里的水果,慢悠悠地说:“二哥,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之间变得疏离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亲密了。”
没等周朱明说什么,她自嘲地勾了下唇角,“不止跟你,跟大哥还有三哥四哥五哥他们也一样,甚至跟爷爷奶奶和爸妈之间也有了隔阂,虽然这一切看似是因为厉正则的出现,是因为我一意孤行之一选择跟厉正则在一起的结果,但是二哥,即便没有厉正则的出现,也会有这一天,对吗?”
言知乐抬起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但周朱明却清晰地看到她的眼底泛着泪光,她说:“我知道,这便是成长的代价。”
周朱明张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她,最后只是抬起手探身隔着桌子揉了下她的脑袋,“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我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让你想多了,都是二哥的错。”
言知乐笑笑,他不愿多说,那就不问了。
兄妹俩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周朱明的一碗面吃完,言知乐的一盘水果也吃进肚子。
“二哥,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就要上楼洗洗睡觉了。”
周朱明摆摆手,“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早上我送你去学校。”
“好。”言知乐起身离开,走到楼梯上又停下来,回头看向他,“二哥,你确定没事了?”
“睡去吧。”
“那晚安。”
等她上楼回了房间,周朱明这才站起身,把饭碗和她刚吃的果盘一起拿到厨房洗了洗,而后来到院子里,坐在亭子下点了支烟。
他是医生,很清楚吸烟对身体的危害,但有时候,身体也需要吸烟来得到满足。
好在他并没有烟瘾,只是偶尔吸个一两支。
今晚他其实有很多话要问她,但听她说了自己的身份证在客厅沙发上找到后,他便临时改变了主意。
想来裴公做的很多事情她是不清楚的,她不清楚今天下午她的身份证经历了怎样的一个“旅程”后才回到她的手里,她更不知道有人因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被警告后还不知收敛,今晚即将面临着丢掉性命的危险。
裴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大约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他神秘又强大,是令人敬畏的存在。
周家人都感激他救过小六儿的命这么多年又照顾小六儿,但不可否认,家里人对他也是有诸多不满的,比如,他总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他是小六儿的师父没错,是救了小六儿的命没错,但他于小六儿而言,毕竟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但他却偏偏把自己摆在一个超越他们这些亲人的位置上,总是独断专行,甚至连跟他们这些家里人连声招呼都不打。
别的不说,就说今天这事。
小六儿的身份证被人偷走这事完全可以交给他们来处理,但裴公却没有,他让人直接将头身份证那人的一条手臂砍了,闹那么大的动静,连j察都惊动了,这事肯定不可能不了了之,搞不好还会牵扯到小六儿,不过眼下看情况小六儿应该还不知道实情,走一步算一步,能瞒一时瞒一时吧!
周朱明抽完最后一口烟,站起身,一抬头,视线与楼上站在阳台上的言知乐相撞,虽然是晚上,虽然隔着距离,但周朱明仍然有种心虚的感觉。
他为自己那会儿撒谎说没事感到心虚。
兄妹俩就这样无声对视了将近一分钟,最后还是周朱明出声打破沉默:“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看看风景。”
“那你少看一会儿,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
言知乐嘴角微抽,这黑漆漆的夜景有什么好看的?她是在给他机会让他把之前没说的话说出来,他倒好,还继续跟她装傻。
不说就算了,明天就算想知道她也不会告诉他了!
言知乐生气地拉上窗帘,很是无聊地坐在沙发上,平日这时候已经被厉正则哄骗到床上跟他一起做运动了,即便是休息日,这会儿也在床上躺着了,但今天,一个人好孤单!
言知乐叹了口气,突然发现习惯真的好可怕,以前一个人习惯了刚跟厉正则同居那会儿还很不适应,现在倒好,居然不适应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了。
周小六啊周小六,你可真是出息了!
言知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决定给师父他老人家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反正她也睡不着,他you总是唠叨她不给他打电话,现在正好有空。
除非有特殊情况,裴公的作息一直很规律。
今晚,裴公早早就睡下了。
熟睡被吵醒,一看时间已经是深夜,裴公气不打一处来,电话一接通,劈头盖脸就给言知乐一顿臭骂。
言知乐把手机开了免提丢在一旁,撇撇嘴小声嘟囔:“我可真是无聊透顶,没事找骂……”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你说跟我打电话无聊透顶?!!”
手机里传出的声音,都要把言知乐的耳膜给震碎了,她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两声:“师父,您肯定听错了,我说我是想您了才跟您打电话。”
裴公冷哼了一声,“都什么时间了你还不去睡觉?马上滚去睡觉!明天四点半我给你打电话!”
通话切断。
言知乐躺在沙发上嚎叫了一声,然后乖乖爬起来去洗漱。
师父虽然不在身边,但师命不可违。
这一夜,言知乐睡得很香,大约是临睡前被骂了一顿的缘故。
不过有人就比较惨了,独守空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整夜。
还有人因为做了亏心事,夜里被噩梦惊醒,失足从十八楼坠下,一命呜呼。
这一夜,真是安静又热闹。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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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