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句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诗句中的荔枝便是这种荔枝树就结出来的果子。”
“那时候听宫中贵人言,有果子外头是一层带刺皮的红衣包裹着,薄开后里面的果肉晶莹剔透,还带着甜丝丝的香味。”
“听说吃上一口,嘴巴整日都是带着香气的,”
二两……
这荔枝好吃是不假,但他们说得此物只应天上有的样子,有这么夸张吗?
“林姐姐,今日,荔枝是没有了,咱们来尝尝荔枝木烤出来的野猪。”
现在又荔枝木烤鸭,荔枝木有种独特的味道,在燃烧时散发出来的香味会被肉给吸收进去,从而形成奇特的香味,让人很是回味无穷。
二两依次在野猪上刷上酱料,待在野猪烤得皮变脆后,便让小石头拿来芭蕉叶。
二两把野猪分成一份份的,然后让大家拿着吃。
许久没有吃肉的众人迫不及待咬上一口,频频称赞道:“香,真是香。”
“这烤猪是我一生人中吃过最好的。”
二两也许久没吃过热气腾腾的肉了,用树枝削成的筷子夹起片成一片片的野猪肉塞进嘴里。
山里的野猪常在山间奔跑,猪肉上虽然带着油脂的香,但一点也不觉得肥腻。
“好吃。”
一只大野猪,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子驾在火堆上,要不是出门没有带熬汤用的大锅,二两巴不得把这野猪骨架也弄下来熬了。
翌日,二两的车队继续往广金县走。
在走过了衣着城池,又一座城池。
二两拿着地图与谭斗墨和赵羽查看着。
“经过这座城池后,我们再翻越这群山就到广金县了。”
在京中,平地居多,离广金县越来越近后,他们就一直在爬山,下山,爬山,再下山。
二两看着地图上数不清楚的大大小小的山峰,真是怀疑现代的飞机,高铁,汽车,缆车。
从京中到这里,二两的车队已经走上了两个多月,现在看着还有好长的一群山。
二两感叹,要是坐飞机的话,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吧。
最后经过这座城池,二两卯足了劲的补给。
马车上除了人就是吃的,喝的。
每一辆马车都是塞得满满当当的。
这次,有了墨一和墨二他们,再多的山匪也是不怕的。
在翻越群山的路上。
二两瞧见草丛边上,蒋军带着犯人在树下歇息。
“二两姑娘,你们来了。”
蒋军迎了上前。
二两语气淡淡的,道:“蒋大人,还真是巧了,在这里也能见到你。”
连日来的翻山越岭,因为没有遇到水源,蒋军的嘴唇都干裂得出了血。
“二两姑娘,这同路的遇到是常事。”
二两心生不悦,但脸上还是笑意盈盈的。
蒋军继续道:“一直知道二两姑娘仁慈,你瞧,那边的犯人因为缺水,刚才昏厥了好几个,姑娘赏口水给他们润润喉吧。”
二两怎会不知,是蒋军想要讨要这个水,但是因为山匪的事情又不好意思明说。
那日,二两的车队被山匪围攻,蒋军带着犯人便是从树林经过。
对于蒋军的袖手旁观,二两只感觉他冷血的可爱。
只是,人家之前也说了,若是遇见山匪,就是拿他们来挡箭的。
“小石头,取水去。”
“不去!”小石头冷着一张脸,直接拒绝二两。
二两便知道,她看到了,那小石头也是看到了,现在闹别扭呢。
“小石头,听话,事情等会二两姐再与你说。”
小石头不情不愿地朝着后头马车上的水桶走去。
出发前,二两便在每辆马车的后面绑上一个大水桶,水桶底部的边上穿了个洞,洞里塞上竹筒,竹筒外头再塞上一个软木塞子。
这样类似现代的木桶啤酒般。
这个水桶只要拔开了木塞子,便可以接水,接好水后再塞回去,这样滴水也不漏。
小石头接了好几个皮囊的水,伸手递给蒋军。
蒋军连连道谢然后走回大树下。
二两的车队没有动,看着蒋军把其中一个水囊分给犯人,看着犯人们轮着一人喝了一大口后便才离开。
“小石头。”
二两爬出马车板子前(车夫坐的地方),“还在生闷气呢。”
“二两姐,我们有事时他跑得比兔子还快,如今还要我们来帮他。”
“撅着的嘴能挂油瓶了。”
“你刚才看到那树下的人吗?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这水,我们是给了郑军,也是给离开他们,就当帮他们一把,一起走到广金县吧。”
因着这样,小石头脸上的不悦才消失下去。
连着翻越过几座连绵的山。
二两的车队,终于到了广金县的城门前。
城门前的广金二字,广字上的红漆已经没了点,金字上面的人也不见了。
“啊!这还真是简陋啊。”
车队进城,两边的街道上连小摊贩都少见。
客栈,酒楼,茶楼,饭馆之类的走了许久也没见一家。
“有点荒凉啊。”
二两的车队进城后,街道上的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车队,
如饿狼看着羊圈里的羊,随时都有扑上来的可能。
“还有点渗人啊。”
二两把脑袋从马车窗上缩了回去,接连这把车窗帘子也放下去。
“他们的眼神要吃人一样,再多看几眼,我怕今晚会做噩梦。”
以前去五斗县,虽然贫瘠,但是五斗县人的眼神是疲惫与无奈。
这个广金县,眼神凌厉。
“广金县,百年来都是金凤国流放犯人的地方。”
“加上贫瘠,加上闭塞,加上气候不好,并没有什么客商之类的人愿意来这里。”
“久而久之,凶狠,彪悍之人才能在广金县活下来。”
广金县的人第一次看到有如此庞大的车队进来。
那些穷凶恶极之徒,自发地走上前来,默契地围着车队走着。
墨一和墨二他们直接抽出佩剑,坐在马上与那些想靠近过来,不坏好意之人正面对视。
消杀之气让围上来的人收敛了些。
车队缓缓来到县衙前。
县衙连牌匾也没有,二两估计是被人拆下来当柴烧了吧。
县衙门前连衙役也没有,大门紧闭着。
谭斗墨让墨一上前敲门,好一会才有人把人打开,是位老者。
老者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看到墨一,警惕地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我们是护卫,护送广金县新上任的县令大人过来的。”
老者林伯半信半疑地把门缝开大了点,透过门缝,确实看见一条车队。
“大人来上任,可有公文。”
“有。”
赵羽从怀中取出公文展示在林伯面前,林伯伸出枯树枝般的手抚摸着公文上面的钢印,还有公文左下角边上的纸。
当摸到左下角的纸张有一处花纹后,随即大喜地把门打开。
“大人,林伯终于等到您来了。”
林伯朝外一看,一群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县衙门口。
“大人,您赶紧进来。”
“车队往后衙去,林伯这去给你们开门。”
二两跟着赵羽进了县衙,眼看着垂老的林伯跑得跟兔子一样快,一口气直接跑到后衙打开院门把车队给放进来。
然后一口气又把院门给关上。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二两都自叹不如。
“林伯,你歇息下吧。”
赵羽看着林伯气喘吁吁的。
“不,大人,歇息不得,我要去把院子门和县衙门都用木头顶上菜放心。”
“林伯,坐下吧。”
院子里也没个椅子之类的,赵羽只能一把拉着林伯坐在台阶上。
在马车上许久的谭家人陆陆续续从马车上下来,看到有块地也这般坐下去。
马车摇摇晃晃,让人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现在坐在地上,脑袋里还是感觉到地转天旋的。
“大人,您是不知,这外头的人看见你们车队进来,不赶紧把门堵上的话,等会就要冲进来抢东西的。”
“林伯伯,这里是县衙呢?他们也敢?”
林伯垂下头,瘦削微薄的背尽显沧桑。
“他们,都是些穷凶恶极之徒,又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呢。”
“我一生在这个县衙里,从我年幼到年老,县衙总共来了两位县令大人。”
“一位是在他们进来抢东西时,活活打死的。”
“一位,是被他们吓跑的。”
“直到这个县衙里,只剩下我一个老头子,再也没什么东西能给他们抢了,他们这才不来了。”
“只是,大人,您这车队就这样从城门进来,不知道被多少人给盯上了呢。”
“林伯,坐下来休息吧。”
赵羽拉住欲起身的林伯。
“林伯,你看,我不是一人来的,我有同行的伙伴。”
林伯扫了一圈,频频摇头道:“大人,不行的,他们的人可多了,很多,很多。”
林伯越说越害怕,害怕得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大人,他们会冲进来,把县衙的东西都抢精光了才罢休的。”
“大人,您看看,现在的县衙是连把椅子都没有,都是他们抢的。”
“林伯,你别怕,以后的县衙就由我们来守着。”
赵羽先是把林伯安慰一番,然后与谭斗墨商量对策。
谭斗墨抬头看着即将暗下来的天,道
“今夜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