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皇上要站起来了,孙无咬咬牙准备冲出去求情。
这时,一个人影从他眼前飞过,跑起来扬起的发尾打在他的脸上,有点痒又有点疼。
是顾宁!
孙无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顾宁跑到皇上面前。
皇上身边的护卫拦住了奔跑过来的顾宁。
顾宁大喊道:“皇上,民女要状告司徒博文!”
“哦,又来了一个,倒真是越发有趣了。”
司徒博文以为事情要结束了,没想到又冲出来一个人说要告他,只是这个人,隐约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皇上坐好,挥挥手让护卫把顾宁给放进来。
“你说吧,朕听听。”
“民女顾宁是五斗县人,家中有父母弟弟,有一日,这个人。”顾宁指着严霸天道。
“这个人带着一群人来到民女家中说要买民女为奴婢,民女父母不愿意,他们便绑了民女,然后一把火烧了民女的家。”
“民女一家三口葬身火海中。”
“那你状告这人跟朕的司徒爱卿又有喝关系。”
“民女被这人绑了来,就是送给司徒博文消遣的,他把民女和其她的女子关在密室里,终年不变天日。”
“民女得幸,逃了出来。”
皇上打量着了顾宁几眼,似乎在判断她说的话的真假。
今日太多人来状告司徒博文了,多得让他产生了一丝怀疑,怀疑有人针对司徒博文,想扳倒他。
“那你为何之前不报官?”
顾宁强忍这眼中的泪水,咬着牙,坚定地抬起头质问皇上。“官官相护,我报了,有用吗?”
皇上被顾宁这一问,心中有些许触动。
她说的这些事,自己怎会不知道呢?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正直下来实在太难了。
“你若是能找到证据,那今日朕便替你做主了。”
司徒博文焦急地回忆着眼前这个姑娘是何人,当听到皇上的话时,腿软的差点站不住了。
顾宁一喜,继续道:“民女小的时候患过眼疾一段时间,后来好了后,听力便比平常人要好上不少。”
“民女之前除了在密室,其他时间都是被蒙上眼睛的。”
“虽然未见过司徒博文的真容,但听声音我便认出了他。”
司徒博文冷汗直流,他现在知道了,这个女子便是之前从密室跑出去的那一个。
不是说她跳河了吗?
顾宁在被追捕时,确实跳进了河里,只是她从小会游泳,硬是游到岸的另一边上了岸,在岸边躲了几天后,便钻进菜贩子的送菜车里。
这才来了无双楼。cascoo21格格党
“你这么说,也是无凭无证了?”以声音辨人,这姑娘要是没见过司徒博文之前,还有几分可信,但是现在···
“民女自知这样不能让人信服,但是民女可以带着他们去找到司徒博文郊外的庄园。”
“被捉来的女子便是关在庄园的密室里。”
司徒博文记得这女子是那次蒙着眼睛送过来司徒府才逃出去的,庄园在哪里她怎么知道?
“好,朕准了。”
“谭斗墨,护驾。”
顾宁拿过下人递过来的黑布把眼睛给蒙上去。
围观的众人在顾宁蒙上眼睛后,大家默
。契地不发出一点声响。
他们也是不敢发,等会皇上问罪下来怎么办?
孙无怔怔地看着顾宁,心里疼得抽了抽,原来她之前的日子过得那般的不如意,现在还因为自己,把自己的伤口,痛苦,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多傻呀!先保护好自己不行吗?
孙无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顾宁的身上。
顾宁把眼睛蒙起来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聆听着周围的声音。
有众人的呼吸声,有流水声,有微风吹过落叶的声音。
“滴滴滴!”是滴水的声音,顾宁摸索着想往前走。
这时候,有人递过来一根拐杖在顾宁的手中。
顾宁听着声音,拿着拐杖敲敲打打,慢慢地摸索着朝前面走去。
走过了长廊,来到院子的假山附近,顾宁站好,是那个滴水声,然后顺着滴水声,姑娘选择了左边的长廊,再次走过长廊。
穿过了院子,顾宁听到一阵打铁的声音。
这是司徒府的偏门,连后门都算不上。
这个门在一个废弃的院子里,开得还异常的小,而且开在大树后门,还特别的隐秘。
被半人高的草丛掩盖着,不注意去看,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小门。
“是这里了。”顾宁停下来,指着小门道。
“外面有打铁的声音,我便是从这里被送进来的。”
皇上微微点头,谭斗墨令人上前瞧瞧。
“禀皇上,这里有个小门。”
当顾宁发现小门这一刻,司徒博文的心里已经濒临崩溃,但没到最后一刻,司徒博文强撑着身体跟在皇上后面。
“开门。”
墨一把门打开,对面如顾宁所说,是一间打铁的铺子。
皇上冷了冷眼眸,问道:“姑娘,现在要怎么办?”
“要马车。”顾宁道。她是被马车送过来的,送过来司徒府那日的时间跟现在差不多。
“好,备马车。”
墨一墨二一会牵来十几辆马车,故意能装下这些朝廷命官们。
顾宁先是被谭斗墨带上一辆马车里。
顾宁本来要求不与其他人共乘一辆马车,皇上想了想,把身边的公公派了过去,说给墨一指路。
顾宁只得答应。
大家上了马车,谭斗墨骑马跟在皇上的马车旁边,赵羽和二两,孙无他们坐在最后面的马车上。
谭斗墨刚开始不知顾宁与二两的关系。
后来发现二两,赵羽,孙无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跟着顾宁,眼里满是担心的神色,便猜到了大概。
顾宁坐在马车里,公公坐在旁边。
“可以出发了,走慢点。”顾宁道。
马车慢慢走起来,顾宁静静聆听着周围的声音,打铁铺子后右拐,似纺织的声音。
公公惊讶,掀起车帘子往外瞧去,还真是一间布料坊,里面灯火通明,只是他怎么就没听见这织机的声音呢?
慢慢地,马车出了京中的城门,往郊外去。
这一路下来,这位姑娘一次都没有指错路。
不管等会到了庄园能不能找到司徒博文的罪证,但是她是信上了八分。
郊外,只有一条大路。ωωw.cascoo21格格党
墨一慢慢走,面前到了分叉路口,可是顾宁还没有出声,墨一便再放慢
。了马车的速度。
顾宁细细的聆听着,是诵经的声音。
那日经过这里,便有诵经的声音。
在金凤国的憎人,晚饭过后有个晚课,会诵经到歇息时。
“往左边,左边诵经的声音大点。”
公公探出头一瞧,灯光照亮的地方是一间寺庙,真是神了。
墨一往左继续走了一会,看到一座挂着灯笼的庄园。
跟在后面的马车都到齐了,顾宁被马车上的公公扶下马车,依旧没有摘掉眼上的黑布,因为她还要找到密室。
皇上下来马车,切切实实看到庄园后,对顾宁的话也信上了八分。
司徒博文看到庄园,整个人都是不自在的,跟在皇上身后如同一个行尸走肉,皮笑肉不笑。
“去开门吧。”
墨二上前敲门,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那人很是警惕地打开一丝门缝对外瞧了瞧,看见是不认识的人,直接关上了门。
司徒博文的脸都被吓得发白,这不长眼的竟然给皇上吃了闭门羹。
墨二可不惯着那人,还未等司徒博文上前,直接越过墙壁把看门人一掌劈晕,从里边把门给打开了。
里头很是安静,其余的人不知去何处了。
顾宁慢慢走近庄园的门,再次回到这个噩梦般的地方,让她害怕窒息地浑身颤抖。
二两远远瞧见,也是心疼。
很想上前去给她一个拥抱,轻轻地告诉她不要害怕,还有他们在呢!
只是现在不行。
顾宁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认真聆听着庄园里头的声音。
众人跟在顾宁身后。
顾宁在岔路口道:“右边,有蛐蛐的叫声。”那些人爱玩蛐蛐,每次都会把蛐蛐放在右边的桌子上。
众人看去,右边的桌子上确实放着好几个竹筒,至于蛐蛐的叫声,他们都没听见。
要不是大家都没听见,他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聋了。
顾宁选择右边的路,慢慢往前走,在一排房子前停了下来,她在等待,等待想要的声音。
“这间。”顾宁指着一间不起眼的房子道:“房梁上有蛀木虫啃咬木头的声音。”
众人走近,闭上眼聆听好一会,隐隐约约是听到一点,很是微弱,微弱到难以辩听。
墨一推开门,里头是一间摆放杂物的房间。
来到这里,顾宁也是没了法子,因为没有别的声音了。
谭斗墨挥手,墨一墨二带着人上前去寻找密室的入口。
司徒博文在袖子下,用指甲用力地掐着自己的皮肉,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生死一线,就在这个房间里。
墨一墨二他们找了好几圈,没有发现入口。
谭斗墨上前去寻找,也是没有发现。
顾宁紧紧地咬紧嘴唇,心中很是着急,就差一步,就差这一步,不能功亏一篑。
赵羽此时上前,道:“皇上,让臣来试试吧。”
赵羽在墙上细细的敲打,停留在一个地方上,又不太确定。
很久之前,二两说过,空心墙敲打起来的声音是清脆有回声的,这里貌似是,又貌似不是。
赵羽低头,想在地上找点痕迹。
地上的痕迹也处理得很干净,赵羽没有丝毫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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