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当牛做马，只为跟在谭斗墨身边看着仇人死去。
“不需要。”谭斗墨冷冷一句打碎了阿无心中的希望。
“老爷，阿无不要银子，只想跟在您身边。”
谭斗墨停下脚步，突然想起二两，随即道：“我身边不需要人。若是这事你们办好了，我考虑给你们安排个去处。”
刚才接着月光，谭斗墨瞧见了，这个寺庙里的乞丐都是半大的孩子，有些跟二两差不多，有些比二两还要小。
想来二两那个丫头身边也没什么人，也该找点人护着她，自己这才放心啊！
阿无听着谭斗墨的话，破碎的希望又重新黏补起来，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求生意志。这一次，他一定要把握住。
阿无不识字，但记性是极好的。他把谭斗墨交代的话一遍一遍地交给寺庙里的小乞丐们。
当日夜里，城东城西连着发生一场大火。
火势之大，从夜晚到凌晨才彻底扑灭。
吴勾听到着火时，半夜就去了城东。
城东城西分两头，他顾不上那么多。
城东靠近他的茶叶仓库，当然要先把城东的火给扑灭。
吴勾黑着一张脸，在八字胡子的加持下，让人觉得他的脸是更臭了。
衙役弓着腰来到吴勾面前。
吴勾气得一脚踹了上去，骂道：“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突然城东城西都着火了。”
衙役跪在地上辩解道：“大人，小的也不知啊。这附近没有火种，就是昨儿打了几声响雷。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从里面找到这个。”衙役因为害怕，双手抖抖嗖嗖地送上一颗石头，上面写字：为官不仁，天火降临。
吴勾一下子就炸开了，再踹了衙役一脚。“一群没用的，你拿着招摇是怕他们都看不见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衙役一愣，赶紧把石头用衣裳包起来。
吴勾皱着眉头，这事蹊跷！
他吴勾坏事做尽，要是信这个，不得自己放个屁都会把自己给吓死了。
“城西怎样？”
衙役摇摇头，道：“小的一直在城东，城西不知。”
吴勾黑着脸往城东去。
因为现场混乱，投放在城东的石头已经被围观的百姓看到了。
一群百姓围在石头旁边，有识字的人出来念道：“为官不仁，天火降临。”
百姓中立刻炸开了锅，原来这是老天爷看不过眼了，要降下天火灭我们牛县啊。
经过几个百姓一喊，事情开始发酵了。
昨夜里的阿无带着一群小乞丐在城西附近打转，给钱的老爷说了，只要有人围观的地方就去，只要听见有人开始咋呼，他们便走街串巷去喊。
阿无听见那句“为官不仁，天火降临”后，便带着小伙伴窜进巷子里大喊。
他们经常走街串巷乞讨，对道路可是熟悉得很。
等吴勾来到城西后，石头周围已经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百姓，都在对石头上的话议论纷纷。
吴勾的脸是更黑了，直接纵马跑过去。
“驾！”
百姓听到后面的马蹄声，还有呼喊声赶紧让开，但有些来不及避让的，站不稳跌到在地上，看着吴勾的马从他们身上飞跃而过。
吴勾下马，第一时间走到石头上，看到旁边站着的衙役，一脚踹在衙役的腿上，衙役顿时翻滚在地上抱着腿痛苦地翻滚着。
这一脚可想是有多重。
“没用的东西！”吴勾狠狠地留下一句，身后的衙役跟着上来把地上的石头收起来。
吴勾看着被烧成焦炭的城东茅屋，站在边上走了一圈。他自己心里明白，现在要找纵火的痕迹，怕是找不到了。
吴勾随即站在废墟上，喊道：“今日之事，是有好事者造谣！谁要是继续以这事造谣的话，一律以纵火罪查办！”
真是好大的官威！
百姓中人人不满，但碍着吴勾县官的身份，只能自行散去。
不过，靠着官威压制的舆论，怎么可能如意呢。
吴勾前脚刚离开城西，舆论便满天飞。有聚在一起的人，都在神神秘秘地讨论着昨夜起大火的事情。
吴勾自从到了牛县，霸占耕地，欺压良民，草菅人命，官商勾结事事做尽。
这次，百姓接着天火的事情骂他为官不仁，贪官，恶霸！
一时间，天火降临牛县的事已经发酵得沸沸扬扬，不再是吴勾能压制下的。
另一边，谭斗墨与白玉，二两，赵羽坐在客栈里。
窗户外溜进来一个矮小的身影，正是无影回来了。
无影上前，把怀中的账本递给谭斗墨。
谭斗墨翻看过后，心里冷笑。这下，出兵的理由是有了。
白玉拿过账本瞧了一眼，生气地把账本扔回桌子上去。“贪官！收刮了这么多的民脂民膏，怎么就不见撑死了他！”
“银子，谁会嫌多呢。”谭斗墨看了账本，里面涉及的官员不少，看来这事他得回京了。
但回京之前，要先把这个吴勾给拿下，也好给上面的人提醒提醒。
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事，是不能一步到位的。
“白玉，你跟疾风去隔壁山城县把巡抚大人请过来吧。我听说他最近在那里。”
“好。”白玉说着带着疾风出发。
谭斗墨觉得不急，天火降临的谣言能让吴勾忙活一阵子的，不会那么快就发现账本丢失。
白玉此去山城县，来回也只需两日。这两日，便把那事也安排好吧。
“二两，赵羽，跟师父来。”
二两和赵羽随着谭斗墨来到破寺庙里。
里面坐着二十来个小乞丐，衣裳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像块布一样挂在身上，脏得颜色也分不出来了。
二十来个小乞丐，都瘦弱的风都能吹倒般。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长期没吃好导致的营养不良。
这一刻，让二两想起当时的自己。她刚被拐卖来时，也是这般样子。
想到此，二两的眼睛酸酸的。
阿无警惕地看着二两三人，他不觉得有人来破庙是会有什么好事。他只记得，他们这群小伙伴被一次次的驱赶，被一次次的毒打。
“二两，你看带他们回去可好。”
阿无本来警惕的眼神变了，眼泪跟豆子一样从脸上滚落。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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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为官不仁，天火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