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巧儿回到赵老斗家。
赵老婆的婆娘翠花婆子抬眼瞟了柳巧儿一眼,眼里尽是嫌弃和不满。
翠花婆子一把扔下手上浆洗的衣服,骂道:“富贵家的,跑哪去了,天都黑了不知道死回来做饭,是要饿死老太婆我。”
柳巧儿低头垂眉,掩饰眼中的厌恶,顺从道:“我这就去做。”
这时赵老斗拿着一根烟枪慢悠悠地从屋子里走过来,经过柳巧儿身边时,不满地哼了一声。
柳巧儿暗暗咬住下唇,往厨房走去。
王婶子从屋子里出来,默默地走进厨房帮柳巧儿的忙。
王婶子看着日渐憔悴的柳巧儿,心中也是不忍,但还有公爹家婆在上头,她没有话语权。只能尽量帮柳巧儿一把。
“巧儿,我来吧。”王婶子抢过柳巧儿手里的盆,挑捡着里头的杂草。
巧儿默默地走到一旁去淘米。
王婶子是赵家唯一关心她的人,心中还仅有的些许暖意也是她给的。
饭桌上,赵富贵一口把米饭喷到对面柳巧儿的脸上。“死婆娘,连米都淘不干净,是想噎死我!”
柳巧儿面无表情地擦去脸上的米饭,冷冷地开口道:“我去给你换一碗。”
“不用了!”富贵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不会下蛋的母鸡看到你就倒胃口。”
翠花婆子也开始帮腔骂道:“就是,当初要那个晦气的童养媳来压床,现在蛋都没一个。”
翠花婆子说柳巧儿她还能忍,可是说二两她就不能忍了。
“婆母,生孩子是我和富贵的事,关二两什么事。”
赵富贵听柳巧儿竟然敢反驳,顿时怒上心头,重重的一巴掌甩在柳巧儿脸上。
“啪!”清脆的一声,柳巧儿的脸上多了一个通红的掌印。
赵老斗和翠花婆子已经习惯了,头也不抬继续吃饭。
王婶子的嘴巴张了张,但也没敢说话。
只有赵富贵的哥哥,赵金贵瞪了赵富贵一眼,轻飘飘道:“富贵,吃饭时安静点。”
柳巧儿双眼噙着泪水,心里的委屈只能咽到肚子里去。
但是这样的日子很快很快就会结束了。想到这里,柳巧儿心里才好受一点。
几日后的一天早上,柳巧儿猛得从床上坐起来,满脸的害怕惊恐,神色慌张地大喊道:“富贵,富贵,你在哪?”
赵富贵正在熟睡中,听见柳巧儿大喊大叫拧紧了眉头,一脚踹在柳巧儿的大腿上,“臭婆娘,一大早的喊什么喊!”
柳巧儿委屈的哭了,声音凄惨。“富贵,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赵富贵一听,立马翻身坐了起来。柳巧儿的眼睛那是赚银子的好工具,怎能让摇钱树出了问题。
赵富贵想着把手放在柳巧儿眼睛前晃了晃,语气比以往缓和了不少,问道:“巧儿,能看见我的手吗?”
柳巧儿想着二两说的话,遂装作开心道:“富贵,我看见了,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赵富贵的脸立马拉了下来,这么大的手,柳巧儿才能看到一个影子,看来眼睛是废了。
赵富贵想到这,起了床冷冷的对柳巧儿说道:“既然眼睛不好,你就在家里待着吧。”
说罢一点目光都没停留便离去。
等赵富贵离去后,柳巧儿明亮的眼睛眨呀眨,刚才赵富贵的嫌弃她都看在眼里,心中顿时冰到了极点。
因为柳巧儿的眼睛出了问题。
赵老斗和翠花对柳巧儿的厌恶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之前还以为柳巧儿还能继续帮赵家赚钱,脸上嘴上还勉强应付着,现在柳巧儿的眼睛彻底坏了,坏掉眼睛的绣娘还有什么用呢。
就现在,柳巧儿摸索着打了一盆水准备洗脸,翠花婆子一脚过来把水盆踢飞出去。
“眼睛都看不见了,这脸洗不洗都一样,别费了我家的水。”
吃饭时,赵家人更是可恶,欺负着柳巧儿的眼睛看不见,给她换上前几日剩下的饭。当柳巧儿摸索着去夹菜时,翠花婶子便把菜碟子挪开,让柳巧儿的筷子戳在桌子上。
从知道柳巧儿眼睛坏了开始,连续五日,每日都如此。
这天夜里,翠花婆子和赵老斗在屋里说话。
翠花婆子紧紧地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一堆零碎的银子说道:“孩子爹的,之前娶柳巧儿回来,还不是看上她那一手好绣活,好给我们赵家赚钱。”
“现在还没赚多少呢,眼睛就瞎了,天天在我们家吃白饭。”
这话正巧被经过门外的柳巧儿听见了,她冷冷一笑,带着无尽的嘲讽。
她嫁来赵家后,赵家添了一间青砖瓦房,平日里吃穿嚼用哪个不是她赚的钱。
柳巧儿咬着牙,心底不由得发笑,赵家人真是好一个卸磨杀驴。
赵老斗一杆烟过后,沙哑的声音开了口,道:“婆子,咱们富贵还年轻,以后总不能带着一个瞎眼的媳妇,你瞧瞧给孩子再找一个。”
“至于巧儿,就让她回娘家吧。”
“孩子爹,富贵能同意吗?富贵这孩子打小就喜欢好看的东西,当初这门亲,也是看柳巧儿好看才同意的。”
赵老斗加大了声音,喊道:“你这个婆娘,你不会再去给孩子找个好看的,我们富贵长得也不差。”
夜里的风真是寒人啊,柳巧儿在微风中慢慢地走回屋子里。
翌日,翠花婆子得到赵老斗的指示,便到处找来媒人给赵富贵张罗。很多事都当着柳巧儿的面说,真是一点也不避让。
自从柳巧儿的眼睛坏了后,赵富贵就整天往外头跑,之前夜里还会回来,现在夜里都不见人影了。
柳巧儿坐在床上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她一点也不在意,因为这也在二两的谋划中。
赵富贵住在桃红镇的客栈外。
那日,他想着柳巧儿不能赚钱了,心生闷气便来桃红镇走走,没想到这一走走出个艳遇来。
在街上,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撞上了他的胸膛。一股胭脂香钻进他的鼻子里,他一瞧,这小姐还长得好生俊俏。
地上的小姐冲着赵富贵一笑,赵富贵顿时被勾走了魂般。
因为小姐出来得匆忙没带上丫鬟,现在又崴了脚,便让赵富贵送她回家。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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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