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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第九十一节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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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周,森鸥外终于摆脱了老同学的“纠缠”,离开那个位于孤岛上的设施,回到了横滨。

虽然他只在大冢宏的监管下强|制休养了一周,但森却觉得自己与对方这辈子能说的话,都在那些天里讲完了。

初雪过后,正午一过,气温就开始低得有些冻人了。

森在一家正在测试圣诞装饰灯的商店前放慢了脚步,并从衣兜里掏出双手,将自己身上褐色毛呢大衣原本大敞着的领口收紧,而后他又把先前挂在脖子上的酒红色围巾,绕着自己的下颌裹了一圈,做完这些防风御寒措施后,他才恢复了正常的步速,奔着前方视野范围内,那五座高耸压抑的大厦疾步走了过去……

两日前,老首领终于在由藤间云草拟的任命书上签了字,将下半年为组织贡献突出的尾崎红叶正式提拔成了干部,并让顾问代自己向其他干部传达了这一通知。

至此,港口Mafia五大干部再无缺位。

而森也从尾崎口中得知了一个可能会令横滨黑白两道都为之一颤的重要消息——老首领为了明确组织来年的发展方向,拟于今夜在横滨本部召开五大干部会议。

“欸!森医生!等等等等我!”

进入大厦内的青年刚迈上电梯,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他循声转回头,看到当晚值班的小原医生正一手捂着自己头顶上被风吹得有点歪斜的假发,一手拎着公文包,两条小短腿前后迅速交替着,直奔他所乘的电梯这边跑了过来。

见状,森连忙伸手按住了电梯的开门键,出声提醒对方:“主任您慢点走,不要急,我等着您呢。”

小原跨步钻入电梯厢后就弯下了腰,他抬手扒住了森的衣袖,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你小子……咳咳……总算回来了,”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直起腰后,放开了青年的衣袖,靠在电梯左侧的箱壁上,和对方接着说道,“你一口气连休九天,忙得我在茶水间接咖啡时差点猝|死。”

老医生向上竖起右手食指,交代道:“从今天起,还是你去‘上面’候着,我等下就找顾问申请年前调休,咱俩再见面也许就是年后了。”说罢,小原医生转脸照着电梯厢内的仪表镜扯正了自己头上歪斜的假发。

“是在下给您添麻烦了,”森从口袋里摸出大冢硬塞给他的温泉抵用券,欠身递给了小原医生,“这点心意望您笑纳,祝您假期愉快。”

“嗯,”小原没有推辞,立刻接受了森的“谢礼”,他嘱咐对方道,“这两日首领情绪起伏较大,你要小心看护,药剂用量也需注意把控在安全范围内。”

森颔首应道:“好。”

小原医生在医疗班所在的楼层下了电梯,而需要去顶楼看护老首领的青年医生,在电梯门关合前,瞥见小原离去的脚步甚是轻盈迅速,似乎还带着一股灾后余生的轻松感,这令森略感诧异地微微蹙起了眉头。

然而,对此事的疑惑,在森抵达顶楼走出电梯厢,看到三名扭打在一起的干部后,就悉数消散了。

从站位上来看,站在表情凶狞藤间云对面的,是脸上金丝眼镜被人扒歪到鼻子下方的伊佐山润之,而站在两人中间的土屋仁次郎,此时正一手拉拽着藤间的衣领,一手向外推挡着伊佐山,看起来像是在劝架。

森抬眸扫视了一圈站在走廊两侧眼观鼻、鼻观心的黑蜥蜴成员,推测对方许是因为发生冲突的人皆是干部,所以才无人出手协助土屋,制止藤间与伊佐山之间的争执。

这倒是与广津柳浪素日秉承的中立作派相符。

森如此想着,一面脱去了身上的厚外套,摘去了围巾,一面抬脚朝藤间三人走了过去,在对上土屋分神投向自己这边的视线时,他才顿住了步子,露出一副既惊讶又困惑的模样,询问道:“啊……这不是土屋阁下和伊佐山阁下吗?您三位这是在——”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打量着,“干什么呀?”

不待三人开口应答,森转眸看向一旁尚未闭合严实的房门,降低音量,小心翼翼地提醒对方:“首领睡得浅,听不得大动静的。”

闻言,伊佐山率先退出了争执,他抬手扶正镜框,抚平胸前被藤间弄皱的衣服,转头对青年医生说道:“你来得正好,森医生——快进去看看首领的状况吧。”

“啊?”森因伊佐山的话,脸色骤变,当即绕过还挡在首领卧房前的藤间与土屋,略去了敲门的步骤,直接推开房门走到了老者的床边,“首领?”

他轻唤了对方一声,发现双目紧闭的老首领对自己的呼唤声没有反应时,森把手中的衣物丢到一旁的矮凳上,然后伸手拍打老者肩膀的同时,提高音量再次喊了对方几声“首领”。

呼吸微弱的白发老者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珠朝声源的方向缓缓转了过去,浑浊的眸子里逐渐映出了一团白色的虚影:“医……生?”

好吧,受药物影响,老首领这会儿是醒了,却又好像没有完全清醒。

森松了一口气,又立刻戴上听诊器确认了一下对方的心肺情况,结果发现老者肺部有明显的湿性啰音。

“鸥外,”土屋一手挡在门口不让藤间进屋,他问屋内的医生道,“首领情况如何?”

森一面摘去听诊器,一面回应道:“肺部炎症加重了,今天用抗生素的剂量可能要适当增加一些,”他回头看向门口时,留意到藤间一直在向自己悄悄使眼色,于是会意地补充道:“并无其他异样。”

“呐~都听到医生刚刚说的话了吧——”藤间不再关注卧房内的状况,他转身时瞪了土屋一眼,离开门口走到了伊佐山的面前,双手插兜地看着对方,“首领一切安好,请伊佐山‘大人’把您肚里那些诬陷人的小心思尽数收好罢!”

“堂堂干部,怎能如此失态?”藤间讲出这句话时,回头看向土屋的目光中满是不屑与挑衅,“我若真如伊佐山所说,企图通过异能控制首领掌控组织,又岂会顶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偏选今天这种所有干部都在本部的日子行事?”

“你们扪心自问,”藤间摊开双手,走到了土屋与伊佐山两人中间,“您二位在海外奔波的这段时间里,我藤间驻守本部,可曾在什么要事上为难过你们?”

“我是拒绝过你为与欧洲□□交好传回的那些——语焉不详的巨额经费申请吗?”藤间挑眉看向站在自己右侧的眼镜男人,“还是没有及时将组织在门多萨开辟的葡萄园被一群外来意大利佬抢占的消息告知首领?”他收回看向伊佐山的视线,又转眸看向了土屋,嗤笑着问道:“不是我眼光高看不上岩崎啊,大佐先生——您亲赴南美帮那小子擦屁|股,现在成果如何了啊?”

“而且听说你们最近官司缠身呐,”藤间笑得更起劲了,脸上的酒窝深深向内凹陷,像极了面对美食张口吐舌、狂流口水的饿狗,“需不需要我请本部新来的法务顾问,会后随大佐先生您一同去分部看看情况呀?”

“哦,不对,我面子太小,还请不动那位呢,”藤间知道伊佐山与北川崎会也有私交,而那个附属小组织近期却与土屋走得更近些,所以他不嫌事大地挑拨道,“新法务是大佐先生您一力推荐的,也许都不用您主动开口,他就跑着去帮您了。”

伊佐山不动声色地朝土屋瞟了一眼后又迅速收回了视线,他不认为自己对藤间方才在首领床畔的可疑举动判断有误。

虽然伊佐山不像藤间还有大佐拥有常理无法说明的异能力,但他曾派人收集过组织内部异能力者的相关信息,知道藤间拥有操纵他人言行举止的可怕能力,不过他却始终没能搞清楚对方发动这种危险异能的前提是什么。

“我这次回来,发现横滨街头多了不少操着大阪口音的陌生面孔,”土屋转移话题的出声,打断了伊佐山对藤间异能力的思考,“莫非首领有与大阪淡野组进一步合作的意向?”

像Mafia、黑|道这类地盘意识较重的组织,常会给予出现在自家地盘上的外地人额外的关注度。

藤间微微一怔,他没料到大佐会提起这种话题,还故意将近期出现在横滨的大阪人与早已同港口Mafia谈崩的淡野组扯上了干系。

尽管二者确有关系,而且还是藤间一手促成的,但他明白自己不能在这种时候,坐实土屋对他和淡野组之间关系的猜测。

“首领目前还没有与淡野联手的打算,”藤间神色镇定地解释道,“您在街上遇到的那些大阪人,应该来自参与六番街改造工程的一支施工队——之前分包招标时,有一家报价较低的大阪建筑公司入选了,为了保证工程质量,他们特地将经验丰富的技术工人从大阪带了过来。”

“哦~原来如此,”原本土屋向藤间抛出这一话题,就是为了敲打对方收敛一些,如今三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已有减轻,他便在此事上放过了藤间,转而对看起来仍对藤间抱有怀疑的伊佐山说道,“润之,你担心首领安危的这份心是好的,可你刚才也听鸥外说了——首领无碍。”

中年男人来到伊佐山身旁,拉起对方的右手拍了拍:“你若不好意思单独向云道歉,那我陪你一起和他讲声‘抱歉’,可好?”

闻言,伊佐山看了看一副和事佬模样的土屋,又瞥了眼对大佐讲和操作并无异议的藤间,抽回了自己的手,冷冷开口拒绝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注视着后者放话道,“你就洗净脖子等着我找到‘证据’的那一天罢。”说完,伊佐山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藤间眯眼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啐骂道:“真他|妈给脸不要脸!我看明明是你想用卑鄙手段暗害老大,所以才会看谁都觉得和你的想法一样吧!”

“嗐,行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还想同他吵多久?”土屋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和走廊里的守卫说道,“你们中随便谁,去楼下把太宰治带上来,”他转头撞见藤间写满困惑的眼睛,勾起嘴角低声同对方说明道,“那孩子是‘反异能力者’,只要有他在,异能力就不会对首领造成任何影响。”

藤间被土屋讲出的这一情报震惊得连瞳孔都张大了许多,他磕磕绊绊地应道:“是……是么,那小子是……‘反异能力者’?”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可能有点不自然,藤间连忙用笑容掩饰了过去,“难怪首领与人会面时常将他带在身边,起初我还以为他——”

大佐故意问道:“你以为他怎么了?”

“呃……”藤间眼珠一转,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说辞,他压低音量凑近土屋,语速飞快地悄声说道:“我还以为他是首领的‘私生子’——专门带在身边让对方熟悉组织事务呢。”

“……你想象力真丰富。”土屋客观评价道。

藤间遂讪笑着邀请大佐与他同去会议室,土屋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屋内为老首领翻身清洁的青年医生,提高了一点音量同对方说道:“鸥外,我们先去隔壁会议室候命了,首领这边一切得当后,你就让人去会议室寻我们罢。”

“好的,”森扭头应了一声,冲门外二人颔首道,“两位慢走。”说完,就回过头继续忙手上的事情了。

不多时,森鸥外多日未见,脑袋上又多了一团绷带的黑发男孩儿,被守卫领进了首领卧房内。

“太宰君,”森替床上老者摆正了枕头的位置,转身对正在关门的守卫微微颌首点了点头,而后继续同男孩儿搭话道,“你头部受伤了?”

太宰恹恹地抬眼,朝床上宛若一具脱水枯尸的白发老者瞥了一下,从鼻腔挤出了一声“嗯”当做回答森提问的回复,随后屋内陷入了短时的安静。

森无奈地叹气道:“我记得太宰君不喜欢疼痛吧,就这样放任自己随随便便地受伤——难道不会让你感到疼痛吗?”

走到窗前的男孩儿,转身正对向实木雕花大床的床尾,目光沉沉地开口道:“我是抱着这回肯定能自|杀成功的想法去爬输电塔的,根本没想过会失败。”

换言之,因自|杀失败而受伤这种可能,并不在太宰的预料范围内。

“看来下回你在做这种事情之前,需要拟定更加周全完善的计划了,至少也要把失败时的‘补救措施’先想好。”森将手放回白大褂的口袋时,碰到了右侧衣兜内今天没有被门外守卫搜走的一把手术刀,他因这一发现微怔了一瞬,目光从太宰身上移开后,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老者……

然而老人此时正两眼直直地盯看着森,那视线仿佛要将他的心思全部看透一般,冷厉且瘆人。

“首领,”森在自己与对方目光相交的瞬间,呼吸就滞住了,他谦顺地垂下了眼帘,心中却仍隐隐发虚,借整理手上手套的动作,他调整平稳了自己的呼吸,尽力维持着柔和舒缓的语气,轻声问道,“您感觉如何?”通过观察,他确定对方这会儿是真的清醒了。

“医生……”老者的声音像是从没有机油润泽的机械齿轮间费劲碾压出来的,嘶哑中带着一丝令听者忍不住蹙眉的刺耳,“干部们呢?”

“都在会议室候着呢,”森将手垂在身体两侧,向老首领的方向微微倾身,询问道,“您要现在传召他们过来吗?”

老者转动眼珠看向床幔,陷入了沉默,可是就在青年医生以为对方又睁着眼睡着了的时候,屋内再度响起了那嗡鸣刺耳的声音——

“医生……代老夫向干部传达‘斩尽杀光’的命令……

在日落之前,敌对组织也好,军|警也罢——

把胆敢违抗港口Mafia的人全部杀光。”

闻言,森垂在衣兜旁的右手再次触碰到了那个仅隔着一层布的冰冷硬物,他鬼使神差地将手伸入了衣兜内,虚握住那把透着丝丝凉意的手术刀,然后他像往常一样,出言劝说老者:“这么做,并不合理。”

“无所谓!”老者如一条在干涸旱地中濒死吐沫的鱼,瞪着向外凸起的眼睛,极度癫狂地扯着嘶哑的嗓子,用气声叫喊道,“我们死多少人都无所谓……总之给老夫杀!杀!”

“杀就对了,去杀、去杀、杀、杀……”

听着老首领不停说着“杀掉”、“杀光”这类的话语,欠身立在一旁的青年医生,走神想起自己在诊所的储物间内,收放着一只音板簧片缺失的坏八音盒。

那还是当年他参军时,母亲送他的饯别礼物,曲子似乎是一支安宁舒缓的摇篮曲。

森脑中关于八音盒是如何坏掉的那段记忆已经模糊不明,然而他却清楚记得那东西由于簧片残缺,在被拧上发条后,只会断断续续地发出一串重复又单调的调子。

就像这世上无数来了又走的生命,每个都在孤独中走着自己的一生,却又时刻渴望着能与旁人的生命交织,而后共同演奏出一段悦耳动人的曲谱。

记忆中单音奏鸣的摇篮曲,安抚着青年医生微有起伏的情绪。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回到家乡,站在位于半山腰的神社鸟居下,远远地望一眼自己那对年迈且固执的父母。

在充满不确定的未来,那两人也会似眼前这位老者,因患病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上了年纪,瘫卧在床,遭子女厌弃,受亲戚摆布……

不过,森觉得这种毫无尊严垂死挣扎的结局适合他那对冷情绝意的父母,却不大适合自己眼前这位重情重义、拥有一段波澜壮阔人生的老者。

想来可笑,他这父母亲族眼中的“逆子”,在加入Mafia后,反而成了老首领口中的“好孩子”。

这也可能是对方在揶揄他太过“听话”了吧。

青年医生望着嘴里还念叨着凶残词句的老者,忽地发自内心扬起了嘴角,和往日他应答对方向自己提出种种严苛要求时一样,恭顺地出声应道:“我明白了,”对方青筋凸起的脖颈令他十分轻松地寻到了那根足以割断其性命的血管,他揣在衣兜内握着手术刀的右手不再发抖,“首领。”

随着最后一声饱含敬意的轻唤消散在由初升月光打亮的卧房内,一道寒光闪过,手起刀落,一股黏稠的红色液体自床头的位置喷|溅而出,像在记录青年犯下的罪过般,牢牢地将他的罪名“刻”在了床边的墙壁上。

此刻,森脑中一片空白,手术刀从他脱力的右手滑落掉在了地上,他被脸上由温转凉的血点唤回了自己那随老者魂灵前往虚无的神智,随后森摊开双手,低头看向了那双还沾着对方鲜血的医用手套。

耳畔的宁静,使森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杀了港口Mafia的首领。

是他杀的——没有假手于人。

“一命抵一命”的赎罪方式只在“罪人”森鸥外的脑中只匆匆闪现了一秒,就被他之前对太宰提出建议中的“补救措施”一词,引出了埋藏于自己心底的全部求生欲。

“首领……”青年医生愣愣地盯着渐渐被鲜血染红的被褥,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当前的情况,从众多方案中选择出了眼下他能做到的“补救措施”,“首领病发身亡了。”

不够,这种轻飘飘的说辞,还不足以使他活着看到明早的日出。

还有什么能让他免于身为首领专属医生,却造成其“病逝”所带来的处决吗?

候在隔壁会议室内的干部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干部……

土屋……

“三刻构想”一词瞬间从森杂乱的思绪中跳了出来……

谎言如同事实般从青年医生的口中流畅地讲了出来:“他老人家留下遗言,让我担任下任首领,”森转身看向这屋中除他以外的另一个活口——太宰治,由于对方背光而立,森看不到太宰此时脸上的神色,但这并不妨碍他死命拽住这根神佛大发慈悲垂入地狱的蜘蛛丝,他缓缓开口,同身披赤色月光立在黑暗中的男孩儿说道,“你就是‘证人’,明白了吗。”

太宰没有应声,只觉得今晚的月色似乎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驱使他一步步走近了那个已经沦为地狱食人恶鬼的男人……

“这就是生命的消逝,”森抬起左手揽过来到自己身侧男孩儿单薄的肩头,两人一起看向床上已经失去生气的老者,“无论生前如何伟大,死后都会平等地变成一块静待腐坏生蛆的死肉。”

“这是所有人的‘终点’,无人能从死亡手中逃脱。”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第 91 章 第九十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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