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夫狐疑的对视一眼,喃喃自语道:“莫非昌家请到大夫看诊了?”
其他几人不由摇了摇头,一致说道:“应该吧!没看他们已经去抓药了吗?”
几人实在好奇的紧,在那仆人抓完药后立即去询问药童刚刚抓药的方子。
很快昌家新得到的药方就展现在几人面前。
“这药方……”几人看着药方面面相觑,所谓是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这药方实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一位老大夫仔细端详了许久,最终斟酌着说道:“这药效微弱,恐怕不能治愈昌公子的腿伤。”
他说的很是含蓄,将这话翻译过来,可解释为此药可有可无,对昌翰飞的病情毫无作用。
如果是普通的腿伤,用温和的药治疗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昌翰飞伤的太重,如果用药太过温和就不妥了,反而会令病情恶化,有致命的危险。
也不知道什么人给昌家的药方,这是要暗戳戳的报仇啊!
要知道,医者,无毒亦可杀人于无形。
当然,这话昌家仆人是听不到了。
“啊!这不是……”忽然另外一名大夫大叫一声,因为他认出来这就是当初他写的方子,无论是草药的分量,还是罗列顺序都与他当日所写的分毫不差。
“怎么,你见过这张药方?”
“啊!嗯,见……见过,是我写的。”那大夫颤颤巍巍的说道,忽然背后一阵冷汗渗出,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众人面面相觑,但凡懂点医术的人都能看出,这张药方实在……太普通不过了,不明白为什么昌家在将自己等人撵出门后又要用这张药方,明明他们开的那些比这个好上了不知多少,虽然无法令昌公子的腿痊愈,但也不至于起反效果。
但对于昌家,他们也不敢多言,很快众人就散了,独留那个写过此药方的大夫魂不守舍的呆在原地。
执金吾的府衙内,张白圭正在处理日常的公文,忽然门被敲响。
“进来。”
执金吾长史蔡骏走了进来,他行礼后启禀道:“大人,您让我们调查的案件已经有了眉目,当日曾有人见过李太医的孙女在黄昏时分独自一人去往河边,并且属下在她的闺房中发现了这个。”
蔡骏将一封信交到张白圭面前,他打开一看,上面的内容很简单,邀请李媚到河边一叙,有要事告知。
“这是谁写给她的?”
蔡骏摇头道:“现在还没查出来,李媚身边的丫鬟也不曾听闻当日小姐有约。”
张白圭拿着那封信沉思片刻,从信上的语气来看,此人像是李媚的下属,但如果是李府的人,完全没有必要出去说,在府内禀报即可。
如此看来,此人与李媚有密切的关系,不排除是她外面的手下,或者与她有交易的人。
“现在你去查查李媚的人际关系,手中可有商铺,手下可有官家等有用之人,另外查看一下她或者李家跟谁有生意往来。”张白圭说着又提道:“还有,去查一下她的朋友,看看谁有求于她。”
蔡骏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又道:“大人,今日我还得到消息,米商李家的女儿李媚也死了,京兆尹暂时将此案列为意外,不过皇上下了口谕,此案交由大理寺处理,我们要不要将昌蔚放了?”
他担忧的看向张白圭,自从张白圭来了执金吾,凭一己之力力压群雄,所有人都对他心服口服。现在执金吾上下一心,自然不希望他们的头头出什么差错。
而他私心认为,皇上此举是在给执金吾施压,明知昌蔚被他们关了,现在还让大理寺的人来办理案件,不就是逼着他们将人放出来吗?
恐怕是因为这次证据太明显,皇上拉不下来脸为他求情,才会用此围魏救赵的方式让张中尉自己领悟。
“大理寺?”张白圭自言自语的默念一声,随即摇头拒绝道:“不必,昌蔚敢在京都明目张胆的刺杀他人,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徇私枉法。”
“可是……”怎么说德妃也是皇上的宠妃,他们两次将德妃的哥哥关进大牢,这面子上也过不去啊!就怕皇上恼羞成怒,在其他事上给张白圭穿小鞋。
“既然这个消息皇上没有通知执金吾,我们全当不知,顺其自然即可。”张白圭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好了,你继续关注此案,有什么消息立即回来禀报。”张白圭对他摆摆手,命他退下。
“是。”蔡骏刚走出两步,忽然想到来什么,立即转身说道:“大人,还有件事,属下在调查时发现另外有人也在查此案。”
“哦?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行事隐蔽,属下还未查处是何人所为,不过这两日他们没有什么动静,像是放弃调查一般。”
张白圭的手指一下下的叩打着桌面,沉吟道:“好,我知道了,日后你多加留意,只要不跟我们行事相冲突,无视之。”
“是,那属下告退。”
蔡骏退出后,张白圭曲动了下指节,冷淡的嘴角忽然扬起一道笑容,令人惊艳。
除了他,还对大理寺的案子感兴趣的人,呼之欲出……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正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驰骋,车内不时传来痛苦的闷哼。
终于在一次剧烈颠簸后,里面的人掀开帘子露出头来,朝着车夫抱怨道:“小哥,咱驾车能稳着点吗?”
坐在马车外的小哥咧嘴一笑,露出闪亮的大白牙道:“大人,这一两银子的马车就是这样的,底座硬,颠簸的厉害。当初就建议您租辆五银子的马车,那个可舒适多了。”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人正是唐婉儿那抠抠索索,准备上京任职的老爹,唐忠。
小哥谄媚的笑道:“大人,上京还要大半天的时间,前面的县城就可以换车,不如您换一辆舒适的?”
“多钱?”唐忠警惕的看着他,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腰间的钱袋,仿佛有人要抢劫他一样,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