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忠只要一想那具青白的幼小尸体晃晃悠悠的走向大门,用他稚嫩的小手拍打着,粘稠的尸液拉丝般黏在门上,他就浑身冷汗涔涔,一种自己被尸气包围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这不是尸液。”张白圭断言道,“那假人并非腐尸,尸体腐烂后会产生绿色的尸液,门上的黏液是淡黄色的,这些只是带有类似气味的仿制品,如同那个栩栩如生的假人一样,都是有人故意造假,混淆视听。”
唐婉儿点头应是,“刚刚我检查假人的四肢,并没有发现他的手上有黏液,因此门上的黏液应该是另有人用类似手型的物体所为。”
唐忠长吁一口气,拍着砰砰乱跳的心脏说道:“不是真的就行。”
金晶公主忽然抓住那侍女连声质问:“门是你开的,你一定看到凶徒了?”
侍女惊慌失措地摇着头,“没有,奴婢打开门后只看到吊着的假人,其他什么人也没看见。”
虽然侍女的神情十分诚恳,但金晶公主并未相信,而是满腹狐疑的看着她道:“不可能,那凶徒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公主,奴婢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啊!”侍女欲哭无泪。
“你真的没看到?你不是听到敲门声就去开门的吗?为什么看不到凶徒?你肯定是隐瞒了什么,快说!不然本宫将你……”
“公主,她确实不可能看见凶徒。”唐婉儿听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十分反感,断然打断她,手指捻了下门上的黏液说道:“你们看,这些黏液已经有点干硬了,表面还有结块,根据现在的温度推断,这个黏液手印起码摁在门上起码有一个时辰,并不是刚刚摁上的。”
金晶公主眉头一挑,盛气凌人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白圭的眼神有点冷,一脸冷峻地说道:“唐小姐的意思是,昨夜已经有人在你门外布置好一切,早上的敲门声只是假象,无论有没有敲门声,开门后都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那他是怎么敲门的?”
“很简单,就像这样。”张白圭捡起一块小石子,用手指弹到门上,“砰”的一声像是拍了下门。他继续说道:“歹徒只要躲了起来,自然不会让你们发现他的踪影,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在门口边确实有几粒散落的石子,变相的证明张白圭所言。
金晶公主放开紧抓着的侍女胳膊,那胳膊上已经青紫一片,她不屑的骂道:“没用的东西,还不滚远点。”
侍女畏畏缩缩的低着头,退到远离公主的角落默不作声。
张白圭手持吊着假人的老绳子看了起来,唐忠也拿来一截看了看,大感疑惑的自言自语道:“麻绳不更好用吗?为什么要用这种包药材的老绳子,不会是把孩子当药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侍女忽然发出一声惊呼,顿时将心中顾虑脱口而出:“公主,难道是……”
金晶公主狠狠地训斥道:“是什么?遇到一点小事就大呼小叫,还不赶紧滚,在这都是碍眼。”
目触公主眼中的凶光,侍女连忙闭嘴不言,对着她福了福身,怯生生的退了下去。
唐婉儿端量着她离去的背影,看来金晶公主隐瞒了一些事情。
衙门发生这种事,身为县令的唐忠难辞其咎,立即给金晶公主换了其他院落,并且加派人手,所有衙役又承担侍卫的职责,加强对县衙周边的巡查。
以张白圭为首,组成五人小队负责调查此案的凶徒。
鲁鸿轩也立即发出公文,调集周边守城保护钟山县安全,一时间钟山县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百姓们看着街上与日俱增的守卫,不约而同的坐立不安,连上街都变得小心翼翼。
唐婉儿则在查完现场和证人后,和秦子墨避开众人悄悄来到外院钟老的住处。
此时钟老正在摆弄他刚种下的药草,都是唐婉儿补药中的药材,一抬头就看到两人风风火火的走来,“小姐,秦公子,你们怎么来?”
秦子墨紧绷着脸,一脸正色的对他问道:“钟老,我们有点事想要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钟老连忙放下手中的水壶道:“秦公子请说。”
“你可制作过孩童尸体?”秦子墨单刀直入的询问,顿时将钟老问懵了,“什么?什么孩童尸体?”
唐婉儿暗自瞪了他一眼,会不会问话,急忙跟钟老解释道:“钟老,刚刚我们在金晶公主房外发现一具逼真的孩童尸体,制作手法与您的同出一辙,我们知道制作人偶之术您要是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想问问您有没有将这门手艺交给其他人?或者您知道谁还会制造逼真的人偶吗?”
秦子墨不服气的嘟囔一声,“师姐,你怎么就知道不是钟老做来吓唬那个金晶公主,为你出气呢!”
唐婉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当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幼稚?”
钟老此时也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秦子墨是怀疑自己做了个人偶去吓唬欺负唐婉儿的金晶公主,他连连摇手道:“秦公子你可不要随口污蔑小老儿,小老儿绝对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顿时感觉有被冒犯到,就问你有木有?
“小姐,您这么一说,我到真想起一个人来。”钟老回忆着,“是我曾经的师弟,他的人偶之术与我不分伯仲。”
钟老早先并非药王谷中人,他曾在一个小门派学习人偶之术,可惜后来不知怎的招惹上其他门派,整个门派被打散了。他在逃亡中被药王谷谷主蓝晋所救,为了报恩就跟着去了药王谷当了一名种药的老奴,只听命与谷主和少谷主。
钟老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否定道:“不过应该不可能,他不是华国人,应该不会出现在这。”
唐婉儿心头一跳,连忙问道:“您师弟是哪里人?”
“好像是……是……”钟老拍了拍脑袋,手足无措道:“这人老了,脑子就不好使了,他是哪里人小老儿真的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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