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向来是温和的,很少发脾气。
而如今……
女子面色平静,眼神却是压抑的极怒,幽深不见底。
满堂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看见她的眼神,江温瞬间跪了下来,语气恐慌,“禀报家主,二小姐在此前确实未曾遇到清明将军。”
江枫静静的看着她,语气平静,“她是第一次喊吗?”
“我第一次打她是因为什么?”
“你告诉我,她后来喊了多少次?”
“清明性默,你也不会说话?”
江温磕头,“家主……”
江礼已经赶来,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家主,是我的错,请罚我。”
江枫眼神森冷,没有再看她们,而是看向一边的亲卫,“去把江末抓来。”
她又顿了顿,“如果季红反抗,就把她一起抓来。”
她语气平静的很,反而更让人胆寒。
“去把左将军请来。”回来之后,因为余殊的事情,江枫就没再提这个称呼,此时却是再次喊了出来。
她话语轻缓,语气却有种毋庸置疑的威严,冰冷森寒,没有丝毫往日温情。
亲卫离开后,堂内再度陷入寂静。
江枫没有开口的意思,余殊等人已经自觉文武分列,垂首静默。
江枫一直没什么架子,平时说说笑笑,打打骂骂都不放在心上。
但是此时,女子展现了自己另外的一面。
就像高天的鹰,俯视脚下的大地,冷漠无情。
李清明来的最快,她看见众人的模样,颇有些惊愕。
江枫抬眼,看见了她眸中一瞬间的恐慌,心口就像被刀割过一般。
“过来。”江枫伸出手。
李清明没有迟疑,立刻走了上去。
江枫拉住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边,温声问道,“生不生气?”
李清明已经反应过来,闻言垂眸道,“不生气,我知道她不是有心的。”
江枫嗤笑了一声,“她是单纯,但单纯的人也会有单纯的恶意。”
想起李清明的性格,江枫就心疼的受不了。
李清明自幼丧父,由母亲单独抚养。
又因为家境贫穷,说话不好听,自小受尽冷眼,所以养出了这般冷淡克制的性子。
江枫:“我本以为我把你从安县那个环境带出来,是给你一个温暖和谐的新世界。”
她自嘲一笑,“没想到居然都是假的。”
“我把你从狼窝带出来,又放入了虎穴。”
“当真是讽刺。”
对于李清明这样的人来说,言语比真刀真枪都伤人。
江末不止代表她自己的态度,而是当时江枫不在江府,所有人的态度。
原来,只要江枫不在,李清明依旧在默默承受那些不公正与冷漠。
而江枫却自以为给了李清明一个和谐的环境,现在想想真是讽刺极了。
而李清明又本身是个敏感的人,只想到这一点,江枫就心疼的难以自抑。
李清明:“不是的……”
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得重复道,“这跟你无关。”
而此时,亲卫才终于将江末带来。
她嚣张的很,亲卫根本没敢碰她,任由她自己在前面走,季红也亦步亦趋的跟着。
江枫的眼神又冷了下来。
江末心虚的很,“喊……喊我干嘛?”
江枫淡淡的道,“把她绑起来,江礼,去拿杖来。”
江末大惊失色,二话不说就想往外跑。
江枫动都没动,已有亲卫上前捉拿她,这次亲卫的动作粗鲁了许多。
江末吓的脸都白了,“季红救我!”
季红脸露不忍,刚抬头就发现了上首森冷的眸光。
她张了张嘴,又默默的低下头,乖乖的退到了门口,跪在了地上。
她没有反应,家主最多像以往一样,狠狠的教训小姐一顿。
如果她敢反抗,那性质就变了。
家里的侍卫武力反抗宣武侯,也许小姐不会有事,她肯定会成为泥土的一部分。
君不见至今老爷少爷都不知所踪吗?
江末:“季红你个没用的东西!!!啊啊啊!”
很快,她被绑在了长凳上。
江枫接过长杖,淡淡的走到江末身边。
看着她的动作,江末侥幸之心终于熄灭了,“江枫呜呜呜我错了不要打我……”
江枫却神色平静如初,“还记得我上一次这样打你吗?”
“呜呜呜不记得你经常打我……”
还没真打上去,她已经泪花都要出来了。
江枫哂笑,而后一杖打了下去。
尖叫声仿佛冲破屋顶,江末眼泪刷的就下来了,“疼疼疼呜呜呜疼死了……狗江枫你去死吧……”
江枫笑了,然后第二杖下去。
江末毫无骨气,刚骂完就哀求起来,“江枫我错了呜呜呜别打了呜呜呜……”
她眼泪鼻涕一起流,看起来十分可怜。
李清明皱眉,下意识走到江枫身边拉她,“别打了。”
江枫拨开她,“我管教妹妹,你站一边。”
李清明被她说的一愣,没有了开口的资格,只得站开。
江末却仿佛瞬间爆炸,“谁要你假好心!贱奴!”
江枫神色一寒,又是一杖下去。
“呜呜呜贱奴,江枫你又为了她打我!!!你没有良心!!!”
她哭的稀里哗啦,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翻起江枫没良心的旧账。
“你不记得,我告诉你,”江枫语气平静,“我虽然揍你,但是像这样特意昭告全府,正正经经的管教你,只有过两次。”
江末呜咽,“我不记得我不知道呜呜呜呜……”
江枫也不管她知不知道,手下并没有停,“你不记得,那我帮你回想。”
“当年我离家之前,千叮万嘱,让你不要仗着身份欺负清明,你是怎么做的?”
“你带着侍人打她,骂她,还被我发现了!”江枫语气森寒起来,“当年我刚做家主之位,就敢召集全家老幼,当着你父兄的面,亲手打你。”
“今日我就不敢了吗?”她语气激烈起来。
“谁给你的胆子喊她贱奴?”
“啊?”
“我连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的人,却在暗里被你百般凌.辱,贱奴?你特么配吗?啊?”
她语气愈发激烈,“谁是贱奴?”
“谁是贱奴?”
“你怎么不喊我贱奴?!啊?”
江末哭的撕心裂肺。
季红看见血迹,眼都要花了,二话不说冲上来抱住江枫的腿,“家主!家主!小姐有错!但是罪不至死啊!”
“小姐不是武者啊!!!”
江枫毫不犹豫的一脚将她踹开,眼神极为冷寒,喘气道,“江末,你知错了吗?”
江末:“我不知!你凭什么打我!我爹都不舍得打我!!就你一直打我!”
“我才是你的妹妹,她不过一个贱奴,你凭什么因为她打我啊!”
“你老是因为她打我!江枫你没有良心!”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不停咒骂,很快对象就从江枫转移成了李清明。
她仿佛把所有的怒气都倾泻到李清明身上,言语愈发不堪入耳。
江枫快气疯了,手一扬。
她的手被人抓住了,余殊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能。”
之前江枫虽然生气,到底还有着理智在,力道控制在江末能承受的范围内。
但是刚刚那下下去,是真的会出问题的。
江枫被她抓着,转过头。
看着她恐怖的几乎择人而噬的眼神,余殊没有丝毫惧怕,“你要再打我一次吗?”
她一句话,就让江枫的怒气瞬间克制起来,她憋了憋,终究忍不住怒意,“她为什么能这么不懂事?”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懂事?”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为什么这么蠢的人是我妹妹,李清明不是?”
江末一听,哭的更大声了,一边哭嘴里还没忍住骂李清明。
余殊抓住她的手,将她手中的长杖抢下,递给一边的亲卫。
余殊:“唯上智与下愚不移,你跟她生气没有用。”
她道,“圣人尚且不能不教而诛,惶况于她?”
“你不是答应我让我教她吗?”
“不若再给她一个机会?”
江末:“呜呜呜谁要你装好人?!我知道就是你告的状!!!”
“之前李清明一次都没告过状的!”
江枫听的怒意上冲,一脚将凳子踢翻,“所以你特么到底骂过多少次?!啊?”
“江礼?!”
“江温?!”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事无巨细?”
“我看你们才是狗胆包天!”
“来人,把她们给我绑起来,杖刑。”
很快,杖声再度响起,相比江末,两人却是一声不吭。
整个府邸都仿佛处于高压状态,气氛凝滞,阴云密布。
叶瑜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余殊,眼眸泛起一抹异样。
红衣女子依旧一只手拉着江枫,没有丝毫惧怕,冷静又沉稳的与江枫说话,没有注意其他人的眼神。
她还是小瞧余殊了。
她本以为已经将余殊摆在了很重视的位置,现在发现,她还是小瞧了余殊。
不知不觉,她在江枫心里居然已经有如此地位。
无独有偶,赵文景也在看着余殊。
这个余殊……
江枫被余殊说着,总算稍微冷静下来。
她喘着气,“江末,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别让我失望第三次。”
她气息渐渐平复,眼神冷漠的可怕。
江末依旧一无所知,还在哭。
江枫:“把她送下去。”
回过头,看见已经气息微弱下来的江礼两人。
她神色平静,“同样的话,也奉送给你们。”
江礼两人被放下长凳,便撑着跪了下来,磕头道,“谨记家主教诲。”
她们大概是最清楚江枫黑暗面的人了。
她们太清楚那些被江枫放弃的人的下场了。
江家最繁盛的时候,远不止这么些人,现在那些人都被圈禁在乡里之间,终生难离半步。
更有甚者,早已入土为安。
江枫:“下去疗伤吧。”
见江枫的表情恢复正常,叶瑜才道,“你不是早就知道她的荒唐吗?”
“为她这么生气不值得。”
江枫看了她一眼,“我都没舍得骂过清明一句,她算老几?草。”
她还是气不过。
说完,她走向一边,一手将李清明拉到身前,二话不说下拜。
“是我教妹无方,让清明受委屈了。”
她一拜,李清明直接跪了下来。
江枫脸色微变,“清明!”
李清明却抬起头,漂亮的脸颊在天光下泛着清冷的色泽,眼角一抹泪痣矜持又傲气,她总是如此。
但是江枫看见了她的眼睛。
那双总是干净而清冷的眼眸。
李清明:“我也记得。”
江枫一怔,“你先起来。”
李清明仰着头,语气很认真,“我记得你当时打过她的第二天,就被她父亲借故杖刑,打的比你打江末重的多,打完还被他们关入祠堂。”
“我都记得。”
江枫愣了愣,语气不由低了下来,“我不是让她们保密了吗?”
“她们又敢忤逆我的意思?”江枫眼神渐渐不善。
李清明看着她的眼睛,“不,是我自己偷偷跟去的。”
“其实你被关在祠堂里面的时候,我就坐在外面。”
江枫怔怔的看着她,良久扯了扯嘴角,“这一点都不符合我的形象,一点都不帅。”
江家祠堂一直都是荒僻的,尤其是她被关在里面的时候。
她那个时候事业还远没到现在这种程度,光江家就有不少能掣肘她的人。
她记得当时刚被打,关进去她就在那里鬼叫,没人知道就罢了,有人知道那实在是……
太丢人了。
李清明看着她,露出了浅浅的极清新的笑容,“可是我喜欢,我觉得你很帅。”
江枫特别不好意思,厚着脸皮道,“你先起来,我不喜欢你跪着。”
李清明一听,也就没再坚持。
她道,“我没有生气。”
她道,“我真的没有在意。”
见江枫不说话,她忍不住又道,“我其实能理解她的心情。”
江枫转头,“好了,你没事理解她做什么?”
“打都打了,闭嘴,不许说话。”她霸道的道。
“你现在是我的左将军,”江枫道,“谁也不能给你气受,你懂吗?”
“即使是我也不行!”
江枫道,“谁敢惹你生气你就拿剑砍她,出了事算我的!”
至此,事情算是过去了。
余殊松了口气,跟了上去。
叶瑜摇了摇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赵文景哼了一声。
许瑕站在她身边,感慨道,“的确是江枫会做的事情。”
“那时候多亏了她,我才没饿死。”
有段时间江枫忙着军务,她每次看见江枫都像过年一样高兴。
赵襄假笑,“就她多情。”
狗日的江枫。
答应其他人的事情都记得,就她的不记得。
凭什么?
赵襄想想还是一肚子气。
翌日,李清明与徐机对战。
女子依旧是简单的松绿军装,身形如松,修长笔直。
这让江枫回想她当初的模样,那样瘦小的人,如今已经这般英姿飒爽。
江枫有种独特的成就感。
但是每当此时,她都不由回想,她当时到底是脑子被门怎么夹过,为什么忍心将清明丢出去四年?
对李清明来说,那与抛弃何异?
无数次午夜梦回,她会不会猜测她的心理,然后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只这么一想,江枫瞬间心疼的脸都有点抽搐。
两人已经打了起来,李清明身形迅如幻影,冷静果决。
她习得是战场的招式,是杀人技,没有丝毫花里胡哨,招招致命。
没到三招,徐机就被她一脚踹出几十米,直接摔出了场地。
打完,她就看向了江枫。
余殊转过头,看见江枫脸颊抽抽,一脸走神的样子,“她打完了?想什么呢?”
江枫回过神,有气无力的道,“后悔,就是非常后悔。”
余殊:“?”
“四年啊,”江枫捂住脸,“她得多难过呀。”
李清明已经走了过来,闻言她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闭嘴,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余殊耸了耸肩,“做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
“也是,”江枫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脸,“来日方长。”
李清明再次重复道,“我打完了。”
江枫抬头,看见灰头土脸的徐机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看见江枫的眼神,她露出了尴尬而不是礼貌的笑容,“……骁侯神勇,机不及也。”
差距也太太大了。
她第一次这么干脆利落的被人踹出战场。
但是她却不觉得丢人。
因为,她实在是太强了,跟余殊一点都不一样。
江枫微笑,“清明天赋世所罕见,恐怕她心结一解,要不了两年就能登入巅峰了。”
当初李清明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中阶了,但是此后四年却再无寸进,江枫现在想想,怎么能不明白原因。
徐机张了张嘴,拱手道,“甘拜下风,心服口服。”
李清明面无表情,就那么站在那里,毫无反应。
江枫也笑眯眯的,“我带你去个地方。”
徐机警惕起来,“什么地方?”
江枫笑了,“别担心呀,我们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也跑不掉对不对?”
徐机:“……”
没有墨白在,江枫四人嚼着离陨果,硬是来到了平陵大门口。
江枫:“看见了吗?”
徐机脸色发白,看着眼前的惨剧,嘴唇都在颤抖。
江枫:“我的治国在里面发现了北地贡品银狐香,还有一张人皮祷文。”
“里面写明,此处被献祭了七万人。”
徐机看着她递来的包裹,手都不敢伸。
看着她小猫一样恐慌的眼神,江枫突然觉得特别好笑。
她道,“没事,我用布包着的,怕你不信,所以给你看看。”
她感叹道,“本来该带你进去看看的,但是我们上次能进去的那个人跑了,里面太危险,就不进去了。”
徐机许久才回过神,“魔主,为何与我说这个?”
江枫:“我在里面发现了顺水军的马蹄铁和兵器。”
徐机瞬间失色,“顺水军?正规军?”
余殊撇了撇嘴,“是啊,是先帝的嫡系军队,全盛时期带甲十万,怕了吧?”
徐机看见她的眼神,瞬间又支棱起来,“怕?我怎么会怕?”
“你以为我是你这个卑鄙小人吗?”
“狗官,呸!”
她一气呵成的骂道。
说完,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没想到阔别几年,她居然还说的这么顺口。
江枫乐的直笑。
余殊:“……”
她幽怨的看着江枫。
江枫干咳了一声,“我们因为身份缘故,没法去调查顺水军的事情。”
她正色道,“枫想请徐机助枫,不知徐大侠意下如何?”
徐机呆愣了片刻,语气还有点傻傻的,“如果是真的……那我肯定要去啊……”
江枫道,“此去危险,九死一生,徐大侠也要去吗?”
徐机回过神来,眼眸再度灵动起来,不屑的道,“我徐机是那种怕死的人吗?”
江枫点头,“好,有志气。”
“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江枫拿出一个托盘,“枫送些东西给徐大侠。”
徐机条件反射的拒绝,“我不需要。”
江枫和蔼可亲的道,“你也算是受我请求,我怎么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见她还想拒绝,江枫打断道,“一枚救命的丹丸,十颗离陨果,还有一面联系用的镜子。”
“如果你有什么结果,随时通过镜子联系我就好了。”
听见离陨果,徐机拒绝的话语卡在喉咙,说不出来了。
她太缺这种东西了。
太缺了。
她硬着头皮道,“那……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江枫露出了笑意,“来,我教你怎么用。”
很快,她们相对而立。
江枫:“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我就以茶代酒,助你此去一路顺风。”
说着,江枫一饮而……
徐机也掩袖一饮而尽。
随手将杯子扔在地上,“那我去了。”
江枫拜道,“望君珍重。”
余殊两人也与江枫一般,躬身一拜,“望君珍重。”
看着三人郑重的姿势,徐机突然心中升起万丈豪情。
虽然嘴上不以为意,但是她知道,这三人可都是世上最优秀的那一撮,各个实力比她强。
如今得三人一拜,虽然知道前路茫茫,她也愿意去一闯了。
“再会!”
她干脆拔出剑,高声歌唱起来,弹剑为兴。
江枫直起身,看着那白衣潇洒的背影,感慨道,“北地词风的确慷慨激昂,她唱的我都热血升腾起来了。”
余殊摸着下巴,“我觉得我更像狗官了。”
忽悠人当先锋,别人还很高兴。
奇了怪哉。
李清明:“你给她了那药?”
江枫笑眯眯,“为什么不给?”
“将军还不差饿兵呢。”
“既然她答应调查,不管是为了谁,我都愿意资助她的。”
“只要她不给我添麻烦,我其实还是佩服她这种敢作敢为的人的。”江枫补充了一句。
余殊翻眼睛,“你总是有理由。”
江枫却想起来什么,一把拉住她的袖子。
余殊反应过来,无辜的眨眼睛,“干什么?”
江枫:“狗比,我不是让你准备茶的吗?”
“你给我准备的是什么?”
余殊笑道,“酒啊。”
“你好歹是魔主,喝茶不显得太弱气了吗?”
“我弱气你大爷!”
打闹了一会,余殊突然想起什么,“对哦,我们都来了,不如找找我的大剑吧。”
江枫与李清明对视了一眼,笑吟吟的道,“算了吧,下次吧。”
余殊:“?为什么啊?正好路过呀。”
江枫笑眯眯,“给未来留点惊喜嘛。”
“啊呀,我气血亏了,亏了亏了亏了……走了走了走了……”
“清明你说是不是?”
李清明点头。
余殊:“???”
看着两人陡然加快的背影,余殊反应了过来,“你们这两个魂淡!!!”
最后,江枫拉着一步三回头的余殊哈哈大笑回城。
一回来,迎面暴击。
叶瑜:“神廷寇边。”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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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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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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