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将至,江河回春,世间万物从枯寂中渐渐苏醒,气温升腾。
京都城中爱美的贵女早已换下棉袍斗篷,迫不及待的裁制起新衣。而远隔千余里的边境地处荒凉,料峭犹存,不得不继续身裹冬甲。
眨眼间,与蛇国的战火持续蔓延了整一个月。
由于敌寇长期盘踞于峣城,城中又人丁众多,若势头猛了怕伤及百姓,逼迫的紧了担心蛇国人气急败坏,为此迁怒,拿城中人撒气。
左右为难之下,便只能这样来来回回小幅度拉锯着,慢慢消耗他们的兵力。
战事未见突破,领兵的叶初尧和海戎焦头烂额,动辄就连续两三夜难以入眠,算下来一个月有半个月的时间都苦守在中军帐想对策,整个人熬得格外消瘦憔悴。
舒棠倒没有那么轴,每日按时吃饭,无事的话天黑就睡觉,把自己养的精神头很足,气色也很好。
并非是她没心没肺,而是面对峣城的局面,她也无计可施。与其跟着大家一起发愁,还不如将状态调整好,以应对突发情况。
时间就这么推迟而过,一日、两日……半月,素来贪战的蛇寇如今竟一直毫无作为。
他们不急,叶初尧和海戎这边可耐不住性子。
再怎么说一个是侵占别人疆土,一个是被别人侵占,心境必定大不相同。
煎熬之下忍无可忍,经过几人激烈的商讨,最终决定铤而走险,让叶初尧和舒棠乔装成峣城百姓混入其中,打探一下城中的情况。
至于为什么选择他二人前去……
主要原因是为了谨慎起见。
海戎和舒熠都在蛇国使臣跟前儿露过脸,尤其是舒熠,骂得人家祖宗差点从棺材板里爬出来,别说这辈子,恐怕下辈子都对他印象深刻恨之入骨,叫他去难保不会被人认出。
虽说那使臣不可能日日无间歇,总在峣城的街上晃悠着,但毕竟是见过了面,哪怕仅此一人,也有着不可承受的风险。
舒熠不行,海戎亦如此。
记得当时叶初尧他们受召回京,定兵山只余留海戎一人,便以统领的身份,身居主坐接待了使臣,想必定会让他印象深刻。
这样算下来,只有当时处于后方人群中的叶初尧和舒棠最为合适。
他们容身在帐内的将士当中,又站在使臣的斜后方,根本没被他察觉到,肯定没什么印象。
另外两人身为将领,有勇有谋,遇到突发事件能当机立断做出决策,可谓是有头脑去想,又有职权去做。
如果实在不幸,被人发现,以他们的武艺,尚有周旋的余地,估计一时半会儿没人能够近身,兴许还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综上所述,这些都是普通士兵所比不了的,想来想去只有他们两个最为合适。
除此之外……海戎还出了个馊主意。
他叫两人假扮成夫妇,那样混在人群里无论做什么,闲逛还是买菜,都显得比两个大男人同行更自然些。
何况,军队里一水儿的男子,根本没有女子从军的先例,本朝是这样,蛇国同样也是这样。
即便舒棠上过战场,那也是身披甲胄,杀敌毫不手下留情,全然掩盖住女儿家的娇媚柔弱,更显英武飒爽。
军中有个女校尉这回事,只有本朝将士才知道。蛇国人不了解内情,哪怕看到她,无非会认为是个身形略微矮小,面容俊美异常的男子。
或许,在近身打斗时也会有人后知后觉。不过那些人早已成为她的刀下鬼,永远闭严了嘴无从诉说。
所以此次有她和叶初尧同去,基本上算是排除了一半的可能,令人无法往那方面联想。
——
闻此,舒棠微垂着眸沉默许久。
她知道,舒熠和叶初尧都在看她。
两人盼胜心切,只碍于原则问题,不敢也不想逼迫她。
深吸口气,缓缓呼出,她终于扬起脸,红唇开合,轻吐两个字:“可以。”
顿时,绷紧神经甚至屏住呼吸的三人轻松许多,神色和身躯可见的畅快起来。
正在这时,舒棠紧跟着又添了一句:“不过……”
刚松缓没多久的三人略微一怔,盯住她一丝不苟的静候下文。
“不过,我要先给贺嘉遇写封信说清楚,免得到时候传出什么不入耳的流言,惹得他误会。”
海戎虚惊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嗐,我还当什么呢!应该的应该的!是该先说明白了。咱们这也是实在逼不得已的策略,只是借个身份作为说辞,凑在一起打探消息,过程中不会有任何出格,相信贺丞相会体谅的。”
叶初尧跟着点点头:“这些年间,我与贺丞虽无甚私交,但同在朝中,对他多少也称得上是了解。”
“贺丞无论人品还是处事,都非常值得尊崇欣赏,同样,我对并肩作战的舒校尉亦视为小妹般敬重爱护……此次权宜之计,若不到万不得已定不能出此下策,不过你放心,叶某会守分寸,不做任何越矩唐突之举。”
“诶!”舒棠苦闷,长叹一声:“清白可贵!若非事态所迫,我也断不会轻易妥协。”
往日里她是特立独行没错,可她觉得自己那些行为只是不符合世人刻板的印象,不如他们所期待那般安分守己,贤惠谦卑。
但就算和其他女子有所不同,她也只是活泛大胆了些,并没有犯错。
爱说爱笑、爱玩爱闹没有错,骑马射箭、习武逛街也没有错,选择自己爱与不爱更没有错!
舒棠扪心自问,她从未犯过伦理道德上的错误,所以也永远不会有做错事的羞愧。
之所以这次有些接受不了,是因为假扮夫妇这种事,和上述那些行为有着根本意义上的不同。
一个女孩子就算她再“舒棠”,不过是贪玩爱闹罢了,属于情理之中。
要说成婚后与旁的男子扮作夫妇,这就不只是性子顽劣那么单纯了,而是关乎贞操问题。
她也觉得这是不对的,有点过分,连自己都接受不了。
然而战事当前,蛇国一反常态,明摆着在酝酿阴谋,他们必须硬头皮去了解情况,再想法子逐个击破……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里,军中为了这次行动做全准备,叶初尧也在调整状态,整装待发,只有她一人心情复杂,郁郁寡欢。
寄给贺嘉遇的信写了又扔,扔了重新又写,桌案上原本厚厚的一沓白麻纸,最后仅剩两三张。
她使劲挠着头,从废掉的那些书信中悟出精华,合着真情实感叙述来龙去脉,最终总算是把信写成了。
交由底下的人加急送回京中,还没来得及等到回信,她也确实不敢看回信,一咬牙一跺脚,换好衣服提起包裹,从定兵山启程,跟随叶初尧鬼鬼祟祟的往峣城摸过去。
打眼望去,两人皆装扮平平,看上去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百姓的不能再百姓。
这也多亏了时南冬青他们购置的衣物,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简单朴素,连发上插的木簪都是手工削成的花样。
虽不如她妆奁中首饰的名贵,但好在从前没见过,觉得新鲜,倒也喜欢得紧。
这一路上两人久久无言,都是叶初尧暗自偷看她的神色,而她则在冥思苦想自己的书信有无错处。
信中,有关定兵山一众将士的两难处境,以及战事遇阻,皇帝对她和舒熠等人的看法。甚至众人的期待落在她身上,她作为军中将领肩上所承担的责任……这些,她都讲的很清楚。
余下,她更多的是叫贺嘉遇宽心。
此次全为计策,并无半点私情,叶初尧不是那样的人,她更不是。
结尾处,她还十分隆重的表达了自己对他的忠诚与爱慕……
“诶!”回想至此,舒棠发出近几日内第百余次叹气。
她心中暗想,他那个人醋劲儿那么大,肯定会生气的吧?如果生气了,还会再原谅她吗?毕竟上次和她传出闲话的就是叶初尧,这不等于明知故犯得寸进尺嘛!
思绪间,两人不知不觉来到进城关卡处。
遥望排着长龙入城的百姓,个个拘谨沉默,惧怕的恨不能将脸埋在胸前,生怕哪里做的不对惹怒蛇国人,换来迎面一刀,一条小命当场交代在这。
自从边境五城被侵占,百姓们远不如当初自在安逸。
来往运送货物的停了,做生意的也断了,就连城中和城外的亲戚都淡了,能不走动尽量不走动,在家里种点东西勉强度日,图个安稳。
不过像这些出城入城的每天还是会有,比起之前少了大半,个个都是逼不得已。
舒棠目睹眼前这一切,忽忆起年前初来边境之时,她在去昱城大营途中路过其他几城,当时的峣城全然不是如今这般景象。
在边境五城尚还归朝廷管辖的时候,这里虽不及京中繁盛,但百姓性子爽朗率直,众人各司其职,自给自足。
街上行人也络绎不绝,谈笑自如,甚至时常能见到载歌载舞。
身着异域长绣裙的女子合着热闹欢快的鼓点转圈,姑娘们个个眉眼深邃浓艳,身材窈窕纤长,裙摆流畅顺滑的在空中低低的绽成花朵的模样,飘忽着时起时落,再映衬笑颜,画面美轮美奂,如临仙境。
就连同为女子的舒棠看了都不由心向神往,根本移不开目光,欢喜留恋到极点,口中边感慨当地的风土人情。
回想起那时的世间至味,再看现如今……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她遗憾自责,又痛心。
与此同时舒棠也在暗暗发誓,有生之年守在边境,若不将五城夺回,再遇歌舞升平,此生必不返京师!
“喂。”她的恍然惆怅猛地被叶初尧打断,他用胳膊肘轻轻拐了她一下:“快到我们了,按原计划行事。”
见舒棠短时内没缓过来,他压低声音问:“紧张?还是害怕?”
“嘁。”她白了他一眼:“你该问,是我见他们害怕,还是他们见我更害怕!”
叶初尧轻笑:“如果他们知道你是谁,想必还是你更可怕一些。”
开了个玩笑缓解她的紧绷,继而他正色起来,凑近,低声做最后的嘱咐:“还有,烟雾和响箭都藏好,若遇不测……立刻扔烟雾,我顶着,你先跑,千万别犹豫。”
“等逃脱了他们的视线,用响箭作为讯号,放完立刻转移,找地方藏起来,等埋伏在城外的二公子带兵前来营救,到时候趁乱跟着队伍一起撤出城外。”
“这些都是咱们一早商议好的,记住,别忘了。”
舒棠听得内心一揪,连忙打断他:“才刚要进去,你能不能盼点好啊!别说这些不吉利的!”
叶初尧安静的笑笑,不语,转正头去看前面的动向。
眼见越走越近,他突然看到前面一对小夫妇畏缩的相互搀扶,倚靠着彼此。
他迟疑了一下,偏过头:“夫妇之间,难道都要如此吗?”
舒棠嫌弃的向外侧拉开几步,撇嘴道:“只当咱们是那种关系不好的夫妇罢了。”
开玩笑!她和贺嘉遇是真夫妇,两人情深意浓,出门时也没有腻在一起啊!顶多并肩而立,牵牵小手,自然得很,哪里用粘的这么紧?
可叶初尧不懂,他没娶过妻,也没纳过妾,甚至连个相熟的女子都没有,冷不防见旁人这样,还以为是民间常态。
他虽也不想唐突,但又怕搞砸了计策,犹犹豫豫:“若两人关系不好……怎会结为夫妇?我们这样子叫蛇国人看了不会起疑吗?”
“叶大……”舒棠无奈至极,叶大将军四个字刚想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劲,她中途转了个弯,飞快改口:“叶大兄弟!我拜托您食一食人间的烟火好吗?”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夫妇都出自两情相悦,你情我愿。也有很多是家里做主许出去的,卖出去的等等,状况百出。还有的在成亲前,两人连面都没见过,何来感情?”
“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因为一纸婚约,强凑到一起就要过日子,您觉得感情能好的起来吗?”
“所以,我们扮的就是这种情况下的夫妇,关系平平,不必亲密。”她一本正经的胡说:“你意下如何?”
叶初尧觉得她这个人真的是有趣,差点没被她这番话给逗乐。
只是碍于情境,不便言他,只能强屏着笑意答:“好吧,听你的。只要合乎常理,不露馅,怎么都行。”
待舒棠像编话本一样,给两人安排好角儿,入城也排到了他们。
说不紧张是假的,可明面上两人还是神色如常的走过去。
“哎!停下!”果不其然,直接通过是妄想,临进城还是被蛇国人长刀一横,拦住了去路。
设卡的守卫脸一横:“哪儿来的?要进城做什么?”
叶初尧立即映出一抹不算太谄媚,但也豁出去一张将军老脸,压低姿态的笑容:“军爷,我和我媳妇儿是峣城的,今早刚出城,您贵人多忘事,怕是给忘了。”
当“媳妇”两个字从叶初尧嘴里说出来,舒棠听得差点打了个冷颤。
以免让人看出端倪,同样也是学着其他民妇的模样,她觉得自己应该胆怯点,倚靠身边人一点,那样才更像。
于是,她低下头,往叶初尧身后靠拢几步,做出畏惧且小鸟依人的神情。
这丫头从小就内心戏足,非常能剖析自己所扮角色的处境与内心,并且演的滴水不露。
叶初尧感受到她的突然凑近,却会错了意,还以为她是害怕了,将原本无甚波澜的心搞得莫名一慌。
开玩笑!一个在战场上独身破千军,砍贼人就像切西瓜般的女子,她会怕?
抱歉,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下笔。
但叶初尧年长舒棠许多,面对她的时候惯把她当做小妹妹。
他心想,再如何,小丫头就是小丫头。甭看整日叱咤乖张,其实骨子里还是娇娇柔柔的,遇事她也会害怕,也需要被保护。
另外近几个月间定兵山大营对她的种种优待,使叶初尧上头不少。
海戎和舒熠不必说,都算是自家人,对她那是极尽纵容娇宠。此外神策军的兵将们对她也是百依百顺,唯命是从。
反正原来都是舒文渊一手栽培出来的,追溯起源还是私家军,心生亲近也属正常。
可受着这股熏染,再加上舒棠确实喜人,一来二去欣赏叠上潜移默化,叶初尧不知不觉也混入了她的冤大头亲友队伍。
现如今眼见着她胆怯畏惧,那还得了?一时间连周旋的心思也搅散了,忙伸出手……
中途,他乍然察觉出自己的唐突,手臂短暂在半空中怔住片刻,继而改抓住她被粗布棉衣包裹住的小臂。
设卡的城门守卫听了叶初尧的解释,特意偏头细细端详几眼。
只见两人虽穿着简朴破旧,但一袭粗衣却难掩骨子里脱俗的气息。
民间常言,人本无高低贵贱。可在“本无”之后,受出身和经历这两道分水岭筛排,芸芸众生的贵与贱,从外表便彰显的一目了然。
叶初尧身量挺拔,器宇轩昂,眸中有定若磐石般的光芒,全然不似其他村夫含胸缩首,目光浑然涣散。
再看舒棠,明眸皓齿,容色绝丽。纵使在军中时日渐久,脸蛋儿不如以往肤若羊脂,但相较全年风吹雨打的民妇,依旧十足白皙细嫩。
最为关键的,是两人眼眸中的灵气,以及周身环绕的气场。
通身傲骨与万般磨练出高人一等的魂,旁人偷不走,学不会,更无法刻意效仿出来。
令守卫惊艳之余,也暗自挖空心思的回想:这两个真的是峣城人吗?说是早上刚出去的?如此出众按理说该记得才对,可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随着他身子越凑越近,舒棠把脸往叶初尧身后越埋越深。
最终,叶初尧忍无可忍,再顾不及所谓的避嫌,长臂一揽,将她护入怀中,直接阻断守卫贪婪的注视。
对方不悦将眉头紧蹙,语气生硬:“你们不清楚当下的局面吗?出城干什么去了?”
“军爷,老百姓们也是要活命的啊!”叶初尧故作苦涩,声音低沉:“这不,按节气,城外的河水应该开始化冻了,想着砸开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捞到几尾鱼,回家炖汤,贴贴油水。”
说着,他将早前准备好的竹篮向前递过去,掀开遮布,只见里面安静卧着几条大小不均,品种各异的鲜鱼。
此刻那些鱼早已褪去猛烈挣扎,浑身湿润的用腮一开一合的呼吸,按时间来算合情合理,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破绽。
闻着那股扑鼻而来的腥气,守卫的脸向后躲了躲,用手在身前扇了两下,极不耐烦数落道:“城中百姓不少,人家种菜吃菜都能活下去,偏你非要吃鱼,怎么?不吃能馋死你吗?”
嘴里牢骚着,实则注意力一直盘旋在舒棠身上,垂涎三尺。
叶初尧和舒棠同样也没想到,军中众人集思广益出来的对策,居然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插曲噎住,一时找不到什么解释的说辞。
片刻寂静之中,两人不着痕迹对视一眼。
忽然,舒棠灵机一动:“不是他嘴馋,是我要吃。”
“呵。”守卫斜着嘴笑了:“小娘子还怪挑嘴的,难怪我娘说,好看的媳妇难养。”
面对无理调笑,她抿抿唇。
如果今天,非要有什么必须出城抓鱼吃鱼的理由,那……
舒棠心一狠,吞吞口水,右手摸上小腹,猝不及防蹦出一句:“我有了,需要补身体。”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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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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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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