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海水那般,前日还惊涛骇浪,翌日便可平静无波,人生亦是如此。
无论翻起多大汹涌,历经多少波折,当白昼再次到来,褪去多愁善感,日子还得继续过。
眼下初入早秋,暑热开始不敌凉意,被一阵阵秋雨催得荡然无存。
舒棠立于门厅的檐下,默声不语,看雨水顺着瓦片的轮廓,间隔均匀且富有节奏的落下。
恍然间父母及兄长离京已半月有余,再回想起来,却宛如昨日一般。
其实在这些天里,她时不时就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要么梦见家里不要她了,要么将分别场景在梦中重新上演一次。
每每醒来一摸面颊,毫无例外,尽是泪痕。
舒棠碍着面子什么都没有说,毕竟这么大的人了,好歹是一家主母,又不是几岁的小姑娘,若再说些什么想娘,想家里人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死?
她的倔强与故作坚强瞒过了许多人,大家都知道她难过,可对于表达难过的方式无非是沉默,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不过这些人里面,并不包括贺嘉遇。
作为满满将她盛在心里的人,每天紧密相处,自然能体察到她的情绪。
只是两人有着一种不约而同的默契,他知道舒棠强忍着是为了什么,便不去戳破她的伪装。
唯有深夜,见她在梦里紧锁着眉的时候,才伸出手臂揽她入怀,用无尽的温热与踏实予她安稳……
待到清晨,天际涌现第一抹光亮,她从容易脆弱的梦中醒来,贺嘉遇对她笑笑,两人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去上朝,她还是那个故作坚强的丞相府主母……
而此刻,舒棠微仰起头,一把青丝被绾得松而不散,更显人婉约端庄。
两侧及脑后有珠花垂下约一指长的金玉穗子,随着仰头的幅度轻缓摇摆,为那抹安静的丁香色平添几分动的韵味。
她就那么矗了许久,想着,在分别那日闷住没落的雨水,终究还是在他们走后,连续十几日倾盆而下。
一如她的情绪般,即便当时没有声嘶力竭,可等到某个特定的点,还是会一股脑的爆发出来。
现在,只维持着表象上那层虚假的安宁罢了。
见舒棠像尊石像一样站在那半晌,厅内跟着伺候的丫头们脚下挪着小碎步,暗自两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哎?第几日了?”
“十六……哦不对!十七!算上今日第十七天!”
“按理说也该缓过来了,夫人为何还这么郁郁寡欢的?”
“搞不懂,大将军卸甲,受封成为王爷,往后既不用舍命上战场,还有荣华富贵可享,这不是好事吗?”
“对呀!而且咱们夫人成了王爷之女!保不齐会封个郡主什么的,再不济也得是县主!多大的殊荣啊!”
“话虽如此,可京都距离边关那么远,咱们夫人又不能同去,此后若想和家人见上一面,怕比登天还难,夫人伤心也是在所难免……”
说到这里,小丫头们短暂一愣,周遭寂静无声。
随后没过多一会儿,打破寂静的,是不知从哪传来的一句小声嘟囔:“那有什么的?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除了招赘,你见过有谁嫁了人还长在娘家?远嫁的更是不在少数,这便是女子的命!”
“嫁夫从夫,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哪有三天两头惦记娘家的?全是夫人自己拎不清罢了!偏还连累大人和咱们全府小心翼翼的,大气儿都不敢喘!叫人憋闷坏了!”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那女声又阴阳怪气压低声音道:“想当初,咱们丞相大人请旨的时候我就纳闷,京中贤惠娇贵的闺阁小姐众多,哪个不能操持好后院?怎么单选了她个没规矩爱咋呼的回来?祸害将军府就算了,现在还把咱们丞相府搅得乌烟瘴气!你看她全身上下哪里有点主母的样子?”
此话落尽,其余几人皆倒抽一口凉气。
同时,她们也瞧见檐下,正在伸手接雨水的舒棠身子一僵。
所有人都在心中祈祷她没听到,毕竟那丫头有意压低了声音,厅内与檐下离得远,再加上有雨水的掩盖,换成任何人想来都是听不真切的。
可那一袭丁香色利落转过身,娇颜上愁云与愠怒交织,显然是听了个清楚明白。
她快步如风,两三下迈到厅内几个丫头的面前,粗略扫了一圈,语气清冷径直问道:“最后一句,谁说的?”
舒棠承认,她有意气用事的成分在里面。
人只要在气头上,大怒或者大悲的时候,一旦有人顶风作案,哪怕她说的某些东西是有道理的,作为当事人也会失去理智。
面对垂着头噤若寒蝉的小丫头们,舒棠深知自己冲动了,在心底再三默念:今时不同往昔了,我要宽容大度,我不能因私人情绪迁责于人……
可当她看见垂头默声的一众丫头中,有一个劲劲儿的立着身板,眼神里尽是不善。
舒棠的“再三默念”全部烟消云散,轻咬着牙问:“是你?”
对方没作答,但那股莫名的敌对摆明了就是告诉舒棠,是我,怎么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很好,挑衅!
“呼……”舒棠侧过脸,长长舒了口气,刻意将语调放得很轻缓柔和:“是,对,你说的都没错。”
正当大家以为该女逃过一劫时,猝不及防一道清脆的响声,让众人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顿时,厅里余下的几个丫头仓皇跪成一片。两侧见被打的不跪,硬是一左一右扯她跪在了地上。
被打的丫头名唤素竹,在丞相府做事有些年头了,凭借着资历,她在下人中间永远说最上句,同时也是许多趋炎附势新人争相巴结的对象。
好话听多了,长此以往下来,自然滋养得她心性超乎身份,不想再屈居人之下。
她觉得反正都是受人追捧,那与上位者又有什么不同呢?甚至开始奢望有朝一日能与主子抗衡。
只可惜,她的美梦被舒棠一巴掌打碎,脸上除了火辣辣的胀痛,还伴随着顺面颊滑落的雨水。
那些雨水是舒棠适才在檐下伸手接到的,没有擦干便行凶打了人,此时正在那甩着自己的小手呢。
素竹一脸羞愤,捂着通红一片的脸仰头质问:“您刚也说了,我没错!为何打人?我不服!”
“对啊,你说的是没错。”舒棠漫不经心挑起眼眸,有会看眼色的小丫头见势,已经去取了洁净的帕子给她擦手。
摸着重新恢复干爽的掌心,她反手往素竹另半边脸上又是一巴掌:“但做下人的,又不是请你来教我规矩,我不管你说的有没有错,我只想让你懂本分。”
“上一巴掌打你不敬,这一巴掌,打你死不悔改!”
掷地有声的训斥显尽了她的气势,在这种绝对的威严之中,所有人都被压制的不敢抬头。
这声音同样也惊动了刚回府的月时和霁时。
两个陪嫁丫头受舒棠的指派,从前些日起便去舒府给她规整东西。
娘家值钱的家当能拿就拿过来,不能拿的一一记录在档。
现今舒家就剩两个主子在京中,她不常在娘家,叔父更是忙起来几个月见不到人。
为了避免有人钻空子,暗中干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把舒府家产掏空,就算没心没肺如舒棠,也不得不提早做打算。
但她很怕自己回去会触景生情,所以只好让身边最信任之人回去清点。
其实两个丫头是想去一个,留下一个照顾舒棠。
还是她无所谓的把两个一股脑打发去了,说清点库房不是小工程,两个人搭伴会更容易些,左右丞相府使唤丫头一大堆,总不至于没人伺候。
结果刚走没几天,就出了这么一桩事。
月时霁时听到阵仗不对,在院中相视一眼,连伞都不撑了,直接飞奔进厅里:“小姐!小姐?怎么了?”
映入眼帘的是跪在地上缩成几团的丫头,至于舒棠则是满脸不悦的怒斥:“我入府的日子也不短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我过去可曾责罚过谁?或是斥骂过谁吗?”
“我不反对你们背后议论,是说天气也好吃喝也罢,人情世故交际往来,我从未拘束你们,任由闲谈。”
“我不管你们丞相府曾经是怎样的风气,但由我当家做主的门户,家中必定不会规矩冗长,死气沉沉。我倒很喜欢看上下一团和气,个个儿神色从容轻缓,言谈欢笑一片鲜活的样子,不愿你们古板木讷循死规矩,那样我身处其中也不自在。”
“但是……”她咬重这两个字,顿了片刻才继续说:“我的宽和与纵容,并不能成为你们蹬鼻子上脸的理由!”
舒棠低睨素竹,双臂环抱着胸:“丞相府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给主子找不痛快的。”
“在府里且这么肆意诋毁,我怎么知道你出去不会当外人抹黑我?”
“至于替你们家大人打抱不平……”她嗤笑一声:“京中贤惠持家的贵女确实比比皆是,那你去问你家大人啊,看他要还是不要?”
“还没轮到你头上呢,用你瞎操什么心?”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舒棠心里爽快多了。
可爽快之余,回觉出自己好像有些过于严苛,话说的有点重。
她将环着的手臂放下,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许:“过去你们可能或多或少听说过我的做派,对,我讨厌被规矩束缚,更不想当一丝不苟有板有眼的主子,所以才没有一来到丞相府,就规整后院制定规矩,想让大家顺其自然,由我来慢慢适应。”
“没成想因为这个决策,给你们心里留下了坏的基础,以为我无能,不会更不想管教下人,可以拿来肆意质疑,甚至直接踩到我的头上!”
“鉴于今天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打也打了,训也训了,此事就算揭过去,我不会继续揪着不放,免得说我不近人情。”
“今后府里一切照旧,该闲谈便闲谈,规矩以内的玩笑打闹我依旧不会管。”
“只是有一点,对主子不恭不敬,背后质疑非议,无论在府里还是府外都不允许发生!下次若再有,直接打一顿扔出去,自寻出路去吧。”
“在场的记在心里,没在场的相互告知,行了,都散了吧。”
心里发虚的说出那番话,其实打理一个家,处理关于后院这些丫头婆子规矩的事,舒棠真的不太擅长,只是硬给自己撑排场而已。
此刻再看素竹,在舒棠训话完毕后,她捂着脸哭哭啼啼就跑出去了,一张面庞又红又肿,除了被打之外还有愤恨。
舒棠知道那样的人定不会轻易屈服,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不留情面赶出去?还是攻心理?总不能因和下人搞好关系放低姿态吧?
反正舒棠性子粗,索性不放在心上,吩咐月时霁时往后多留心,别让那丫头背后使绊子,其余想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一个丫鬟而已,还不至于让堂堂女中恶霸到忧心忡忡的地步。
遣散人群,嚼舌根风波算是告一段落。
月时霁时一左一右守着她去用中饭,在这段不长不短的路程中,舒棠轻搭月时的手,走着走着忽然开口问:“月儿,你上一次见你爹娘……是多久之前?”
月时微微颔首,语气和神色并没有太多喜怒,很自若答道:“奴婢四五岁就进府伺候小姐了,自打进了咱们府就再也没见过家里人。”
舒棠听了若有所思,随后转头又问:“那霁儿呢?”
“奴婢……”霁时倒是迟疑了一下,不过转瞬便重新恢复淡然:“奴婢家里穷,下生起便被人牙子用几个窝头换走,勉强将养到几岁,和同样来路的一群男童女童一起学规矩。”
“在那段期间孩子们死得死卖得卖,在我和月时同样大的时候,有幸被将军府买来伺候小姐,这辈子也算是有福气的了。”
“至于爹娘……我从未见过他们,不知道他们哪里人,长什么样子姓甚名谁,家里几个兄弟,我只当将军府是自己的家。”
舒棠得知这些后显得更沉重了,久久没有回过神。
“你们两个陪我长大,我竟从来不知,原来……”哽住须臾,她喃喃感慨:“过去我总是抱怨命运不公,实则,不是谁都像我一样幸运。”
“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见自家小姐在与亲人分离后,情绪一再消极,月时霁时顾不得自怜身世悲惨,连忙岔开话题,试图开解她。
“不苦!真的不苦!老爷夫人,两位公子,咱们家小姐,包括姑爷,都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主子!我们现在过得满意着呢!”
“对呀!若被卖到什么古怪的主子身边,非打即骂,哪有跟着小姐好!”
“从将军府到丞相府,主子们都开明温和,对我们从不苛待,吃穿用都是极好,恐怕得是上辈子烧香求来的!”
看着两个笑得跟花一样的小丫头,舒棠知道她们是想让自己开心。
她只好无力的笑笑:“我啊,从小到大没在这种事上操心过,咱们将军府也从没出过这样的人。今天素竹明明只是说了几句,说的还是实话,不知怎么我火气蹭得拱上来,就那么闹了一通……”
“可能还是太意气用事了,素竹说我拎不清,身为女子嫁夫从夫,不该总挂念着娘家,还因着娘家的变动发脾气,让夫君和整个府里都觉得压抑。”
“更何况我性子属实顽劣,配不上贺嘉遇,那些大家闺秀比我适合,这些当初我自己也说过,存着这念头的人不在少数,怎么换成她一说,我就忍不住了呢?”
月时眉毛一立,声音立刻调高了几分:“什么?她居然说了这么混账的话?小姐您怎么不早说呀!”
霁时跟着帮腔:“真是的!当初冲进去时看那场景,我还真以为是小姐您心里不舒坦,碰巧素竹伺候的不妥当,借机数落一顿呢!结果竟是她如此猖狂!还编排到主子头上了!”
“小姐您就应该早说!别打疼了您的手!这种货色就应该我们两个撸起袖子,一人抡她几个大嘴巴!”
两个陪嫁丫头自然是不顾一切维护她的,哪怕舒棠强调好几次,说这事就算过去了,别再继续生是非。
月时霁时不依,商量着不闹上明面,但怎么也得暗地里让素竹吃点苦头,决不能善罢甘休!
三人吵吵闹闹来到饭厅,舒棠落座,对自己方才的举动仍耿耿于怀,皱着小眉头:“你们说,我是不是变成那种让人讨厌的主子了?平时脾气不好,现在还打骂下人撒气,我……我好坏!”
看着舒棠那张委委屈屈的脸,月时霁时差点笑出来。
“小姐啊!亏您还知道您是主子?怕不是善解人意到昏了头?”
“您见过谁家的主子还考虑下人感受的?别说是素竹不恭不敬,就是那谨言慎行听话的,挨打受骂都再正常不过。”
“做下人,那张卖身契在主子手上,要杀要剐或是变卖,任凭处置,您这才哪到哪?”
“再者说了,我们两个从小跟您长大,知道您性子豁达,这些年从不为难下人,更不屑于管那些破事。无论丫头还是小厮,做的好了坏了,您也不计较,底下人都念着您的好。”
“只怪丞相府的这些跟您时间还短,隔着心,才觉着您好说话,好欺负。”
“但您得时刻记住您是主子!万不能容他们造次!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交给我俩,嘴给她抽歪!”
两个丫头说着,边将四六八样的餐食摆到舒棠面前。
一个盛汤一个递饭,嘴里又开始换着花样的哄她:“来,小姐,多吃几碗,这点小事不配记挂在心上,等过个三两天,一切又照旧了,别多想。”
舒棠点点头,接过瓷碗,食欲多少比前些天好了些许。吃下大半碗白饭,喝了碗汤,菜也愿意加上几筷子了。
用过午饭回房看兵书,这枯燥的一天就算是结束。
傍晚,贺嘉遇推门而入,似乎比寻常回房的要更晚些。舒棠没问缘由,只觉得他相较往常更温顺柔和,也更放得开,愿意掉身价没皮没脸的逗她开心。
一夜温存过后,第二日她才从梳头嬷嬷口中得知,原来,嚼舌根那件事还有后续。
本来舒棠都打算翻篇了,可素竹偏不肯轻易罢休。
贺嘉遇下朝刚踏入府门,素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跪在他面前,仰着自己那张红肿的脸,凄凄惨惨向贺嘉遇告状。
前后无非是称自己惹了夫人生气,前来告罪,请求大人宽恕。
但话里话外透露出的都是舒棠心情不佳,拿她撒气,又打又骂,而她委屈隐忍,将舒棠的形象描绘的很是无理泼辣。
贺嘉遇听得面色凝重,背着手语塞良久。
就在素竹以为这份凝重的来源,是迁怒于舒棠时,他突然开口:“既然还能告状,说明打得轻。”
“这样吧,若打你能让她觉得爽快,解气,那也算是物尽其用。自明日起每到午时你便到她那里领打,直到火气全消为止。”
说完,他如沐春风的笑笑,凉飕飕的撂下一句:“安心,不会白打,一巴掌给你多加一两月钱。”
看着“贴心”“善解人意”的丞相走远,望着那个背影,素竹瞠目结舌,瘫坐在腿上,连眼泪都来不及擦。
也难怪呢,在那么睿智的一个人面前玩心机,想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简直就像耍把戏的猴子般愚蠢好笑。
何况,告黑状诋毁的源头还是他最爱的舒棠,那个能踩着他脑袋摘星星的女人。
最终结果无非是出言诋毁的提心吊胆一夜难眠。
至于被诋毁的着实也一夜难眠,只不过不是担忧,而是……备受宠爱……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新
第 49 章 第四十九章 告状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