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专业,用院长的一句话说:病人坐到你对面的时候,就把生死交付与你了,学习一定要“精、专、谦”医学生一定要比其他专业更严格,更刻苦,所以有时候看着别的专业生们乐悠悠的过着双休,医学系也得满腔热血、两肩责任的挤掉周六的休息时间刻骨铭心的学习,对那些医学知识,学习,学习,再学习,第一次是初见,第二次是熟练,第三次必须印在脑子里,刻在骨子里。
临近期末前的周四,依诺去办公室拿摸底考试成绩,逐一发放之后,宣布:“大家看看自己的试卷,这一周趁着双休两天的时间,好好补习一下自己的薄弱环节,下周一来就期末考试了,希望大家考出理想的成绩!”
当然,作为学习委员的她只是把老师的意思复述一遍,接下来就是一片低声的欢呼。
“终于盼个双休了!”
“终于快解放了!”
“欢呼吧!马上就可以刑满释放啰!”
一语惊醒梦中人,几人欢喜几人忧!有的是垂头丧气。
“挨训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老师炸完,爸妈炸,为了应付轮番轰炸,同学们,加油!”
“胜利一定属于我们滴,耶耶耶!!”
“哒哒哒!”依诺用书本的硬边扣了几下桌子,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依诺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宝妞,周末回来吧?”
“好”她简单回复一个字,收起了手机。周末过一天不回家,这次过双休,是该回去了。
周五下午,依诺随着欢腾雀跃的人群刚出校门,就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看到了靖平。
“感觉你是不是经常逃学?”
“何出此言?”靖平揶揄的笑着说。
“怎么每次都是放学那么早吗?”
“奥,你说这个啊,我们下周一结业考试之后就算毕业了,几乎是可以自由支配时间啰!”
“难道不需要实习一类的吗?”
“……,……,但是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不过……校领导要我考虑一下是否可以留校”
“那太好了”依诺高兴极了,这可是各界学生求之不得的事呢!
“我想找一份其他的工作……”
“为什么?”真的令人费解。
“…………,我们回去再说吧”靖平欲言又止。
坐车回家的路上,靖平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路无语。
依诺家,晚饭期间家里来了客人,有点面熟,但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一直用笑眯眯的一双小眼睛盯着依诺,令人感觉好不舒服,但是好像又和父母很熟的样子,从小到大也没有这样的亲戚或者朋友啊。
“娃啊!咱们在街上见过面,你忘了我问你是哪里的,你说南公路那边的”
好像有这么回事,依诺看向妈妈,气氛似乎有点怪异。
“依诺,不早了,你赶快洗洗休息吧,”
依诺上楼,那个大叔,妈妈说他比爸爸小一岁,应该叫叔叔。听到妈妈这样说,也就起身告辞了。
妈妈刚送走那位客人,又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依诺摇头苦笑。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她听到她的房门口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依诺,你睡下了吗?没睡的话开一下门。”
“靖平,你怎么……?有什么事吗?”这是他第一次在妈妈在家的时候到她楼上来,依诺有些诧异。
靖平进屋后拿出他给依诺拍的几张照片,“依诺,我知道叔叔阿姨看到我和你一起,有点不高兴,本来以为周日咱们在学校是赶课,没想到咱们会在一起玩,但是咱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相信有一天他们会理解的,况且,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使我不得不向叔叔们确认一下或者说提醒一下,有个警觉……”。
“???……,……,”依诺一头雾水。
靖平拿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开几张照片,都是他们一起去爬山时候拍的,然后放大,“我在学校拿着放大镜看图纸,无意中放到用你照片做的手机壁纸上,看到了这个很奇怪的人,而我后来看看每张照片上都有这个人,好像一直尾随这我们,而我们全然不知”
“而且他还拿走了你喝饮料的瓶子,总感觉怪怪的,我刚才问了叔叔他们,看他们是不是认识,或者是得罪过的什么人,他们也很担心,其中只有一张照到了他的脸部,其他的几张他似乎在刻意的避开我拍照的镜头,还有一张只拍到了他的一个衣角,他被一棵大树遮挡,但是从衣服和形态上看就是一个人。”
依诺拿起手机仔细看看,那个人诡谲狡诈的眼神中又透着一种戾气,让人不由得猛的一颤,没想到去爬山那一天还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他们如同被盯上的猎物一样,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想想都好可怕。
…………
大门外,一双耳朵贴着门缝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什么,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语:“看起来这个女孩还有其他人盯上了”说着快速的离开了。
“靖平啊,不早了,阿姨怕你走路上不安全,要不今晚你就在刘一昊(依诺弟弟)床上休息吧,他这一段时间天天下乡比较忙,一直在单位住”妈妈来到楼上担心的说。
“没事,阿姨,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我,我也没有其他事了,我先回去,有什么事咱们再联系吧”
“那好,到家了,发个信息,”依诺看的出,妈妈好像对他们私自联系不大高兴,他们那一代人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
“嗯,好,阿姨你们也休息吧”
随后告辞回家,大约十分钟,依诺收到信息“到家了,早点休息吧”妈妈下楼的时候,似乎有点想说什么。
“…………”
疑惑中的依诺直到凌晨两点都没有睡意,她隐隐约约听到爸妈也在楼下说话的声音,一夜无眠的一家人,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疲惫的睡了一会儿。
直到听见妈妈在楼下喊吃饭的声音她才醒来,然后穿好衣服下楼,就在下楼的时候,她忽然想到“靖平竟然把自己的照片当了屏保,那岂不是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都是看到了,这不是有点尴尬啦嘛!”
刚走到餐桌前,“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依诺去开了门。
“哇”的一声,门刚打开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这唧哇一声愣是把依诺吓得趔趄着后退了两步。等那个女人直直的跑到屋里才终于看出来,是那个总是爱斜着眼,撇着嘴的堂婶。
“哥啊,你说昨天那个事,倒霉不倒霉啊,他这就给点医药费,你说这孩子受罪不受罪啊这以后落下个病根,咋有力气干活啊,啊…………,啊…………”她就这么哭着,好像要活不了一样,一下子瘫坐在了餐桌前的地上。
妈妈赶忙上去把她扶起来,“别哭了,有啥咱慢慢商量”
爸爸进里屋拿了钱出来,递给她“我们就留了点生活费,这些你拿走吧,给孩子买点保养品,学校买的有保险,我一会吃过饭就去办”
妈妈接着说“先坐下来吃饭吧,吃过了去照顾孩子,照应好了,应该不会留下病根”。
“你说说,他们一家人啥态度,不冷不热的啊,甩个脸子,好像我欠他们的一样,你说,要是从树上摔下来的是他家孩子,他们还会那样不?”她手里接过钱之后,脸上明显的有了喜色,拿着筷子边吃边抱怨。
“你也别得理不饶人,别无理取闹,人家也不敢说啥”
“……,嫂子,你说这啥意思,倒是我的错了,这还有天理没有了”这个婶子当时就委屈的又要哭。
依诺简直是没办法,妈妈就是一个不会表达的人,同样一句话说出来总是出力不讨好。这下好了,接着闹吧。
但是嘴里也是不由得就冒出来一句“你表演技术那么好不去考北影,真是亏才了呢。…………”
“…………”
“…………”
四个人面面相觑,突然感觉不对劲,意识到这一点的依诺也是懊悔不已,老妈已经招惹了她,她这再补一刀,今早上这一餐估计是吃不成了。
“小妮子,我知道你上大学了,不得了啦,说话咋真难听啊,你说我哪点对不起你了,你一回来,我就让你奶给你送韭菜,只怕你在学校吃不好,嗯!你说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啊!”说着竟然拍着大腿哭开了。
“依诺,吃饭就吃,不吃就去写作业,大人的事,你知道啥!”爸爸瞪了她一眼说。
依诺刚想说话,就被妈妈拉走了,到了厨房依诺还是想说,被妈妈做了禁声手势。“她让我奶给送韭菜,她把韭菜夺走吧,什么人这是,还好意思说,颠倒黑白!”她小声嘟囔道。
又问了妈妈,才知道原来堂叔家那个和依诺一般大的儿子和另外一家的孩子不知道干啥,从树上摔下来,腿摔骨折了。
“好事咋想不起来咱一家,老是有事了就想起来有这家人了”其实往常她是不在意这些事的,婶子这技术水平,那是从小经常见识的,有时候避避就过去了,可这一大早的,哭的让人心情确实有点不舒服。
“砰砰砰砰”又几声。
“这是轮番上阵了吗?”依诺嘟囔。真是糟心,算了,就静静地看着你们表演吧,反正大学了,也没啥作业,这老爸还以为自己是小学生啊,竟然还让写作业,想着,就低头去找能坐的地方,在橱柜旁边的一个角落里,她看到了那个小时候的小塑料凳子,没想到它竟然还在,小时候,妈妈做饭,她就搬来这个小凳子静静地看着,妈妈时不时的看看她,那时候,厨房的味道温馨、诱人。
她擦了擦,竟然是干净的,看起来是经常被老妈擦拭过的。好吧,还像小时候一样,不是等妈妈做饭,就是等着堂婶闹腾完了,她才面无表情的走出去,好像一切的事都与她无关一样。
跟随妈妈进来的是昨天晚上来家里的叔叔。进了大门,一双狡黠的小眼睛四下看,感觉是要硬看出来个大神一样,直到看见依诺眼里的冰冷,才收住了目光。
堂婶倒是识趣,趾高气扬的走了。
“呦!!,你说的太吓人了,那女孩死的那么惨,可让她的父母咋活呀,白发人送黑发人!唉!!”依诺正在看靖平传过来照片,冷不丁的听到这一句,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谁家出事了??
“现在,这种事多了,你没看新闻上,出国的留学生,多少被杀的,有的甚至被大卸八块,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这个世道啊,人们戾气太重,孩子一个人单独在外面上学,出个啥事,一辈子都完了,还不如守在自己身边还能保个平安!”依诺听到这些,感觉这个叔叔怪怪的,都是从哪里找的新闻嘛!像他说的那样,都不上学留家里得了。
忽然想起照片中那个男人,听着大叔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各处的惨案,那个人会不会也是买卖人体器官的?依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大清早的,一个跑来哭,一个带来这么多骇人听闻的事件,还有村里那些永远处理不完的事情。想想都头大。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靖平发过来一条信息:“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