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起床的时候脑子本来就容易懵,更何况阮嘉言在醒来之前,也不轻不重地撞到了脑子,此刻真的大脑一片空白,坐在床上发愣,就连俞政廷那一连串的问题,都没有听得特别清楚。
因为脑震荡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的缘故,过了好一会儿阮嘉言才缓缓地回忆起来,在此之前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而后,薄唇微勾起一抹淡淡地弧度,她……她好像成功了,她好像成功地替父亲报仇了。
阮嘉言想到这儿,又有点儿懵了,顿了一下,内心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喜悦之情,差点儿就要大笑出声。
但她很快地就忍住了,坐在床上依旧保持着低头静坐的模样,以免自己被俞政廷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样,而让本该完美的计划功亏一篑。
虽如此,可内心依旧是止不住的喜悦与激动。
殊不知,她这所有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俞政廷的眼眸之中。
俞政廷见此,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嘉言,如此看来,真的是你干的对吗?否则,你怎么会如此的喜悦?
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当时同意你对付时书豫的基础,是建立在你要保护好自己的基础上啊!为什么,就不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先不谈时书豫会因此而怎样,就是你阮嘉言自己,何必为了报仇雪恨,而将自己的安危,置身事外!
他知道叶喃岁那时候把他和何萧喊过去,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见证这一幕,也是为了让他们两个保护好阮嘉言。
可是,他们当时要是迟了一步,慢了一步,天知道阮嘉言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多少能理解阮嘉言对时书豫的仇恨,可是真的不能理解阮嘉言这种为了报仇,而不顾自己性命的行为!
这可是他的心上人呐,怎么可以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
更何况,若是这件事失败了,不管是前期失败,还是在后续调查中被发现失败,时家都不会放过她阮嘉言的。
连累他俞政廷无所谓,大不了拼死跟他们搏一搏,最后来一个两败俱伤,但是阮嘉言不一样啊,她是真的不能有一点事啊。
俞政廷想到这里,心中猛地一顿,胸口处忽的传来一股疼痛之意,难道?阮嘉言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压根没有想过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原来,在阮嘉言的心里,报仇,远比他俞政廷更为重要。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伤心,让事情变成现如今这副模样的人,不正就是他俞政廷吗?
若是当初没有他那些愚昧的想法,和所谓的自以为是,所有的事情压根不会走到现如今这个局面,阮嘉言也不会为了报仇,走这样极端的道路。
罢了,这件事既然是由他造成的,那结果不管怎样,他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偏阮嘉言。
只是……时书豫,对不起了,事到如今,我已别无他法。
原谅我的自私与软糯,实在做不到抛下阮嘉言,去承担我当时犯下的过错。
我知道,若是没有我,你也不至于走到现如今这种地步,但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如此寻思着,俞政廷终于回过神来,将眸光落回了阮嘉言身上。
而阮嘉言这个时候依旧低着头,似是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回不过神来,看得俞政廷眸光一顿,拳头忍不住更加握紧了几分
而后,看似无力地缓缓松开,微微俯下身子,柔声问道:“嘉言,怎么了?没事吧?”
阮嘉言闻此言,顿时回过神来,却到底还是被俞政廷给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单手抚在自己的胸/口上。
脑海中想得却是,刚刚怎么得意了那么久,俞政廷应该不会看出什么问题吧?
此刻,阮嘉言依旧沉浸在自己成功的喜悦之中,无形中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
顿了一下之后,她就抬起头看向俞政廷,唇边漾起一抹淡笑,“没事,我挺好的,除了头有点儿晕,有点儿恶心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其他地方呢?”俞政廷有些焦急,迫不及待地问道,很是关心阮嘉言身体上的状况。
阮嘉言摇了摇头,“没事,伤口和脚踝就有点儿痛,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阮嘉言话虽如此,俞政廷却依旧不放心,沉声道:“算了,我洗漱完了以后去找一下医生,让他再给你仔细检查一遍。”
阮嘉言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也没有反驳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
两人洗漱过后,俞政廷把阮嘉言扶回了床上,自己则是小跑着去找医生,来为阮嘉言进行个全身检查。
看着格外忙碌和焦急的俞政廷,阮嘉言的唇边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但笑过了以后,悲伤便席卷而来。
俞政廷,对不起,我知道时书豫是你的好兄弟,但我必须这么做。不这么做的话,我那心爱的父亲,在地下的时候怎能安心。
虽然我这么做很极端,但我实在别无他法。
阮嘉言如此想着,眼眶就不受控制地落下一滴泪水,滴溅在洁白的被子上,晕染出了一片湿润。
阮嘉言见此,连忙抬手抹掉眼眶里的泪水,好让自己看上去与平常无异。
俞政廷很快地就带着医生回来了,医生带着小护士们推着阮嘉言去做了个仔细的全身检查。
因为俞政廷的关系,结果很快地就出来了,阮嘉言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段时间好好调理一下就可以了。
闻此言,俞政廷终于松了口气,幸好阮嘉言没事,否则他一定会自责到自闭的!
“可以放心了吧?”俞政廷在阮嘉言身边坐下的时候,阮嘉言看了她一眼,如此轻声问道。
俞政廷点了点头,轻笑了一下,“嗯,可以放心了。”
“这段时间又要辛苦你照顾我了。”阮嘉言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儿自责的,自己和俞政廷认识快一年了吧,自己已经出了三次意外,而每次都是俞政廷格外细心的照顾自己。
虽然这些意外或多或少都是因为俞政廷,但还是搞得阮嘉言多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