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公主见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话，神情也有些晦暗，眼泪更是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攥着方落落的手也越发紧了，“这件事刚定下来的时候我还想过，皇上也许会舍得，皇后一定舍不得我……”
可是谁又知道，到了最后一心将公主嫁出去的，竟然是皇后。
见她哭得伤心极了，方落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又劝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她勉强止住了泪水，只是忍不住道：“既然如此，公主少不得要为自己多筹划一二了。”
她毕竟年纪小，哭了一场心情好了许多，并未想过太多事情，只是忍不住看向她：“什么筹划？”
“今日百越和亲，赶明儿若是其他边陲小国也效仿百越，来大盛求娶公主，你又该怎么办？”
边境不是只有百越，方落落只得将话说明：
“瞧着如今的局势，百越狼子野心，所谓求娶公主不过是嘴巴上说着好听罢了，一旦时机得当，百越的利刃第一个要指向的便是大盛的国土，届时若是边陲小国趁火打劫，求大盛许嫁公主，到时候……”
闻言，十三公主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再度握紧了方落落的手：“那、那可如何是好？”
“公主若是已经许了驸马，嫁过去了，想来这样的事情也就落不到公主头上了。”
这个方法虽然迂腐，但是其实是最好的，方落落叹了口气，“若想不沦为权力的工具，公主便要下定决心了。”
想嫁给谁，又或者是能嫁给谁，都是十三现在急切要解决的问题。
不等十三公主商议出个章程，公主身边的女官，已经在离她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提声催促了。
方落落拍了拍她的手：“公主莫要忧虑，先回去好好想想。”
这次出来能与方落落说上几句话，已经让十三公主心中安定了许多，因而回去的时候脸上神色也安宁了不少。
皇后望着自王府回来之后，对自己的怨怼神色消除了很多的十三，心中大慰。
纵然她的确起了用这个夫妹的下半生，来交换太子的稳定登基，但是女人终究是同情女人的。
她也盼着她好、不希望她同她离心。
十三面上恭顺地应了下来，问安之后便退了下去。
“芳蕊年纪也不小了，婚事早些定下、早些出嫁，以后皇后娘娘便没有这样的担忧了。”
国公夫人并不知道帝后之间的龃龉。
她出身士族，虽然知道从龙之功，能让家族再延续数百年的荣耀，但是也知道这荣耀背后的算计非常人能忍受。
她此话不过是站在疼爱晚辈的长辈的立场上说的。
皇后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只怕还在怪本宫，只是当日情状，你也是看到了的。今日解了她的禁足，她虽然没说什么，只是实在叫本宫心里不好受……”
“皇后待十三公主如亲生母亲一般，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娘娘你看，现在不就回转过来了吗？”
国公夫人低声劝道，只是皇后不领情，“她去了八王爷府上，只怕是方落落同她说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