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林枫缓缓睁开双眼,炫目的阳光照得有些睁不开眼,一阵头痛袭来,林枫才意识到昨日与老郑喝得太开心,竟是第一次醉成这样,如今是既口干舌燥又头痛欲裂。
林枫在床上缓了许久,终于穿好衣裳起身往前院客栈走去,来到客栈大堂,林枫看到一名长相俊秀的年轻人正在柜台认真地翻阅竹简,年轻人似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抬起头看到林枫后脸上露出笑容,既恭敬又欢畅地说道:“先生早。”
林枫有些呆滞,刚想问年轻人是谁,随即反应过来昨日发生的事,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个学生,老郑把小郑扔下就走了,也是放心。
林枫礼貌性地笑笑,回道:“小郑同学好。”说着走上前去看到扶苏正在翻阅的是客栈的账目,又想起来好像在自己喝多的时候交代了让他做客栈的账房先生,昨日确实是有些醉了,已经记不清当时的细节了,连自己说过的话印象也并不深刻。
不过现在看来小郑同学很快就融入自己的角色了,客栈里的伙计,如宋坚、张抚都是性情憨厚老实,吃苦耐劳一类的,王五虽机灵些,但是对于账目这类事情如同雾里看花一样,实在应付不了,这些时日里都是林枫自己做账目,确实有些独木难支、应付不过来如此繁多的事务。
小郑同学的到来算是给林枫雪中送炭了,小伙子一看便聪颖伶俐,略一培养就能正式接手账房工作了,而且作为老郑的长子,林枫对小郑同学还是十分信任的,虎父无犬子吗,老郑的人品那是没得说。
只是到时候给小郑同学开多少工钱呢?林枫想得比较长远,在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后,林枫觉得没问老郑收学费就算便宜他了,那也就不开工钱了吧。
此时的林枫在朝着“无良奸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正当林枫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扶苏拿着竹简朝林枫开口问道:“先生,您在竹简上画的符号是何意思?”
林枫疑惑地凑上前去问道:“哪里有画的符号?”
扶苏极其无辜地指着竹简上的某些地方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符号学生之前从未见过。”
看着扶苏所指的地方,林枫恍然大悟,扶苏把自己所写的阿拉伯数字当做画的符号了,也难怪他不认识,自己作为现代人已经极其习惯阿拉伯数字的使用了,来到大秦之后记账写字都用小篆,十分不适应,还是使用阿拉伯数字更加方便快速。
而且这些账目从未有其他人看过,林枫倒是想把这摊子事情交给王五,奈何王五看到字就像看到天书一般,林枫也就怎么方便怎么记了。
林枫耐心解释道:“这些不是什么符号,是‘阿拉伯数字’,这是一种特殊的数字形式。”
扶苏十分好奇地继续问道:“敢问先生为何不用文字而用什么‘阿拉伯数字’呢?舍弃现成的不用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林枫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郑同学那我可得好好教导教导你了,你看文字上的‘零、1、贰、叁、肆、伍、陆、柒、8、玖、拾’,是不是书写结构复杂,笔画繁多,对于记录而言是不是要简洁明了,用这些文字记录数目,是不是更加耗时耗力?而‘阿拉伯数字’的写法是不是更加简便而且容易上手?”
“对于大多数的平民而言,他们并不识字,没有受过专门的教育,而这种数字的普及,将会让他们更加简单地记忆,方便他们来记录数目。”
听林枫这么一说,扶苏仔细对比两种写法的不同,确实如林枫所说的,文字中的数字写法更加复杂,‘阿拉伯数字’则要简洁许多,哪怕是不识字的人稍一记忆便能运用,扶苏赶忙问道:“先生,这‘阿拉伯数字’是先生您发明出来造福百姓、方便识数的吗?”
看着扶苏炙热的眼神,林枫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当然是我发明的了,为师还有很多想法和创意,待日后有机会再给你一一展示。”
听到林枫这么说,在扶苏眼里林枫的形象变得更加高大伟岸了,不愧是父皇都敬佩认可的老师,果然非同凡响,不仅才思敏捷、学识渊博,而且还宅心仁厚、体恤民意,为了造福百姓,不辞辛劳专门发明数字,简直是如孔夫子一般的圣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