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幸正丁起了个大早。
“娘子,今儿大伙就要将许方氏浸猪笼了,你身子若好了,不如一同去瞧瞧?”
要亲眼看着恶人受惩罚才能心安。
苏珍茹瞥了眼一双女儿,道:“他爹,真的要浸猪笼?”
幸正丁不满道:“娘子,你相公是个粗人,是野蛮人,没有那样的涵养和胸怀去同情过作恶多端之人。”
苏珍茹就拉他到一边低声说话。
“倒不是同情,只是家里孩子多,放人一马,权当为孩子们积福了。”
云星耳聪目明,她再小声也没用。
“娘,我和哥哥姐姐的福气是你们怀善心行善事、我们自己也努力争气才得来,跟坏人没干系。”
苏珍茹无奈的看她一眼,叹了口气。
“也罢,都到这节骨眼了,再说这个倒显得矫情。”
不过,她不想去。
也不希望云月和云星去。
云月和云星自然是听她的话,该采桑收豆子的就去采桑收豆子,该养蚕的在家里料理蚕宝宝。
“也行,那我自个儿去吧,省得污了你们的眼。”
幸正丁就快步出门了。
晌午,苏珍茹和云月回到院子刚放下担子,他也正好回来了。
云星从蚕室里出来,一眼就发现他神色有些复杂。
“爹,你不高兴吗?”
苏珍茹也问道:“是不是许方氏又闹出了什么事?”
幸正丁点头:“是闹出了不小的事,不过,她往后再也没法闹腾了。”
云星淡淡的眉毛挑了挑。
苏珍茹问道:“这不是预料中的事吗?”
浸了猪笼自然没法再闹腾了。
幸正丁跟她一块把收来的豆荚铺在院子里晾晒。
“她死了,被许六根失手伤到了要害,当场就去了。”
云月刚抓了一把桑叶进水桶,闻言立马扔掉手里的桑叶,湿漉漉的手抱着云星进蚕室。
“云星,咱不听。”
惩罚坏人还好说,这种血淋淋的事,她不想让妹妹听。
然而,进了蚕室只有她听不到。
云星却能将幸正丁两口子的谈话听得清楚仔细。
苏珍茹有些疑惑。
“之前还担心许六根会偷偷放她逃了,怎会误伤她?”
幸正丁道:“乡亲们通融让他俩夫妻待在一块,许方氏就要被浸猪笼了,又跟许六根翻旧账,将这一切过错推到他头上。”
“然后就打起来了?”
“嗯,许方氏丢了性命,许六根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又压低了声音道:“命根子都被许方氏给弄没了,这会儿人躺在床上半死不活,村医都在许家熬了两夜了。”
云星听到这一句,心里放心了。
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那许老头敢动娘的歪心思,就该想到这种后果。
不过,老村医竟这般忙里忙外,到头来恐怕要白忙活了。
“姐姐,往后咱们不用担心娘被坏人欺负了。”
云月不明所以,全然忘了在城里时,她曾说过老神仙渡她特殊能力的事。
“嗯,坏人少了,咱们就不怕了。”
至于坏人怎么少的,她不想提。
云星晃了晃她的胳膊。
“姐姐,我要让蚕蛾生宝宝了,你去外面帮我守着好不好?”
她将金蚕蛾是老神仙赠送的事告诉云月了。
但这是她们俩的秘密,所以云月会帮她守着。
“好。”
云星在她关上门后打开乾坤袋。
“把里头的东西都放出来叭!”
就是几个瓷瓶和后来放进去的海贝壳。
海贝壳里装着金蚕蛾。
这是云星心里想的。
可当里头的东西都摆放在蚕室的地面时,她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