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云月云日姐弟俩采桑回来了。
云星迫不及待的将父母商量的结果告诉了他们。
云日闷怏怏道:“我们家就三间房,长弈住过来岂不是要跟我睡一张床?”
云月乜眼看他:“你每月才有五日的休沐期,其余时间都在书院里,等长弈也去了书院,你们还有多少时间能睡在一块?”
云日将手里的嫩桑叶洗了,搁在筛子上的动作是用摔的。
“那也不成啊,我们两个长身体快着呢,那张床我一个人睡都越来越小了。”
幸正丁走出院子听到儿子这一句抱怨,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你那房间也睡不了多久了,等我在屋子边上辟出一间新房,你就去那儿睡,床也搬过去。原来的房里我换张大床,等长弈和云星长大了成婚用。”
这下好了,连房间都不是他的了。
云日垮下脸:“爹……离他们成婚还有好多年呢,你就这么提前苛待亲儿子啊?”
幸正丁听不得孩子控诉,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笑。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一张床吗?等你长大说不定连屋子都换更大的。”
那是后话,云日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是男子汉,长弈也不是女汉子啊!”
幸正丁佯怒:“怎么不是?你妹子难道……啊呸,我是说他可是你未来妹夫,你跟他计较个什么劲儿?”
云日心里憋屈,两手各执一片桑叶互相戳了戳。
云星不明所以的挠了挠脑袋,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俨然不知成婚是何等大事。
一家人刚吃过早饭,就见陈翠焕迫不及待的带着薛长弈上门了。
她带了庚帖,但也做好了费一番口舌的准备,没想到刚开口,幸正丁夫妇便答应了。
连长弈都看着云星愣了好半天。
这个往常不声不响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女孩从今往后就是他未来的媳妇儿了?
云星也一脸茫然的看着长辈们。
亲事就这么定下了,是否太过潦草了?
意识深处,薛家伯母这般三言两语定终身可不作数啊!
苏珍茹看了眼自家幺女,皱眉道:“薛家的莫急,此事既已说定便不会轻易反悔,但定亲可不是小事,好歹要请冰人和两家有德的长辈做个见证吧?”
陈翠焕有些不耐:“我们薛家人丁凋零没有那样身份的人来撑场面,你们若讲究便看着安排吧!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尽快让长弈去书院。”
薛长弈的眼尾处霎时浮现一层粉色,抱歉的看着云星。
云星也仰头望着他,眼里却笑意满盈。
她方才听了父母的话就明白薛家伯母昨夜为何给自己的儿子下跪。
长弈再怎么悖逆母亲也挨不住她这般极端央求。
他若真铁石心肠至此,只怕今日也不会出现在幸家院子,而是被村里人以大不孝的罪名塞进笼子扔河里了。
眼下他的局促多半是因为自己母亲不可理喻担心她会自取其辱而感到难堪。
司水神君啊,是你自己要历的劫,哪怕跪着也要撑住呀!
云星正神情不属,忽听云日哼哼道:“薛伯母,心急还吃不得热豆腐呢!长弈要入学也得等下个学年书院招生再去报名入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