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夙漓压不住嘴角向上一扬,语气里带了点小得意,小开心。
晚风徐来,水波涟涟,白帘乱舞,抚琴之人的玉容被夙漓和曲辞看清,当真是此人只应天上有,仙气飘飘入凡尘。
曲辞见他,脑子里只有一种花-盛于严冬的梅,只有两个字-冷梅。
是万木萧条,大雪压境下见梅迎雪吐艳的惊艳,是一夜风雪,见梅琼枝吐艳的震撼。
曲辞吸了吸脸,“是夙欲。”
夙漓脱口而出,“夙祖宗。”
曲辞“哼”的一声,似乎是笑了,“白白,你可真行。”
夙漓不明所以,“既有夙祖宗,便有夏前辈,夏吱荷弄这一出到底是何目的?”
曲辞被夙漓一口一个夙祖宗弄得哭笑不得,“且先走一步看一步,等我们出去再找夏吱荷算账。”
夙漓轻嗯。
谈笑间一道充满少年感的声音响起,脆生生的:“你琴弹得如此快,是生怕我回来了……”
夙漓和曲辞寻声看去,不远处的屋顶上半蹲着一个人,身着娇俏的烟霞色衣服,头发高高束起,扎成马尾,眉眼出挑。
他有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点缀在干净无瑕的脸颊上,极其夺目,高山远黛似的眉向上一挑,极具压迫,清爽温暖的笑极具少年味。
他站在那就浑身透着生气,一看着他脑子就会自然蹦出朝气蓬勃,青春活泼,少年意气等词与他相配。
曲辞戳戳夙漓,“应该是夏子燃。”
夙漓点头。
夙欲三下两下一曲终了。
他的手搭在琴弦上,淡淡道:”我说了一曲终了,你若不回,我便走了。”
夏子燃听了哈哈的笑,直起身来,飞向夙欲,脚底轻点水面,步步生花。
他停在栅栏上,半躺半坐,背倚在柱子上,偏头笑问:“我这不是回来了,不过你琴弹的快,是生怕我不回来还是回来了?”
夙欲目光幽幽地盯着夏子燃,等了一会儿认真询问:“你还想不回来?”
夏子燃歪头一笑,手掩唇,又看向夙欲,“我若不回,不就见不到成暮了。”
夙欲点头,站起来拿过佩剑-浮光,走到夏子燃旁边,“油嘴滑舌。”
夏子燃扮鬼脸,“我这分明是能说会道,讨人喜欢。”
夙欲认同的点点头,“倒还算讨人喜欢。”
夏子燃得了便宜卖乖,得寸进尺的想听夙欲多夸他几句。
夙欲退后两步,“既然事情处理好了,就走吧。”
夏子燃颇为遗憾的道:“不能看看灯花?”
夙欲想想道:”你若想看,我可以陪你。”
“那好啊,”夏子燃收回腿,站直身子,单手叉腰,“今儿可得玩尽兴,成暮可不许耍赖。”
夙欲点点头。
两人高兴的肩并肩消失在凉亭。
曲辞手搭在夙漓肩膀上,“看来得另寻一物了。”
夙漓提议,“三三不如放盏花灯?”
曲辞兴致不大,可见夙漓兴致勃勃的模样,便改口道:“你去挑一盏好看的来。”
夙漓去一旁放花灯的铺子上挑了一张紫光莹莹的花灯。
曲辞接过花灯,小心翼翼的放进水中,双手合十,闭眼许愿,再摆弄清水,送走花灯。
夙漓没问曲辞许的什么愿,曲辞也没告诉夙漓他许的是:愿夙漓岁岁平安,天天开心。
放好花灯后,夙漓和曲辞回到街道,见不远处有一商铺,上面摆着各色风筝。
那风筝扎得极其好,栩栩如生,形态多变,精致巧妙。
曲辞手指风筝铺子,肯定道:”这风筝绝不简单。”
夙漓问:“理由。”
曲辞一本正经道:“风筝适合野外,野外适合幽会,幽会适合……”
曲辞的嘴被夙漓的手心封住。
夙漓微红了脸,低了一点头,“三三不用说的如此详细,我懂得。”
曲辞眨巴着眼,把脸凑到夙漓脸下方,发问:”白白,你认同我的说法,对吗?”
夙漓看着曲辞出了一会儿神,挺直了背,抬起头,“夙祖宗和夏前辈不会如此的。”
曲辞撇撇嘴,“无趣,”拉着夙漓走到商铺旁边。
曲辞随手拿起一个风筝,“看看不就知道了。”
黑夜化白昼,街道换树林,临溪水声潺潺,有一巨石立于水中心,苍翠的树木上有鸟儿鸣叫,绿油油的野草上点缀着数不胜数的彩色小花。
曲辞拿着风筝和夙漓站在草地上,溪中巨石上盘腿坐着闭目养神的夙欲。
他头顶的骄阳无私的为他上光,他的玉容在骄阳下越发神圣,散发着光辉你。
这本是一幅与月静好的画面,可从天而降的风筝好巧不巧插在了夙欲的青丝上,破坏了美丽的画面
夙欲头顶画着鸳鸯戏水的风筝,慢腾腾地睁开了眼。
他的眼前出现身着娇嫩的鹅黄衣服的夏子燃。
他单膝下跪,一手搭大腿,一手挠耳朵,桃花眼里装满着尴尬和歉意。
夏子燃慢吞吞的站起来,单手叉着腰,一手摸摸鼻尖,“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曲辞移开视线,“不得不说,夏公子的道歉方式真独特,这是要火上浇油呀!”
夙漓无从反驳,也移开视线。
夙欲没说话,只是反手伸手淡定的取下头顶上插着的风筝,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以迅雷之速插在了夏子燃的马尾上,淡淡道:”我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夏子燃颇为惊讶意外,取下头上的风筝,“传闻中的夙欲果真是与众不同”
说到最后,夏子燃低头浅笑,“你这个人有点意思,我正好喜欢和有意思的人交朋友,所以交个朋友呗!”
夙欲看也不看他,直接把手背着,不理夏子燃,径直向前走。
夏子燃又窜到他旁边,“朋友,我叫夏子燃,清光白影,潇洒自然的夏子燃。”
夏子燃停下,对着夙欲的背影摇晃着手臂,大声道,“记住了,是夏子燃。”
夙欲停住脚,回头看了一眼夏子燃,无声说了几个字,“轻浮,无赖。”
有风徐过,吹乱了夙欲的青丝。
夏子燃没看清嘴型,误以为是在夸赞他,笑哈哈道:“多谢夙欲兄夸赞,在下愧不敢当,先告辞了。”
独留夙欲一人反手指着自己,夸赞他?满是不解的皱了皱眉毛。
四周的山水淡化,白日的蓑衣震袭来,夙漓和曲辞依然停在了风筝铺前。
曲辞的手指掠过一个个活灵活现的风筝,“这事可真有趣,难怪会让人催生欲望。”
夙漓拉过曲辞的手,“我对世俗没有欲望。”
曲辞懵了,下意识问:“那你对什么有欲望?”
夙漓抓过曲辞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漆黑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似乎要将你吸入其中,沉醉在他的温柔里,“你。”
曲辞忍不住扬了扬嘴角,手感受到了夙漓的心跳,他用空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和夙漓是一样的快,“额,不巧,我也是。”
夙漓笑弯了眉眼,曲辞上扬了唇角。
他们离开了风筝铺子后,就开始漫无目的的在镇子里瞎走。
忽然阴风怒吼,乌云袭镇。
曲辞和夙阙正好来到湖边,湖上有一湾石桥,巧夺天工,气势非凡的石拱桥上面雕刻了形态各异,交换可掬的石狮子。
曲辞问夙漓,”过桥吗?”
夙漓点头,正欲前行,天飘起了毛毛细雨,湖面画上了点点珍珠,枝叶上了颗颗泪珠,白雾升起,云里雾里,如临仙境。
夙漓徒手化伞,撑了一把画有山水的油纸伞。
伞下,曲辞和夙漓紧紧挨着,他们同时上了石桥,一蓝一紫两道清瘦的背影,实在是赏心悦目。
行至石桥中心,湖水闹腾起来,浩浩汤汤,水波暴躁的殴打石桥,卷起了巨浪,似要把人吞没。
突现怪景,夙漓把曲辞护在了身后。
曲辞偏头看到夙漓的一小点侧颜,又走到他旁边,“身后承福,不如一起面对。”
夙漓猛的扭头,咬紧牙关,抿唇盯着曲辞。
湖中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妖魔鬼怪,只是闹腾了一会儿,又归于平静。
曲辞正想松口气,不料石桥断了。
他和夙漓毫无防备的落入湖水中。
曲辞和夙漓在水中闭气,正欲游出水面时,湖底凭空出现一根水藤,缠住夙漓的腰,想要将他拉入湖底。
曲辞拉住夙漓的手,借他的手窜到夙漓身后,一手拉住水藤。
水藤便生出了尖刺,刺破了曲辞的手心,血气在水中散开。
曲辞的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翳,另一只手上出现狐火,一掌打向水藤,水藤变为幽蓝色,然后消失不见。
他迅速楼住夙漓的腰游出水面,回到岸上。
曲辞用狐火烘干他和夙漓的衣服。
他道:“白白,刚才水藤缠住你的腰,你怎么没有反应?”
夙漓盯着湖面,“方才的水藤一碰到我,我就想睡觉,然后就慢慢失去了知觉。”
曲辞了然,双手叉腰踢了一块石头进了湖水里,“这个阵有点意思,很有灵性。”
夙漓上前一步走,“往生阵是道门最高阵法,甚是难学,每人所设的阵是不相同的,其中的法术也是不一样的。”
“你会吗?”曲辞好奇的问。
夙漓摇头,“我于阵法并不精通。”
天气放晴,万里碧空,暖阳登场,一扫小雨带来的湿润。
曲辞撑撑懒腰,“现今有人会吗?”
夙漓想了一会儿,”不出所料,阿青和林叔会。”
“哦,”曲辞正视夙漓,“阵是林烨设的,他和夏吱荷联手了。”
“若是这样,事情就更加麻烦了,我们得加紧找到阵心破阵出去,”夙漓脸色突变。
“看来柳未眠和容公子也遇到了麻烦,但愿他们平安度。”曲辞替夙漓把话说完,他又道:”阵心,阵心,可这该怎么破呢?”
夙漓脸色不佳,“阵眼与阵心相连,如果说阵眼是夏前辈和夙祖宗的记忆碎片,那么想找到阵心,就得通过记忆碎片知道。”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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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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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